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期末考
爸爸虽然早上刚嫌完我，晚上回家还是给我买了奶茶。
我们这儿的父母是这样的，从不道歉，觉得抱歉的方式是喊你出来吃饭。
我妈把红烧肉推到我面前：“快吃，今天特意给你做的。”
肥瘦相间的肉块，酱汁浓郁，是我这具身体记忆里最渴望的本能。
胃袋本能地抽搐，唾液疯狂分泌。
但我还是先喝汤，再吃菜，最后吃肉，再配一点点米饭，我想到原主还在长身体，又扒拉了两口米饭。
“以后晚上简单煮点米饭和肉和水煮青菜就行，妈妈你上班很辛苦，做这么多饭太累了。”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妈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你不吃饱哪有力气学习？”
我爸也从报纸后抬起头，皱紧眉头。
“不仅是对你好，对我也好，正因为要学习，才需要清醒的头脑，不然我们俩都累，晚餐你白煮就行，又快又节约时间。”
我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我不是在商量。”
他们看着我，我妈撇撇嘴，甚至有点感动，想说妈妈不累又说不出口，最后嘟囔着“不知又抽什么风”，说以后就这么办。
吃完饭就是真正的炼狱。
这一晚，真的很漫长，完成学校的作业己让我疲惫了。
我做了学习计划，现在不着急选文理，原主数学不好，数学最容易提分，就从数学开始，每天猛学一科目，巩固其他两门，文理科等假期补习。
我找出原主买的课外练习册，做了一套，很好。
触目所及，是一片猩红的叉号，我全错！！
函数、***、立体几何……那些符号和图形对我来说，并不比天书要好多少。
我以为我的基础很扎实，Fine！
实践出真知！
不懂的大于了解的。
但是怕什么？
不过是从头再来。
我是个很笨的人，非常笨，前世考大学也是因为比别人更努力。
我不会的题目，我就看完答案理解之后，默写一遍，一字不落，再改条件，举一反三，再自己写一遍，一首默，一首写。
我从第一章节的***开始。
先选了一道最简单的例题，关于子集和交并补的，能看懂。
很好。
要的就是这种无知的状态。
我这样进步最快，我果断翻到答案页，开始解剖答案。
“因为A∩B表示A和B的共共元素，”我轻声默读，手指点着每一个字。
“所以首先找出既属于A又属于B的元素……”彻底理解后，我合上所有书和答案。
深呼吸。
拿出一张A4纸。
开始默写。
先默写题目原题，一字不差。
然后，开始默写解题过程。
“解：由题意可知，A={1,2,3}, B={2,3,4}…”A∩B = {2,3}”。
这种基础题目是最基础的，我把原题中的***A和B的数字换掉，把求交集改成求并集，再增加一个***C，最后把最难的题目套进去。
然后，面对全新的题目，不再有任何参考答案，全靠刚刚背进脑子里的思路和方法，自己去解。
这一步，又是磕磕绊绊，但没关系，我迟早会有进步的。
马上十二点了，我只解决了不到五道题。
杨夏，你是不是要老年痴呆了？
莫非穿越来的脑子还是25岁己经衰老的大脑。
效率低得令人绝望。
但我知道，我己经很厉害了，看了半小时语文作文，刷了半小时英语阅读，我就打算美美睡觉了。
原主的语文英文竟然都不错，我听说过有创伤的孩子容易偏科，大概就是她这样的吧。
清晨五点半，闹钟准时响起。
睡眠西个小时，头痛欲裂，身体像灌了铅。
其实睡的比我之前拍戏舒服多了，大概这个身体的能量都用来处理情绪了，所以睡的要比别人久一些。
我咬着牙爬了起来，换上那双破旧的运动鞋，悄悄出了门。
小区还在沉睡。
我拖着沉重无比的身体开始慢跑。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着沉重的镣铐。
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肺部和喉咙***辣地疼。
汗水很快浸透了校服，眼镜不断从鼻梁上滑落。
几个早起遛狗的老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个气喘吁吁的胖女孩。
“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身体的本能在哀嚎。
“闭嘴！
我才是身体的主人”我在心里对自己咆哮。
那种用意志力强行压榨身体极限的感觉，痛苦却也带着一种自虐般的***。
跑完步吃了饭我就首奔学校去了。
我喜欢这种肉体逼近学习的极限，因为对我而言读书是很幸福的，我喜欢追求艰难的感觉。
当我把所拥有的时间倾注给学习和运动，我把把痛苦换为成就，我觉得很幸福。
回到教室，趁着刚运动完并不困，我还是速背单词。
第一节还是数学课，我强迫自己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奇迹般地，我发现，立体几何，老师讲的某些基础概念，我努力听能听懂！
不再是完全的天书，我能跟上了！
数学老师不再无视我，尝试叫我起来回答一个简单问题，我站起来，沉默了几秒。
教室里己经响起了压抑的嗤笑声。
我想了想，一字一顿地给出了答案。
我又补充了一句“老师，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再加一根辅助线呢？”
他让我上去画一下，我画了，错了，班里爆发出笑声。
“笑什么笑！
数学就是要思考！
安静！”
老师是很好的老师，开始维护我，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如果这里是锐角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
日子，就这样进入了某种令人疲惫到麻木的循环。
我的每一天像复制粘贴的一样。
白天，我在学校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课间、午休，别人在聊天、打闹、偷看小说，我要么在啃书本，要么追着老师问那些最基础、甚至显得愚蠢的问题。
起初老师们很不耐烦，但我脸皮厚，一次问不懂就问两次，态度谦卑又固执。
渐渐地，有的老师眼神里也多了点别的东西。
晚上，我继续践行我的“默写-改题-自做”大法，在各个科目的基础题里痛苦挣扎。
A4纸消耗得飞快，垃圾桶总是满满当当。
清晨，雷打不动的慢跑和跳绳，感受着脂肪在燃烧，身体在***，却又在一点点变得坚韧。
变化是极其缓慢的，慢到几乎无法察觉，连我爸妈都没发现。
体重秤上的数字下降得很慢，但校服却是渐渐变得宽松。
脸上的痘痘依然顽固，但皮肤因为戒糖和少油，出油状况似乎好了一丁点。
成绩单上的分数依然难看，数学偶尔能及格了，其他科目也在艰难地爬升。
期中考试，我的年级排名终于不再是垫底的那几个，而是艰难地向上挪动了十几名，大概是中流。
微不足道，但对我而言，是里程碑式的胜利。
我爸妈看着我的成绩单也点了点头，说让我继续努力。
当然，嘲笑和恶意从未远离。
王琳琳她们依然会在我跑步时故意发出夸张的笑声，会在我课间学习时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么用功，看来下次要考第一咯”。
李浩轩依然会对我视而不见，偶尔目光扫过，也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什么努力向上爬却注定失败的可怜虫。
但我真的不在乎，因为上学太累了，有空我只想睡觉。
我的全部心神，都聚焦在那一道道题目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快，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我也要迎来了期末考。
我的目标是为分班作准备，高一上要结束了，高一下就有分班考试，我要去尖子班。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我准备好了。
这次期末考，我们一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