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癌症是人生最大的坎。直到我老公用计算器敲出了我的价格。当晚,
我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宝贝,她要是真死了倒省事了…。”我的癌是假的。可男人变心,
却是铁板钉钉。1我把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体检报告递到陈浩面前时,手抖得厉害。
“医生说我……甲状腺有个东西,很大概率是癌。”喉咙发紧,声音带着哭腔,
“需要做穿刺确认,得家属签字。”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溺水的人看着唯一一根浮木。
结婚三年,我一直觉得平淡是福,从没想过会遭遇这种风雨。此刻,我只想他能抱抱我,
说一句“别怕,有我”。陈浩的眉头先皱了起来。他接过报告,看得很快,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划拉着,然后点开了计算器。
“嗒、嗒、嗒……”冰冷的电子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他在算什么?治疗费?手术费?
后续的康复费用?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老婆,”他终于抬起头,
脸上没有我预想中的惊慌或心疼,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你看啊,这个病,
如果是良性的还好,万一……我是说万一,是恶性的,还是甲状腺癌里的那种未分化癌,
治疗起来就是个无底洞啊。”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上面是一串触目惊心的数字。
“放疗、化疗、靶向药……哪一样不是烧钱的?咱们家这点积蓄,扔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最后很可能,”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字字诛心,“人财两空。”人财两空。四个字,
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我在他眼里,原来是可以这样被计算的?我的命,
和那些冰冷的数字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而天平的那一端,显然更重。
巨大的悲伤和难以置信席卷了我。我愣愣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眼泪流得更凶,却不是因为害怕癌症,而是因为这一刻彻骨的寒冷。
“你……你就只关心钱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微弱得像蚊蚋。
陈浩似乎有些不耐烦,把手机扔到一边:“我不是关心钱,我是关心我们这个家!
现实点好不好?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把整个家都拖垮吧?签字做穿刺?
做了又能怎样?如果是癌,你治不治?治,钱从哪来?不治,你现在折腾这一趟有什么意义?
”每一句“现实”,都像一记耳光抽在我脸上。我所有对依靠和共同面对的渴望,
在他精明的算计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一厢情愿。那天晚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或许根本就没睡。眼泪流干了,只剩下麻木的空洞。半夜,
喉咙干得冒火,我挣扎着爬起来去客厅倒水。经过阳台时,隐约听到压低的说话声。是陈浩。
这么晚了,他在跟谁打电话?2鬼使神差地,我蹑手蹑脚地靠近,隔着玻璃推拉门,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来。“……哭哭啼啼的,
烦死了……谁知道真的假的……”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如果是真的倒省事了……”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放心,宝贝,
保险受益人我早改成你了……等她……钱都是我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碎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信任。阳台外的夜色浓得像墨,而我站在门内的阴影里,
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原来,比癌症更可怕的,是睡在身边人的心。我没有冲出去,
没有哭闹。那一刻,极致的痛苦反而带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卧室,
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死了。几天后,我去做了穿刺。
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在想,如果结果真的是癌,陈浩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后悔?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我照常上班,下班,做饭,但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陈浩依旧扮演着“丈夫”的角色,偶尔问起医院的事,语气里的敷衍和不耐烦几乎不加掩饰。
直到医院的电话再次打来。“林女士,结果出来了。恭喜您,是误诊,只是普通的结节,
定期复查就可以。”误诊?我拿着电话,愣了很久。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像海啸一样冲垮了我这几天筑起的心理防线。我没死!我不用死了!
我恨不得立刻告诉全世界这个好消息!第一个想告诉的,还是陈浩。我几乎是跑回家的,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代表“生”的健康报告,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我要告诉他,
我们不用面临那些可怕的选择了,我们的家还在!走到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
准备给他一个惊喜。钥匙刚***锁孔,就听到里面传来陈浩带着笑意的声音,
比平时跟我说话时温柔了八度。“……行了,宝贝,别催了。她那个病,
估计也快了……”我的手僵住了。“保险金少不了你的……等钱到手,你看中的那套房,
首付不就够了?到时候,咱们就结婚……”通过门缝,我看到陈浩背对着门,正在视频。
屏幕上,是一个年轻娇媚的女人脸。“她那个黄脸婆,早就该给新人腾地方了……放心,
她查不到的,钱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我站在门外,手里的健康报告被捏得变了形。
刚刚涌起的狂喜,瞬间被更深的寒意取代。原来,我的“死亡”,
早已被他们编排进如此美好的未来蓝图里。这一次,我没有流泪,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慢慢地、慢慢地把钥匙拔了出来,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楼梯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我缓缓滑坐到地上。黑暗里,我抬起手,看着那张几乎被汗水浸湿的“健康”报告,
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陈浩,你不是盼着我死吗?你不是算计着我的保险金,
要和你的“宝贝”双宿双飞吗?好啊。那我,就“病”给你看。也让我看看,最后人财两空,
滚出这个家的人,到底是谁。3从医院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告诉自己,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不再化妆,甚至连最基本的护肤都懒得做。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随便用根皮筋一扎。
陈浩跟我说话,我要慢两拍才反应过来,然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饭也吃得少,
扒拉几口就放下筷子,说没胃口。其实是恶心的,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我胃里就翻江倒海。
他假惺惺地给我夹菜:“多吃点,才有抵抗力。”我看着他,轻轻说:“吃了又怎么样?
该来的总会来。”声音飘忽,带着认命般的疲惫。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再劝。他的耐心,
从来只留给有价值的人和事。显然,一个“垂死”的妻子,不在其列。他开始信了。
他看我的眼神里,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甚至……是期待。一天晚上,
我“强撑”着精神,拿出平板电脑,手指“颤抖”地点开银行APP,
屏幕的光映着我刻意维持呆滞的脸。我故意把屏幕侧向他能瞥见的角度,
然后点开一个几乎不用的账户明细页面——那上面,
有我早就用技术手段做出来的一笔“存款”,数额不小,足够让他眼红。我喃喃自语,
声音不大,确保他能听见:“还好……还好这笔钱没动……应该能撑一阵吧……”“什么钱?
”他凑过来,语气带着刻意的“关心”。我像是被惊到,猛地捂住屏幕,
眼神慌乱:“没……没什么……” 这种欲盖弥彰,比直接展示更勾人。饵,已经抛下了。
当晚,夜深人静时,我猛然坐起,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猛然睁开眼睛,
带着一丝惊悸:“你干什么?”我低着头,声音怯怯的:“老公,我……我心悸得厉害,
砰砰砰的,好像要跳出来了……整晚整晚睡不着。医生说要绝对静养……我,
我能去客房睡吗?怕吵到你。”他皱着眉,打量着我苍白的脸和眼下真实的青黑,
假意挽留:“这怎么行?你生病了,我该照顾你。”“不用了,”我低下头,
掩饰住眼底的冰冷,“医生也说……需要绝对静养。你明天还要上班,不能耽误你。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勉为其难”地点头:“那……行吧。你自己注意身体,
有事叫我。”看着他几乎要松一口气的样子,我心里一片漠然。从此,这扇门隔开的,
不仅是两个房间,更是两个阵营。他获得了肆无忌惮密谋的空间,而我,
获得了暗中织网的自由。分房后的几天,我能感觉到他态度的微妙变化。
催促我去“复查”的频率增加了,旁敲侧击问我那笔“婚前存款”具体有多少,
什么时候能取出来。火候差不多了,需要最后一击,让他彻底安心,认定我必死无疑,
从而卸下所有伪装,放心大胆地去作恶。伪造医院报告太低级,容易查证,风险也高。
我得用一个他听不懂,但听起来就很高端,很“绝望”的方式。4几天后,我告诉他,
托人挂了一个极其难约的“高端私人诊所”的号,据说能做最前沿的基因检测,
评估遗传性肿瘤风险。“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吧。”我说这话时,眼神空洞,
语气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希冀,表演得恰到好处。他巴不得我找出“必死”的证据,
自然无异议,甚至“贴心”地问我钱够不够。我独自去了那家装修得如同太空舱的诊所,
进行了一场昂贵而玄乎的咨询。回来时,我手里多了一份装帧精美的报告。
上面印满了复杂的基因图谱、我看不懂的序列符号,
以及一些诸如“遗传易感性极高”、“终生患病风险超过85%”之类触目惊心的结论。
我把报告放在茶几上,像是扔一件垃圾。陈浩回来,一眼就看到了。他拿起那份报告,
翻来覆去地看,眉头紧锁。那些专业术语和图表对他而言无异于天书。“这……什么意思?
”他问,语气里带着试探。我坐在沙发上,蜷缩着,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用一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情绪的,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医生说……是基因里带来的缺陷。
躲不掉的。”“是命。”我顿了顿,慢慢转过头,看向他,眼神空洞,
甚至还对他扯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惨淡的笑容:“挺好的,
这样……你也就不用再为我费心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陈浩拿着那份报告,
手微微顿了一下。那一刻,我在陈浩脸上看到了极其复杂的神色——有震惊,
有一闪而过的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确认,以及某种……尘埃落定的冷酷。
他放下报告,没再追问任何一个细节。他甚至走过来,难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干巴巴地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那动作,僵硬而敷衍。那语气,不像安慰,
更像是对一个即将离世之人的……最终定论。看着他转身去阳台“透气”的背影,
我缓缓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水,喝了一口。水很凉,
正好压下我心底那丝即将开始博弈的兴奋。游戏,进入下一局。5“病情”稳定后,
陈浩出门的频率明显高了。借口永远是“加班”、“应酬”,但那眉梢眼角的春风得意,
藏都藏不住。我知道,他是去会他的“宝贝”了。我需要眼睛,一双不会引起他警惕的眼睛。
我想起了小区附近那家他最近常去的高档茶楼,叫“清心阁”。名字起得真讽刺。我去了,
没约人,只要了杯最便宜的茶,坐在角落。几次观察,我锁定了一个女服务生。她动作麻利,
但眉宇间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偶尔看向那些成双成对客人的眼神,
带着不易察觉的羡慕和……一丝怨怼。我借口咨询茶艺课,和她聊了几句,
很自然地聊到家庭。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哽咽着说女儿重病,
丈夫却卷了家里最后的救命钱跟别的女人跑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咬着牙,
声音很低,却带着刻骨的恨意。就是她了。我找机会单独拦住了她,在员工通道的拐角。
她有些警惕地看着我。我再次找到她,没有绕圈子。“帮我留意经常来的这个男人,
”我把陈浩的照片和基本信息推过去,“记录他和哪个女人一起来,什么时候来,呆了多久,
有没有亲密举动。” 我递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感谢费,事成之后还有。
我不是要破坏什么,我只是想拿到我应得的东西,就像你,当初也应该拿到你应得的医药费。
”她没接,眼神更警惕了。我看着她,轻轻说:“我也有个女儿,
虽然她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这是真话,也是我能想到最快建立联结的方式。“我丈夫,
就是常来的那个穿灰西装、戴细框眼镜的男人,他在我‘病重’的时候,在外面有了人。
”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声音压低,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想留点证据,
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不甘心。”半真半假的谎言,最能打动人。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从警惕变成了同病相怜的愤怒。她看了看我“憔悴”的脸,又看了看那个信封,最终,
咬牙接了过去。“他每次来,见了谁,呆了多久,有什么亲密举动,尽量记下来,发给我。
” 我递给她一部全新的、无法追踪的便宜手机。于是,陈浩和那个叫李璐的女人,
在“清心阁”的包厢里搂搂抱抱,互相喂食,甚至有一次趁没人时在走廊角落接吻的画面,
都通过文字,源源不断地传到了我的秘密手机上。光有行踪和亲密举动还不够,
我需要他亲口承认的冷血。在家里安装设备太冒险,他最近警惕性很高。
我得让他自己说出来。机会在一个凌晨。我算准了他刚睡着不久,进入深度睡眠前的阶段。
我开始在床上***,声音不大,但足够穿透墙壁把他吵醒。果然,他怒气冲冲地推门进来,
眉头拧成了疙瘩:“大半夜的,你又闹什么!”我蜷缩着,泪眼婆娑,抓住他的衣角,
气息微弱:“老公……我……我心口好痛……喘不上气……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极度不耐烦,但又不能不管,只能僵硬地坐在床边:“别胡说八道!
”我趁着他睡意朦胧,意识不清,用那种绝望到极点的语气,
断断续续地问:“老公……要是……要是我真不行了……之前买的那份保险……还能赔吗?
受益人……还是你吗?” 我紧紧盯着他,捕捉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你……你会不会……嫌我拖累你了……”深夜的疲惫削弱了他的伪装,
惯性思维让他脱口而出:“赔!怎么不赔!受益人就是我!你安心养病,
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语气里是浓浓的不耐和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烦躁。“安心养病”?
我听着都觉得可笑。而他不知道,在他进门的前一秒,我已经用那部秘密手机,
拨通了“清心阁”那位女服务生的私人号码。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不耐烦的抱怨,
都通过无线电波,清晰地传到了另一头,被她用另一部设备完整地录了下来。
6我策划了一场“情绪崩溃”。在某天晚饭后,我毫无征兆地开始流泪,
空气喃喃自语:“爸……妈……我想你们了……”陈浩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癔症”搞得一愣。
我抬起泪眼看他:“老公,我梦到爸妈了,
他们怪我……说我不会照顾自己……我想回娘家住两天,静静心……”他巴不得我消失,
几乎没犹豫就同意了,甚至还“体贴”地说要送我。我拒绝了,说想自己静静。
收拾简单行李时,我故意把一枚戒指“遗忘”在了他汽车副驾驶座的缝隙里。
那是我和他刚谈恋爱时,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一枚廉价的银尾戒,
内侧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曾经视若珍宝,如今看来像个笑话。这枚戒指,对我而言是垃圾,
但对那个叫李璐的女人来说,意义就不同了。这是“原配”的贴身之物,
带着“将死之人”的晦气,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象征——她即将彻底取代我的象征。
这种扭曲的占有欲和炫耀心理,她抵挡不住。果然,我“回娘家”的第二天,
就收到了“眼睛”发来的信息:陈浩和王璐,去了本市最高档的购物中心。
我立刻联系了我最好的闺蜜,把李璐照片发给她。闺蜜早就知道我的全部计划,义愤填膺,
立刻出动。在卡地亚专柜前,我闺蜜“偶遇”了正在挑选项链的陈浩和李璐。
透过闺蜜发来的实时视频,我清晰地看到,李璐的左手中指上,
正戴着那枚我“遗忘”的尾戒!她笑得花枝乱颤,依偎在陈浩身边,指着柜台里一款钻戒,
撒娇地说着什么。陈浩一脸宠溺地点头。
闺蜜的手机镜头稳定地、远远地记录下了这一切——李璐手上属于我的戒指,
他们亲密依偎的姿态,以及他们共同挑选婚戒的场景。这画面,
比任何私家侦探拍到的模糊照片,都更具冲击力和说服力。看着屏幕上那对狗男女的身影,
我靠在娘家客房的床头,慢慢地喝了一口温水。戒指,录音,照片。饵已下,网已张。陈浩,
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7有人坐不住了。李璐大概是从陈浩那里听说了我的“近况”,
或许是炫耀,或许是试探,她竟然主动上门了。那天下午,门铃响起。透过猫眼,
我看到一张精心打扮、带着几分挑衅的年轻脸庞。我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拉开了门。
“嫂子,听说你身体不好,我来看看你。”李璐手里拎着一袋水果,笑容得体,
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视。我脸上没有她预想中的病容憔悴,
反而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热情。“小璐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微微蹙眉。我把她拉进客厅,
按在沙发上,自己则挨着她坐下,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有些烫。“你能来看我,
我真高兴……”我絮絮叨叨,语速比平时快,“我这身体啊,是不行了……医生说,
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了。”李璐想抽回手,被我死死攥住。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我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我的“表演”,眼神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