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氏千金
九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把林晚妍的卷发染成金色。
她穿着奶白色针织衫，指尖捏着钢笔，时不时侧头跟沈行舟说句话，声音软得像棉花：“行舟哥，昨天你说的那个案例，我还是没太懂，课后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沈行舟指尖转着笔，视线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喉结动了动：“好，放学去咖啡馆说。”
他没注意到，斜后方靠窗的位置，林晚棠正垂着眼翻课本。
书页上划着密密麻麻的批注，重点处用红笔标了逻辑线——这些都是她昨晚熬到两点整理的，而林晚妍刚才提到的“没懂的案例”，正是她上周就己经学习完的课程。
“我们以林氏集团去年的海外并购案为例，”教授突然点题，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晚妍身上，“林同学，你作为林家的女儿，能说说这个案子里，林氏最关键的决策转折点是什么吗？”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林家有位千金在这所学校，只是这半年来，林晚妍总以“林家大小姐”的姿态出席各种活动，久而久之，多数人都默认了她的身份。
林晚妍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脸上却立刻绽开得体的笑：“谢谢教授。
我爸爸跟我提过，当时林氏遇到了资金链问题，是靠调整海外市场的定价策略，才稳住了并购后的现金流……”她说得断断续续，眼神还时不时瞟向沈行舟。
沈行舟立刻会意，轻声补充：“还有供应链的本土化调整，降低了三成成本。”
教授皱了皱眉，没立刻点评，反而把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林晚棠：“那位林同学，你有不同看法吗？”
所有人的视线“唰”地转过去。
林晚棠放下笔，站起身。
她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一块旧款手表——那是她十五岁生日时，爷爷送的成年礼。
阳光落在她脸上，衬得她下颌线干净利落，眼神清亮得不含一丝杂质。
“教授，刚才两位说的，其实是林氏三年前的家电板块调整，不是去年的海外并购案。”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去年并购案的转折点，是林氏放弃了北美成熟市场，转而深耕东南亚新兴市场，利用当地政策红利降低关税成本，同时联合本土企业研发，解决了技术适配问题。”
她顿了顿，指尖点了点课本上的案例分析图：“至于资金链，当时林氏引入的战略投资者，正是沈氏集团旗下的风***司，双方签订了为期五年的技术共享协议——这些在林氏去年的年度财报附注里，都有详细披露。”
教室里鸦雀无声。
沈行舟的脸瞬间涨红，他昨晚根本没看财报，只听林晚妍随口提了两句“资金问题”，就想当然地帮腔。
林晚妍更是白了脸，手指死死掐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晚棠姐，我……我不是故意说错的，我只是记混了……”她故意把“晚棠姐”三个字咬得很重，暗示两人的“姐妹关系”，也暗指林晚棠在当众拆她的台。
教授了然地看了眼林晚妍，又看向林晚棠，语气缓和下来：“林晚棠同学说得很对，做企业分析，最忌张冠李戴。
以后大家要多向林晚棠同学学习，沉下心看数据。”
林晚棠微微颔首，坐下时没再看林晚妍和沈行舟一眼，继续低头整理笔记。
沈行舟却觉得脸上发烫，他想跟林晚棠说句什么，却被林晚妍拉住了手：“行舟哥，我不是故意的……晚棠姐是不是生气了？
她是不是还在怪我……”她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行舟的心立刻软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多想，她不是那种人。”
可他自己也知道，这话有多苍白。
以前林晚棠为了靠近他，会主动给他带早餐，会熬夜帮他整理案例分析，可他从来没认真看过——首到刚才，她站在阳光下，条理清晰地说出那些数据时，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她。
下课铃响后，林晚棠收拾好书包，径首往门口走。
经过沈行舟身边时，他下意识站起身：“晚棠……”林晚棠脚步没停，只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淡，没有以前的欢喜，也没有怨怼，就像在看一个普通同学：“沈同学，下次帮人之前，最好先搞清楚事实。
免得误导别人，也丢了自己的面子。”
说完，她转身离开，黑色的裙摆扫过走廊的风，干脆利落。
沈行舟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刚才准备给林晚妍讲题的笔记本。
林晚妍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哭腔：“行舟哥，你看晚棠姐，她怎么能这么说你……”沈行舟却没再安慰她，目光追着林晚棠的背影，首到她走出教学楼，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降下时，他隐约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回头说了句什么，林晚棠的嘴角似乎轻轻扬了一下。
沈行舟觉得很奇怪，二人青梅竹马因为两家是世交，所以定下了娃娃亲，林晚棠以前就喜欢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不是不能看出林晚棠表达出的爱意，可自己总是忍不住对林晚妍多几分怜惜。
而此刻，林晚棠的手机里，弹出一条助理发来的消息：“大小姐，沈氏集团的沈怀瑾总裁，今天下午会去林氏总部谈合作细节，林董让您准时到场。”
林晚棠看着“沈怀瑾”三个字，指尖顿了顿。
她只在爷爷的寿宴上见过这位沈家长辈一次，他穿着深色西装，站在人群最前面，眼神锐利得像能洞穿一切。
当时他没跟她说过话，却在她被林晚妍故意打翻红酒时，递了一张干净的手帕过来。
车子缓缓驶离校园，林晚棠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轻轻按灭了手机屏幕。
她也是近日才明白，喜欢一个人未必要收敛自己的光芒，如果别人不喜欢只能说明他没眼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