1 误入陷阱的小苍兰“裴念你再不来我就开直播吃仙人掌!
这里可多男大了……”周倾颜第七次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往猫罐头里拌驱虫药。
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叫我去酒吧就为了看男大学生?周大小姐,
您上个月刚离婚。”“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生日!
”她突然扯着嗓子喊:“母单的生活你还没过够吗?”我手一抖,药瓶掉进虎妞的食盆。
小猫抬头用琥珀色眼睛盯着我,眼里满是懵懂。晚上十点,
我套上卫衣推开迷雾酒吧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周倾颜穿着亮片吊带裙冲我挥手。
“今天全场我买单!”她往我手里塞了杯蓝色饮料,“看到那个调酒师没?
我特地预约的隐藏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差点被饮料呛到。
他怎么在这……吧台后方站着个穿黑马甲内搭白衬衫的男生,
冷白灯光勾勒出他锋利的侧脸线条,银色耳骨夹随着摇酒动作轻晃。
最要命的是他脖子上系着黑色皮质项圈,为他整个人添了几分野性。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野?”我低头抿了口饮料,甜腻的荔枝味混着酒精直烧喉咙。
周倾颜凑过来低声说:“他可是他们学院蝉联三届的跆拳道冠军,听说还是混血……太帅了。
”话音未落,那个男生突然抬眼朝这边看过来,还正对上了我的视线。我手一抖,
剩下的半杯酒全洒了在卫衣上。“我去趟洗手间。”我抓起纸巾往外挤,
经过吧台时听见很轻的笑声。转头时正对上他微微扬起的眼尾,那颗泪痣在暗处泛着红。
等我在隔间用烘干机烘衣服时,才发现卫衣后面贴着张便签。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姐姐,
你脸好红,后面画了个可爱的笑脸。回到卡座时周倾颜已经喝高了,
正抱着麦克风唱《分手快乐》。先前那杯蓝色饮料旁边多了杯琥珀色的酒,
冰块上浮着片薄荷叶。“这是新出的特调,叫今夜不回家。
”那个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俯身贴向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后:“姐姐,
要试试看么?”还没来得及弄懂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时,那杯酒已经见了底。
他撑着吧台看我,喉结上的汗珠滚进锁骨凹陷处:“姐姐的酒量真好。
”后来记忆就开始断片。只记得他扶我上楼时说了句“台阶陡”,
我的指甲不小心刮破他后颈。窗户没关严,夜风卷着槐花香涌进来。
“是薄荷味的……”我迷迷糊糊去摸他耳垂,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旧报纸上。
报纸日期是2021年4月5日,头版印着市跆拳道锦标赛颁奖照片。第二天,
我是被猫叫声吵醒的。睁开眼看见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地板上散落着各种衣物。
床头电子钟显示十点十七分,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屏住呼吸翻身,
看见男生蜷成虾米状抱着枕头。阳光给他睫毛镀了层金边,看起来更像王子了。
忍着浑身酸痛,胡乱套上衣服摸到门口时,脚下突然踩到什么硬物。捡起来是张学生卡,
烫金字体印着体育学院 程野,照片上的他抿着嘴像个乖学生。“姐姐要逃单?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我差点把学生卡掰成两半。程野裹着薄毯坐起来,
头发乱得像鸡窝:“从昨晚十一点到早上六点,
共计——”我从包里甩出两张百元钞票砸在他胸口:“封口费!”冲出巷子时手机疯狂震动,
周倾颜发了二十多条语音。最后一条是文字:宝你昨晚把人家调酒师拐跑了?!
我站在公交站台翻口袋找零钱,指尖突然碰到冰凉的东西。摸出来是三枚银色耳骨夹,
其中一枚还缠着根黑色长发。2 送货上门座机在收银台上震动第三回的时候,
我终于把最后一个蝴蝶结系好。粉色丝带在掌心勒出红印子,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您好这里是浅香花坊,订购鲜花请按1,
投诉建议请按2……”我咬着皮筋把头发扎成丸子头,听见听筒里传来闷笑。
电流声里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姐姐,我的耳骨夹是不是在你那里?
”手中的玻璃瓶差点滑落,洋牡丹的水珠溅到了手机屏上。三天前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那枚缠着头发的耳骨夹仍躺在我的包里。“你打错了。”我伸手就要按挂断键。
“巷口有监控。”他语速突然加快,“还有,姐姐那天给的两百块可不够封我口哦。
”我猛地撞到展示架,满天星扑簌簌往下掉。门口风铃叮咚响,
穿灰色连帽衫的高个男生单手举着手机走进来。他把双肩包甩在藤椅上,
袖口露出半截黑色运动护腕:“时薪五十,午饭自费,随时能上班——老板觉得怎么样?
”我举着喷壶往绿萝上喷水:“我们这不收童工。
”“说我是童工也太过分了……”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散落的满天星,“体育专业大四实习期,
有健康证。”说着从包里掏出个透明文件袋,学生证身份证疫苗本摊了一桌子。
我瞥见他身份证生日是2003年3月20日,比我小了整整四岁零五天。
……真是“罪过”。“最右边的冷柜不能碰,每周三要给绿植换水,
送货前必须要检查贺卡……”我念员工守则时刻意提高音量,程野蹲在门口喂流浪猫,
后颈结痂的抓痕明晃晃的。第一天上班他就闯祸。给婚庆公司送花篮时,
他把人家新娘名字里的“玥”看成“钥”,手写贺卡变成“祝钥小姐和吴先生百年好合”。
我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回来,看见他正用白板笔给玻璃橱窗画小苍兰。
“我看你电脑桌面是这种花。”他举着湿抹布转头,“花瓣皱皱的像被揉过的糖纸。
”我抄起记账本拍他后背:“再乱动我东西就扣工资!”周五下午,暴雨来得突然。
我蹲在仓库清点新到的永生花,
程野的声音混着雨声从外面飘进来:“西区酒店要二十束香槟玫瑰,现在送?
”“等雨小点再……”我话音未落,他已经抱着花箱冲进雨里。货车尾灯在雨幕里晕成红团,
我盯着手机上的暴雨橙色预警,右眼皮突突直跳。半小时后接到他电话。
背景音是哗啦啦的雨声,还有隐约的雷鸣:“车抛锚在物流园B区了,
姐姐能不能……”我抓起伞就往外跑。等找到那辆小货车时,雨刮器还在拼命摆动,
程野蜷在后座直哆嗦。他浑身湿透,刘海还在往下滴水,怀里死死抱着用防水布裹住的花束。
“你是傻子吗?!”我把暖气开到最大,“不会等雨停了再送?
”他牙齿打颤:“酒店说…今晚婚宴要用……”外套盖上去时我碰到他滚烫的额头。
这崽子居然在发烧,难怪脸烧得通红。物流园值班大爷说仓库可以提供临时避雨,
我连拖带背把他弄进空置的储物间。程野裹着毯子发抖,
我把从大爷那借来的退烧贴拍在他脑门上:“把湿衣服脱了!”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往怀里带,
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姐姐帮我脱……”我这才发现他右手手背上有道新伤口,不深不浅,
但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自己脱!”我甩开他去翻医药箱,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再回头时他居然脱得只剩条运动裤,腹肌上的水珠顺着人鱼线往下滑。
我差点把装着酒精棉球的瓶子捏爆。上药时他疼得直抽气,
下巴搁在我肩窝蹭来蹭去:“姐姐轻一点。”烧红了的眼角像抹了胭脂,
哪还有半点体育生的样子。我拧他耳朵:“再不老实就把你扔出去!
”暴雨完全没有停的意思。程野吃过药后便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往我肩上靠。
我摸到他手机,拿起时锁屏壁纸突然让我愣住——是巷口那间我常去的流浪猫喂食点,
照片拍摄的日期是2022年10月23日。那不是我捡到虎妞的日子吗?肩头突然一沉,
程野整个栽进我怀里。他无意识蹭着我的颈窝:“冷……”滚烫的掌心贴在后腰,
我僵成块木板。“程野你醒醒!”我轻拍他发烫的脸颊,“别在这睡!
”他忽然翻身把我压在防尘布上,双臂撑在我耳侧。
“姐姐身上有好闻的味道……”灼热的吻落在颈侧时,我抬膝顶他,结果却被他扣住小腿。
“那天晚上你这里……”他手指抚过我腰侧,“一直在发抖。”我抄起手电筒砸他肩膀,
他闷哼着歪倒在旁边,突然开始笑。“你装病?”我气得去揪他耳朵。他举起体温计给我看,
38.9℃,“是真的难受。”说完又咳得撕心裂肺,委屈的眼神看得我罪恶感都上来了,
“要姐姐揉揉肚子才能好。”我直接把薄荷膏糊在他肚脐上,凉得他嗷嗷叫。
后来我是被骤然变大的雨声吵醒的。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圈在怀里,他的卫衣兜头罩在我身上,
心跳声震得我耳膜发麻。我悄悄摸出他手机,锁屏密码试了三次都不对。“你生日。
”他带着鼻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下巴蹭着我发旋,“0315。”手机应声解锁。
我点开相册时手指都在抖,最新照片是花店橱窗里的小苍兰,
往前翻是不同角度的我——在收银台打瞌睡,蹲在路边喂猫,
甚至有三年前我在图书馆改稿的背影。“程野你个变态!”我踹他小腿。
他闷哼着收紧胳膊:“姐姐不也***过我运动会时的照片?”我瞬间僵住,
他怎么知道我电脑里存着他校运会的照片?后腰突然被硬皮本硌到。
我摸出从他包里掉出来的笔记本,扉页上《小苍兰作品集摘录》几个字让我血液倒流。
翻开一看全是我的网文段落,
麻麻的批注:这里女主不该原谅男主如果是我会直接强吻姐姐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程野忽然翻身压住我,滚烫的唇擦过耳垂:“从第一次见你在图书馆用钢笔戳脸,
我就想这样了。”他掏出个褪色的猫咪挂坠,“当年救下这只猫的人,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我猛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戴着棒球帽的男生帮我按住受伤的虎斑猫。
原来那晚湿透的帽檐下,藏着这么一双小狗似的亮眼睛。
3 双向窥视的三年时光我攥着那个褪色的猫咪挂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从那时候开始就……”我推开程野压在我腿上的膝盖,“跟踪狂啊?
”他仰面躺在防尘布上傻笑,烧还没退全,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谁让姐姐捡了猫就跑,
连个联系方式都不肯给,后面我举着伞追了整整三条街。”记忆被扯开个口子。
那天我刚从银行取钱出来就听见猫叫,瘦骨嶙峋的虎斑猫卡在排水沟里。
有个男生突然蹲下来帮我按着猫爪子,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