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已死的凶手
陆晨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盯着秦峻，“你说他死了？
怎么可能？
我昨晚明明看见他了，他还在巷口看着我，怎么会是死人？”
秦峻把手机递给陆晨，屏幕上是一张身份证照片，照片上的人，和陆晨画的一模一样——鸭舌帽，眼角的疤痕，连左耳的耳洞都清晰可见。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陈浩”，出生年月是1988年，下面还有一行红色的字：“死亡注销，日期2021年7月15日”。
2021年7月15日，正好是三年前。
陆晨的手指有些发抖，他放大照片，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那个人。
可一个三年前就死了的人，怎么会在昨晚出现在巷子里？
还穿着黑色雨衣，戴着鸭舌帽，像是故意在等他一样。
“怎么死的？”
陆晨抬起头，声音里带着点急切。
“***。”
秦峻把手机拿回来，放回口袋里，“三年前，陈浩因为涉嫌连环盗窃被捕，在看守所里用磨尖的牙刷捅了自己的颈动脉，当场死亡。
尸检报告、监控录像、证人证言都有，铁证如山，不可能有假。”
陆晨靠在椅背上，脑子乱得像一团麻。
***？
一个三年前就***的人，怎么会变成“雨夜割喉案”的凶手？
难道是长得像？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像的人，连眼角疤痕的位置和形状都一模一样？
还是说，昨晚他看见的，根本不是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他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那一套。
一定有别的原因，比如……有人在模仿陈浩？
“秦队长，”陆晨的思路慢慢清晰起来，“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模仿陈浩的样子，戴着和他一样的鸭舌帽，画了一样的疤痕，就是为了嫁祸给一个死人？”
秦峻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反驳。
他拿起陆晨画的画像，又看了看手机里的身份证照片，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这个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但“雨夜割喉案”的凶手作案手法缜密，反侦察能力极强，怎么会用这么冒险的方式——模仿一个己经死了的人？
一旦被警方发现，反而会暴露更多线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秦峻看着陆晨，“你认识陈浩？”
“不认识。”
陆晨摇了摇头，“但我知道，凶手不可能是一个死人。
他昨晚出现在巷口，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警察在追我，故意让我看见他，就是为了让我把他的样子画出来，让你们以为凶手是个死人，这样你们就会陷入误区，他就能继续作案。”
秦峻沉默了。
陆晨的话有道理，而且逻辑通顺，不像在撒谎。
更重要的是，陆晨画的画像太过精准，细节丰富到不像是凭空编造的——如果不是真的见过，根本不可能画出这么多细节，比如鸭舌帽边缘的磨损，左耳的耳洞，还有疤痕的纹理。
“我会让人去查陈浩的社会关系。”
秦峻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他的家人、朋友、狱友，所有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会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人有动机模仿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技术队会根据你的画像，做一个3D模型，在全市的监控里进行比对，不管他是不是陈浩，只要他出现在监控里，就能找到他。”
陆晨松了口气，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只要能找到那个模仿者，他的嫌疑就能洗清。
“那我……”陆晨指了指自己被铐住的手，“现在能解开吗？
我真的不是凶手。”
秦峻看了看他的手铐，又看了看桌上的画像，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我可以给你解开，但你不能离开审讯室，我会让人看着你。
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你还是嫌疑人。”
他走过来，拿出钥匙，打开了陆晨的手铐。
手腕上的束缚消失了，留下两道红色的印子，陆晨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一下手指，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点地。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刚才送画笔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和一个面包：“秦队，技术队那边说，3D模型最快明天早上能做好，另外，局长刚才打电话来，问案子的进展。”
秦峻接过水，递给陆晨：“先吃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陆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他拿起面包，慢慢吃着，眼睛却没离开桌上的画像。
那个鸭舌帽男人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眼神，他的笑容，还有他转身离开时的背影，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昨晚在巷子里，那个男人的雨衣上，好像沾着什么东西。
不是雨水，是一种深色的液体，在闪电的光线下，泛着点暗红色的光。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想，那会不会是……血？
如果是血，那是谁的血？
是林晓的？
还是其他受害者的？
陆晨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
他放下面包，看向秦峻：“秦队长，我还有个细节要补充。”
秦峻刚拿起手机，听到他的话，停下了动作：“什么细节？”
“那个男人的雨衣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陆晨回忆着昨晚的画面，尽量说得准确，“在他的左胸口位置，大概有巴掌那么大一块，当时我以为是雨水，现在想想，可能是血。”
秦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技术队的电话：“喂，小张，在做3D模型的时候，给凶手的雨衣左胸口加一个细节——暗红色的血迹，大概巴掌大小，边缘要模糊，像是被雨水稀释过的样子。
另外，查一下陈浩的尸检报告，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类似的血迹，或者他生前有没有穿过这种黑色雨衣。”
挂了电话，秦峻看着陆晨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
他原本以为陆晨只是个运气好的扒手，误打误撞看到了凶手，可现在看来，陆晨的观察力，比他想象的要敏锐得多——连雨衣上的血迹都能注意到，而且记得这么清楚，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你以前是不是学过画画？”
秦峻突然问。
陆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我在孤儿院的时候，见过老师画画，自己瞎画过几次，算不上会。”
秦峻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一个没学过画画的人，能画出这么精准的画像？
还能注意到这么多细微的细节？
这太不寻常了。
审讯室里又安静下来，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响。
陆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又开始浮现那些涌入的信息——格斗技巧、枪械知识、素描细节，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他能记住身边所有的东西，哪怕是昨天路过的商店招牌，上面的电话号码他都能背出来。
这就是系统的能力吗？
他试着回忆昨天在医院门口看到的车牌号，果然，一串数字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粤A·38526，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司机是个留着寸头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
太神奇了。
就在这时，秦峻的手机又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了，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外套：“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看了看陆晨，又看了看门口的年轻警察：“小王，看好他，别让他跑了，我出去一趟。”
“秦队长，怎么了？”
陆晨站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峻的脸色很沉，声音里带着点压抑的怒火：“江滨公园，又发现了一具女尸，和之前的案子一样，喉咙被割破，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陆晨的心猛地一沉。
又一个受害者？
那个凶手，竟然还在作案？
秦峻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陆晨，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话：“陆晨，如果这次还找不到线索，我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说完，他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留下陆晨一个人站在审讯室里，看着桌上的画像，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样，也不知道那个躲在雨夜里的凶手，还会害死多少人。
但他知道，从昨晚在巷子里看见那个鸭舌帽男人开始，他的人生，己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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