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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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两点了,摊子上就剩两桌。

一桌是俩中年男人,面前摆了一堆空酒瓶,说话舌头都大了,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地聊。

另一桌是几个小年轻,看样子是刚下班,穿着工装,安安静静地吃着最后几串。

热闹劲儿像退潮一样,唰地就没了。

空气里就剩下油烟味儿,还有那种累透了的安静。

李乐缇一***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也顾不上脏不脏了。

“我的妈呀……脚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她把凉鞋脱了,揉着脚踝。

冉童把最后一批用过的签子收到一个铁桶里,发出哗啦一声。

她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打湿了,贴在皮肤上。

她没喊累,就是动作明显慢下来了。

时沅喜拿着扫帚,慢慢扫着地上的花生壳、毛豆皮和用过的纸巾。

扫到一起,再拿簸箕撮起来。

舅舅代献民在收拾烧烤架,用铁刷子嘎吱嘎吱地刮着上面的焦垢。

炭火快熄了,只有一点暗红的光。

舅妈闫丽霞在柜台后面算账,计算器按得噼里啪啦响。

小张正把一箱箱空酒瓶往三轮车上搬,准备明天让人拉走。

外婆年纪大,撑不住,快十一点的时候就被舅妈催着上楼睡觉去了。

“再坚持个把月,开学就好了。”

时沅喜扫到李乐缇旁边,轻声说。

李乐缇有气无力地抬头:“一个月……感觉像一辈子那么长。

不过想想有钱拿,忍了!”

她试图挤出个笑,但看起来更像哭。

冉童走过来,靠在门框上,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今天人真多。”

“嗯,暑假都这样。”

时沅喜说。

她舅舅手艺好,价格也实在,这片居民区的人都爱来。

天越热,人反而越多。

那俩喝多了的中年男人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结账了。

其中一个拍着代献民的肩膀,大着舌头说:“老代……手艺没得说!

下次……下次还来!”

代献民脸上堆着笑:“好好好,慢走啊,王哥,李哥。”

闫丽霞把钱收好,冲着他们的背影喊:“路上小心点!”

现在就剩那桌小年轻了。

他们很快吃完了最后几串,也过来结账。

代献民一边找零一边说:“这么晚才下班,辛苦啊。”

一个小年轻笑笑:“还行,习惯了。”

他们走了,街上彻底安静了。

就剩下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收摊收摊!”

代献民喊了一嗓子,像是吹响了最后的号角。

大家动起来。

李乐缇穿上鞋,帮着时沅喜把最后几张桌子上的碗筷盘子全都收进那个大红塑料盆,盆里的洗洁精水己经浑浊得看不见底了。

冉童和小张一起把折叠桌一张张合起来,搬到墙边码好。

塑料凳子摞起来,堆得老高。

闫丽霞把零钱整钱分开,锁好钱箱。

她看了看三个女孩:“行了,这儿没你们事了。

乐缇,童童,今天辛苦了啊,月底一起算钱。

赶紧回去吧,不早了。”

她又对时沅喜说:“沅喜,你把地再拖一遍,灶台擦一下。

弄完了也赶紧上楼睡觉。”

“知道了,舅妈。”

时沅喜说。

李乐缇和冉童去柜台下面拿自己的包。

“那我们走了啊,沅喜。”

李乐缇背上小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冉童也拎起帆布包:“明天还是老时间?”

时沅喜点点头:“嗯。

你们路上慢点。”

“知道啦!

拜拜!”

李乐缇挥挥手,拉着冉童走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口。

小张把最后几样重东西归置好,跟代献民打了声招呼,也骑上他那辆电动车走了。

代献民和闫丽霞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搬进店里,锁好门。

闫丽霞打了个哈欠:“累散架了……我上去了,你检查一下煤气关好没有。”

“嗯,你先睡。”

代献民应着。

现在,就剩下时沅喜和舅舅了。

店门口一下子空荡起来,只剩下乱七八糟的痕迹,证明着刚才的热闹。

时沅喜去接了盆水,拿起那个秃了毛的拖把,开始拖地。

油污粘在地上,得用力才能拖干净。

拖把划过水泥地,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代献民检查完煤气阀门,又看了看炭火,确认都熄透了。

他点起一根烟,坐在门槛上抽着。

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慢慢散开。

他没说话。

时沅喜也没说话。

只有拖地的声音。

地拖完了,湿漉漉的。

时沅喜又去拿抹布,擦那个油腻腻的灶台和放调料的桌子。

每一个角落都得擦到。

代献民抽完烟,把烟头踩灭。

他站起来,看了看:“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明天再弄。

上楼睡觉吧。”

“我把抹布洗了。”

时沅喜说。

她走到后院水龙头那儿,把抹布搓干净,晾起来。

夜风一吹,她打了个激灵。

汗水早就干了,衣服贴在身上,有点凉。

她回到前面,舅舅己经进去了,楼道的灯亮着。

她站在店门口,看了一眼。

桌椅都堆在墙边,地上还湿着,空气里是洗洁精和油烟混合的奇怪味道。

居民楼所有的窗户都黑了。

整条街都睡着了。

她转身,走进楼道,把外面的铁拉门轻轻合上,但没有锁死,因为明天一早舅舅还要下来准备。

她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走。

楼梯间堆着杂物,有股霉味。

走到三楼,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里黑漆漆的,很安静。

舅妈和舅舅大概己经睡下了。

代思阳的房间也没声音。

外婆应该在小房间里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凉。

水有点凉,冲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洗完出来,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累。

她推开自己那个小储藏间改成的房间的门,摸黑走到床边。

床板很硬。

她躺下去,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窗户外面的路灯灯光透进来一点,在天花板上映出模糊的光影。

街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闭上眼睛。

明天,还是同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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