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冲喜王妃的脑子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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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王朝,弘昌二十三年春,京城。

柳云眠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是一下子被塞进了一百个菜市场,外加五十个说书坊。

吵,炸裂般的吵。

无数个声音,男女老少,尖锐的,浑厚的,哀怨的,兴奋的,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进她的脑海,完全不受控制。

啧啧,这柳家二小姐真是可怜,如花似玉的年纪,送来给个快死的闲王冲喜,这辈子算是完了。

一个侍郎家的庶女,能嫁入亲王宗室,哪怕是冲喜,也是祖坟冒青烟了!

闲王母族倒台,自己又病得只剩一口气,圣上此举,不过是全了最后一点父子情面。

等王爷一蹬腿,这王妃还不是任人揉搓?

听说闲王府库房都快跑老鼠了,这嫁过来,怕是连月钱都发不出吧?

新娘子盖头底下在哭吧?

肯定在哭!

柳云眠:“……”哭倒是不想哭,就是想死。

她穿越到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大雍朝己经三天了,从最初的惊恐到被迫接受现实,只用了半天。

剩下两天半,都在消化自己即将嫁给一个据说病入膏肓、随时可能嗝屁的闲王陆北辰,以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能把人逼疯的“听心声”能力。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试图用疼痛来集中精神,屏蔽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正穿着繁复的嫁衣,顶着沉重的凤冠,在礼官的唱和声中,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拜堂。

而她的夫君,闲王陆北辰,甚至没能亲自来拜堂。

据说是病得起不来身,由一只绑着红绸的大公鸡代替了他。

哎哟,用公鸡拜堂,真是晦气!

一个尖细的女声在她脑子里响起。

这柳家小姐身段倒是不错,盖头底下想必是个美人,可惜了……另一个略显猥琐的男声接话。

柳云眠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谢谢夸奖啊,可惜你不敢当面说。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搀扶着完成了所有仪式。

耳边是庄严的礼乐,脑子里是百无禁忌的八卦吐槽,这种极致的分裂感让她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被送入所谓的“新房”,周遭终于清静了一些。

虽然还能听到远处前厅隐隐传来的喧闹和下人走动的脚步声、心声,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信息爆炸了。

她一把扯下碍事的红盖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新房布置得倒是喜庆,红烛高燃,锦被绣鸯。

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无法忽视的药味,无声地提醒着这座王府主人的身体状况。

“王妃,您、您怎么自己把盖头掀了!”

跟着她陪嫁过来的丫鬟翠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给她重新盖上,“这不吉利,要等王爷来掀的!”

柳云眠摆摆手,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梳妆台前:“等他来?

我怕我等不到那时候就先被这凤冠压死了。

快,帮我拆了。”

翠儿拗不过她,只得一边嘟囔着“不合规矩”,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她卸下头上的重负。

解脱了物理上的负担,柳云眠开始尝试控制脑子里的“噪音”。

她发现,只要她集中注意力,似乎能稍微“调频”,屏蔽掉一些无关紧要的背景音,或者专注于某一个特定的声音。

她试探性地将“听力”聚焦在门外两个守门小丫鬟身上。

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一个小丫鬟默默想着。

冲喜真能好吗?

另一个声音带着点天真。

王府要是没了王爷,咱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柳云眠收回注意力,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这闲王府,还真是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药丸”的气息。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开始打量这间新房。

目光扫过床榻、桌椅、柜子……最后,落在了墙角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上。

……藏这里应该安全吧?

这个月偷摸攒下的二钱银子,可不能让张嬷嬷发现又摸了去。

柳云眠:“……”好吧,还能自动捕捉到“藏私房钱”这种心声。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王妃,奴婢是王府的管家,姓福,奉淑妃之命,给王妃送些吃食。”

一个听起来颇为沉稳老练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柳云眠示意翠儿去开门。

一个穿着体面、面容精瘦,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

他行礼的姿态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老奴福安,给王妃请安。

王爷病体沉疴,无法亲自前来,淑妃娘娘心中挂念,特命老奴送来席面,请王妃先用些膳食,稍后太医会来为王爷请脉,淑妃请您也一同过去。”

这位新王妃,瞧着倒是个沉静的。

只盼她是个安分守己的,莫要再给王爷添了烦扰。

福管家心里如是想着。

柳云眠面上不动声色,温婉地点点头:“有劳福管家,代我谢过母妃。”

然而,就在福管家放下托盘,准备告退时,柳云眠清晰地听到他心底另一段截然不同的思绪闪过:……得赶紧去回禀淑妃,王爷方才又咳血了,这……唉,但愿这位冲喜王妃,真能带来些转机。

咳血?

这么严重?

柳云眠心头一紧。

虽说对那位便宜夫君没什么感情,但一条人命,总归是让人揪心的。

她食不知味地用了些饭菜,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见了那位病秧子王爷和淑妃该如何应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丫鬟来请,说太医己到,淑妃请王妃前去王爷的寝殿“怡心苑”。

怡心苑内,药味比新房那边浓郁了数倍不止。

柳云眠踏入内室,首先看到的是一位穿着绛紫色宫装、鬓角斑白、面容憔悴却难掩优雅气质的小妇人,正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握着床上之人的手,眼眶泛红。

这应该就是闲王的生母,周淑妃,因闲王身体太差,加之要成亲冲喜,所以她暂时住在王府帮忙操持日常事务,。

而那张雕花拔步床上,层层锦被之下,躺着一个男子。

烛光不算明亮,但足以让柳云眠看清他的容貌。

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双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极淡,眼睫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他长得……极其好看,是一种超越了性别、带着破碎感的精致,像一尊易碎的琉璃美人灯。

连柳云眠这个见惯了现代明星PS神图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一个病美人!

北辰我儿,你定要撑过去啊……母妃只有你了……周淑妃的心声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太医正凝神静气地诊脉,眉头紧锁。

柳云眠上前,依礼轻声唤道:“母妃。”

周淑妃抬起泪眼,看到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你来了。

这位是太医院的刘太医。”

柳云眠对刘太医微微颔首。

脉象浮乱无力,邪入心肺,己是油尽灯枯之兆……这、这让老夫如何下笔写脉案?

刘太医心里焦灼万分,冲喜冲喜,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油尽灯枯?

柳云眠心下一沉。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再次投向床上的陆北辰。

或许是因为距离足够近,也或许是因为他是这房间的绝对核心,她尝试着将听力聚焦于他。

她很好奇,一个濒死之人,心里会想些什么?

是对人世的眷恋,还是对病痛的怨怼?

她屏息凝神——一片寂静。

不,不是寂静。

是某种……更奇怪的感觉。

不像其他人那样有清晰的心声话语,她捕捉到的,更像是一种模糊的、混沌的“意识流”。

断断续续的片段,夹杂着一些难以理解的画面感。

……冷…………烦……(一种被无数视线窥探的厌烦感)……水…………(一片深沉的,化不开的黑暗,仿佛在蛰伏着什么)这些碎片化的感知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重点。

唯一比较清晰的,是一个带着强烈抵触和疲惫情绪的念头:……吵……都……出去……柳云眠愣住了。

她听到了无数关于他的议论,听到了太医的悲观诊断,听到了淑妃的悲痛欲绝,却唯独听不到他本人清晰的心声。

这位闲王殿下,都病成这样了,潜意识里嫌弃的竟然不是病痛,而是……“吵”?

而且,他这心声模式,怎么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就在这时,刘太医收回了诊脉的手,面色沉重地转向周淑妃,斟酌着开口:“淑妃娘娘,王爷他……”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太监带着哭腔的尖利通报:“淑妃娘娘!

不好了!

前、前院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

镇守北疆的靖安侯……他、他他……战死沙场了!”

“什么?!”

周淑妃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靖安侯是她的亲弟弟,陆北辰的亲舅舅,是他们母子在朝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靠!

柳云眠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心头一跳。

靖安侯战死?

这简首是晴天霹雳!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丫鬟嬷嬷们赶紧上前扶住周淑妃,掐人中的掐人中,顺气的顺气。

在一片混乱和悲声之中,柳云眠下意识地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床榻之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吸引了注意力,包括她自己。

可偏偏就在这一片混乱里,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的、来自陆北辰的意识波动。

那不是悲伤,不是震惊,也不是对舅舅逝去的痛苦。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清晰的,带着一丝冷硬决绝的念头:……时机……到了。

柳云眠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看向床上那张依旧苍白脆弱、昏迷不醒的脸。

时机到了?

什么时机?!

一个油尽灯枯、昏迷不醒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出这样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念头?

新房里的嘈杂心声,福管家的忧虑,太医的断语,舅舅的死讯……所有的信息在她脑中疯狂交织、碰撞。

她原本以为,自己嫁入的是一个即将沉没的破船,只需要安静地当个吃瓜群众,等待时机脱身。

可现在……柳云眠看着那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心底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让她脊背发凉的问号。

她这位名义上的夫君,大雍朝著名的病弱闲王陆北辰,他盖在身上的,真的只是一床普通的锦被吗?

还是说,那根本就是一袭,精心编织了多年的、厚重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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