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8岁开始训练,14岁斩获无数青少年奖项,时至今日,所有人都在期待她拿下国际金奖。
可在比赛前夜,沈墨言带来的一纸报告,打碎了她的整个世界。
“胃癌......晚期?”叶知霜无法置信,一双清冷美目沁出泪光,“不要紧,我可以吃止疼片,我要坚持到比赛结束......”“不行!”温润如玉的京城贵公子沈墨言,眼含泪光,紧紧搂着她,“身为你的资助人,同时也是最爱你的男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去死!”他不顾叶知霜的哀求,替她办理了退赛。
又在之后的四年,沈墨言不吝万金,全都投在了叶知霜的身上。
世界级的专家,最昂贵的药物,最新兴的疗法......甚至为了她能专心治疗,打造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疗养中心,内里设备齐全,花草繁茂,所有人都为她一人服务。
可叶知霜还是一日日憔悴了下去。
曾经容貌清冷,身姿矫健的“冰上佳人”,如今脸颊凹陷蜡黄,身形瘦弱。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更是因为化疗,变得枯黄,再大片脱落。
叶知霜开始畏惧镜子,畏惧见生人,只有沈墨言可以安抚她的心。
又一次化疗结束,叶知霜吐得翻天覆地,跌倒在自己呕吐物中。
稀疏的发丝沾满污渍,她情绪崩溃,不让沈墨言靠近。
“脏......”目下无尘的她,从未如此狼狈,更不愿意让最爱的人看见。
可沈墨言毫不介意,一把抱起了她。
修长的手指抹去脏污,将她拢在怀里,抱紧。
“霜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墨言陪着叶知霜熬过了大大小小十余次手术,又熬过了整整八个化疗疗程,以及无数个并发症、后遗症。
要是没有沈墨言的陪伴,叶知霜怕是没有办法坚持。
等医生宣布她痊愈,可以走出疗养中心的那一刻。
叶知霜只觉得恍惚。
“霜儿,太好了。”
沈墨言揽着她,温柔吻她的额角,“下个月我们举办盛大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叶知霜以后就是沈夫人了。”
她含笑点头,又垂下眉眼掩饰心痛。
刚才透过车窗,她看到立交桥上的横幅。
四年了,新的一届花滑竞赛已经开始......可她却浑身病痛,肌肉萎缩,再也不能在冰上起舞了。
到了沈宅,沈墨言搀扶叶知霜进屋,又急匆匆出门。
“公司有重要会议,晚上等我回家庆祝你出院。”
他一如既往温柔周全。
但他走后,叶知霜曾经的教练却找了过来。
“李教练?您不是出国高就了?”她在孤儿院长大,是李教练发掘了她,又一手训练了她。
可这四年,如师如母的李教练却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她。
李教练看见她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小叶,有些真相,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她递给叶知霜一沓文件,首页便是队内营养师给她做的体检报告。
报告显示:身体健康,各项指标均无异常。
日期就在四年前那场比赛的前一天。
还有一段新闻视频。
视频里讲解员声嘶力竭,大力夸赞:“冰雪公主白菁菁,夺得金奖!让我们为她欢呼!”“这是天才叶知霜陨落之后,Z国花滑项目的新希望!”随后白菁菁登台领奖。
她捧着奖杯,笑容璀璨,“我获得的一切,都要感谢我最忠实的粉丝......沈墨言!”镜头调转,刚将叶知霜送进手术室的沈墨言,赫然站在台下,手捧一束火红玫瑰。
剧烈的咳嗽从叶知霜口中喷出,她咳得弯下腰去,仍在努力争辩。
“这不......可能,我治疗了四年......那么多手术、化疗......”现在却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李教练叹息,”沈家一手遮天,沈墨言更换了你的报告。
全队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要你为白菁菁让路。”
“毕竟如果你在......她永无出头之日。”
叶知霜猛然一震,心像被冰刀一遍遍划过,逐渐鲜血淋漓。
她跌跌撞撞冲出门,开车到了沈氏,想要当面质问沈墨言。
却在总裁办公室门外听到对话。
“给菁菁的红玫瑰必须从F国空运,明天她预赛后我要献花。”
“好的,沈总......可是私人飞机航班冲突,送给叶小姐的白玫瑰,就赶不上了。”
“优先菁菁。
白玫瑰可以用楼下花店的。”
“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叶小姐的药,还要继续给她吃吗?那些药会伪装出癌症表象,同时也会持续伤害她的身体,您看?”沈墨言犹豫片刻,道:“再吃半个月吧......等菁菁卫冕冠军成功,确保万无一失后再停药。”
像是于心不忍,他又叹了口气:“我太爱霜儿了,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弃事业,安心做我的沈夫人。”
“而菁菁......她对我一往情深,可惜我不能给她沈夫人的名头,事业就算是小小的补偿吧。”
沈墨言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得叶知霜头晕目眩。
她猛然想起,在一起不久,沈墨言曾抱着她感慨,“真想将你藏在家里......不让任何人再多看你一眼。”
“你在赛场上实在是耀眼的有些过分。”
她以为那是夸奖。
没想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这么做了......毁了她的身体,毁了她的事业,让她只能去依赖他!可世界冠军是她的梦啊!她为了花滑,日夜不休训练了十年,离金牌只有一步之遥了!可这一切都被沈墨言夺走了,转手又送给了白菁菁......那个永远跟在她身后的好队友,好闺蜜!翻涌的情绪让叶知霜喘不上气来。
她靠着墙面勉励支撑,仰头却看见光洁的瓷砖中,映照出的身影。
面容枯槁蜡黄,身躯孱弱不堪......甚至还带着沈墨言选的帽子,帽檐下露出几缕稀疏发丝。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弥漫上来,叶知霜胃部翻涌,冲去洗漱间狂吐。
直到胆汁都吐尽,泪水都流干,她才缓了过来。
这四年,她已经习惯了呕吐。
到今天,终于也习惯了绝望。
她走出沈氏,将拉黑多年的电话放了出来,拨通。
“四年前赴A国的邀约,还有效吗?”对面男人的声音毫不犹豫,“对你,永远都有效。”
“好,替我安排身份注销。”
叶知霜泪水滚滚而落,声音却冷静异常。
“一个月后的婚礼上,我要让沈墨言亲眼目睹......永远、彻底地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