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砚，是小学老师。相亲时张晟说“娶你是你的福气”，我录了音。七天后，我被停课，
网上说我造谣、骚扰、有精神病。没人信我。张晟突然约我去公园。我去了。
他坐下来说：“你赢了。”然后跪下来，求我删录音。第1章“林砚你这样的，
能嫁给我是你的福气。”张晟说这话时，嘴角沾着牛排的油。刀叉轻敲盘子，叮一声。
我没说话。包里的手机，正在录音。三天后，社区公告栏贴出一张A4纸，
标题：《张晟相亲语录》。下面列了五条：1.你这样的，能嫁给我是福气。
2.你爸在厂里那点事，我想保，就能保。3.你们当老师的，情绪要稳定。
4.我送你的钢笔，记得用。5.彩礼？我张晟娶你，还用给彩礼？我没署名。但我知道，
他会看见。当晚，我刷到帖子。标题：《遇到情绪失控女教师，相亲不成竟造谣报复》。
发帖人：@张晟本晟。配图：伪造聊天记录。我“主动”发：“三开头的数，少一分都别想。
”还有一句：“你不答应，我就去举报你。”我关了手机。没删。没回。没解释。一整天，
我没碰手机。第二天，我照常上班。进校门时，保安低头，没像往常一样说“林老师早”。
我走进办公室，同事见我，低头翻文件。没人说话。我打开教室门，
发现门上贴了张打印纸： “林老师有精神病，别让她教孩子。”我撕下来，放进包里。
上课铃响，我站上讲台。孩子们齐声喊：“林老师好！”我说：“今天我们讲《背影》。
”第三天，他发朋友圈：“有些人，真该去看心理科。”配图是我被P的裸照。
底下有人问：“这女的谁？”他回：“林老师，小学教语文的。”我打开手机。
登录一个新号，@匿名听证人。在评论区发一条：“录音。”甩了三个文件进去。发完。
退出。屏幕黑了。外面雨还在下。第四天早上，手机震动。是一条微信：“林砚，
能不能见一面？”我看着那条消息。没回。第2章那晚，我没睡。我翻出林小雨的资助记录。
三年，四十二笔转账，每一笔都标着“助学”。她妈妈发过一次短信：“林老师，
我们不白拿。”我回：“这不是拿，是托。”我想起教室门上那张纸：“林老师有精神病。
”想起保安低头不说话。想起孩子们齐声喊：“林老师好！”第五天中午，他打电话来。
“林砚，微信没回？晚上公园见个面——别带手机，别录音，
不然……我舅舅真能让你滚出教育系统。”我说：“好。”挂了电话，我打开包，
确认手机电量满格，录音功能开着。第五天傍晚，我去公园。长椅上，他翘着腿，
像在审犯人。“我舅舅是校务处主任，关心一下学生怎么了？”“你资助林小雨？
她家那么穷，谁知道是不是靠灰色关系换资源？”“她妈病着，你多转两千……啧，
真‘好心’啊。”“还是说……”他压低声音，“你在养一个听话的眼线？”我低头。
手指在包里，停了两秒。然后，按下录音键。他说的每一句，都正中靶心。我没抬头，
没反驳，只是坐着，没走。直到他说完，起身，笑着走远。我才抬头，看天。云没散。
回家后，我打开电脑。没发举报。没删记录。没解释一句。
我把录音拖进文件夹：证据-张晟存好。等。第3章第五天早上，
工作群弹出通知：“接区教育督导室转办函，林某涉嫌以资助为名，与学生家庭不正当往来，
师德有亏，暂停班主任职务，配合调查。”“不正当往来”五个字，像烧红的针，扎进眼底。
我打开电脑。进入文件夹：证据-张晟左侧列表，
件：1. 资助记录完整2. 通信截图真实3. 公园录音原声每一笔转账，
都标着“助学”。每一条短信，都写着“别怕，有我在”。新建邮件。
收件人：省教育厅实名举报邮箱。附件：全部选中。正文只写一句：“张晟，
区教育督导室某领导外甥，利用其舅舅职权，构陷教师、伪造证据、散布隐私，请查。
”鼠标移向发送。停了两秒。点下。屏幕显示：邮件已发送。我没关电脑。就那样看着。
外面，雨还在下。第4章第六天。手机震动。陌生号码。我接起。“林老师。”是张晟。
声音懒洋洋的，像在逗猫。“躲够了就出来聊聊，咖啡馆，老地方，我给你个机会。
”我挂了电话。咖啡馆里。桌上牛排还剩半块。油，干在盘子上。他坐在对面，西装笔挺，
袖口压着手腕，表扣锃亮。像来签合同，不是来谈和解。我目光落在他手腕。他立刻缩手，
袖口下滑半寸，露出一簇小红点。三四个，排成线，结着暗痂。我看见了。没说话。
“我爸治疗。”他语气一沉，“最近忙。别瞎想。”他推来一份和解协议。
“只要你公开道歉，删除所有证据，我就撤销所有举报。”他翘起腿，眼神轻蔑，“否则，
你知道后果。”他顿了顿，忽然笑出声。“算你运气好，我舅舅发话了，不想惹麻烦，
给你个台阶下。”“别不知好歹。”我不说话。翻开协议，一页，一页。纸角划过桌面，沙，
沙，沙。然后抬头。声音压得很低，
几乎贴着桌面：“我想听你再说一遍……”“‘你这样的能嫁给我是福气。
’”“就当……”“让我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他忽然笑出声。“哟？
”“还录音？”“留着当遗物啊？”他靠向椅背，翘起嘴角。“行啊。给你个纪念。
”他清清嗓子。对着我手机。“你这样的能嫁给我是福气。”他说得和那天一样。尾音上扬，
像在施舍一顿饭。我点头。按下停止键。“谢谢。”“这将是呈交给上级部门的第7号证据。
”他身体前倾，越过桌面，声音压下来：“你查我爸？你找死是不是？
我舅舅一句话……你编制没了，工资停发，你妈那点退休金下个月就断，医保？别想了。
我能让你全家，从这城市悄无声息地消失。”他冷笑。然后身体不动，只是眼神像刀，
慢慢划过我的脸，等着我低头。可就在这时，我说：“你爸，每周三、五，下午三点，
市二院治疗。”“护士长很好说话。”他没动。不笑了。也没说话。我没看他。只是收起纸。
合上协议。站起身。“别再找我。”“不然，下一份证据，就是你爸的治疗记录，怎么来的。
”身后，他站着没动。第4章两天后。早晨七点四十，学校门口。学生跑过，书包撞上铁门，
哐当一响。笑声还在，人群忽然安静了。张晟来了。站的位置，正好挡住我进校门的路。
他没看我，却提高声音：“林老师最近压力大，情绪不太稳定，大家多理解。
”人群安静了一会。接着议论声传来。有人低声问：“听说她造谣报复？”“为个相亲举报？
”“心理是不是有问题？”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声音低下来：“她本来挺优秀的，
就是太玻璃心，一点批评都受不了。现在还影响学生，学校得为孩子负责。”说得很慢，
但字字清晰。话落，没人接。但几个家长已经转过头，低声说：“难怪最近情绪不稳。
”“孩子跟她学，能学好吗？”我站着。没动。我打开手机，开始录音。他看着我，没说话。
“你这样的性格，”他轻声说，却让旁边人都听见，“不适合当老师。”我没说话。
“情绪波动明显，”他声音陡然拔高了些，“建议启动心理评估程序。”然后转身，走了。
人群散开。同事都绕着我走，像避瘟神一样。他想把我变成“疯女人”。好。我打开手机。
录音时长：两分零三秒。播放。命名：“证据09：权力者的公开矫正”。发到教师匿名群。
附言：“他说我情绪不稳定，你们听见了。那么，谁在定义谁？”第5章他发朋友圈。
“这女的有妄想症，相亲不成就造谣。”配图：我工牌截图，打了码。十七个赞。
一条私信跳出来：“林老师，你心理压力大，我能理解，但造谣是违法的。
你该去看心理医生，别耽误自己，也别害孩子。”我打开无痕窗口。注册新号。
用户名：清醒的第十三人。发帖。
标题：《普信男自述：我为什么觉得女人该感激我》正文：“我跟她相亲。没成，
是她不愿意。她举报我舅舅。她疯了。她该感激我。她不去看心理科，是她的错。”附录音。
“她说我情绪不稳定”那段。我发完。退出。第二天。他发朋友圈：“有人病情加重，
开始网络造谣。已截图公证，准备报警。”点赞，三个。都是熟人。没人转发。我打开录音。
上传昨天那段对话。文件名没动。时间戳还在。原封不动。然后，发到家长匿名群。
第6章天快黑了。我走进公园。他在长椅上坐着，背挺直，像等我来认错。我走过去。没坐。
停在他影子外半步。他坐在长椅上，背挺直，手放在膝盖，等了三秒，才说：“来了？
”我没应。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我发的公告。标题朝上：《张晟，
你舅舅的补课班该查了》。他递过来。“你撕了它，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我没动。
纸悬着。三秒。他不收。我伸手接过从张晟那俩个字中间撕开。纸掉地上。我没看。
他从鼻腔里，哼了半声。看着我，声音不高：“你就是太敏感。其实我没想害你。
我是在帮你。”我低头。声音小了一截：“是，你说得对，是我……太敏感。”他肩膀一松，
整个人往后靠上椅背。手从膝盖滑下来，搭在扶手上。他张嘴——我抬头。
声音不高：“那你查我底细，花了多久？”他愣了半秒。嘴一咧，没出声。
他说：“你还在这演？不甘心就直说，相亲没成报复我舅舅，现在又来套话，
你真当自己多重要，谁都稀罕查你？”“你就是接受不了没人要你。你太敏感，太偏执，
太需要被关注。你要真有证据早报警了。你发公告不是为了正义，你就是为了报复。
你心理有问题，你不该恨我，你该去看医生。”我没动，也没抬头，只一句一句地听着。
风吹起，纸屑飘到他脸上。他抬手打掉。我转身就走。他声音从后面传来：“你逃不了。
没人信你。你只会越陷越深。”我脚步没停。他突然吼出一句：“我舅舅是校务处主任，
关心学生怎么了？！”我脚步，顿了半秒。“你什么意思？”我回头。
他往前一步：“意思是你别装。林小雨档案谁调的？助学金公示谁改的？你当学校是菜市场？
”我抬头：“所以是你舅舅查的。”他没说话。抬手，把那份档案推过来。我低头。
看见档案上，我的名字旁边，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叉。他没说话。手指，压在那叉上。然后，
合上。“怕？”“我手机从进门就没关过。”“你猜它在干什么？”他没说话。脸色变了。
“不是威胁，是存档。”他不语。我补一句：“要听听看吗？”他没动。我转身，走了。
门在我身后关上。我回家。转发。关机。第7章敲门声响了三下。我没动。
我爸在里屋：“开吧。”门一开。张晟站在外面。西装，皮鞋，手里拎着两瓶酒。
他笑着说：“叔，听说厂里有点事？我来，看看。”看看两个字，他拉得很长。他抬脚进来。
酒往桌上一放。“我舅舅打了声招呼。厂里，改了主意。你爸留用了。”我爸愣住。
手还悬在烟缸上。烟，烧到指腹。张晟看着我说：“你该劝劝叔，别总信你那些证据，
真要闹大，谁也保不住。”我垂着眼。“你舅舅管厂里？”“你怎么知道我爸在厂里上班？
”他没动。只说：“你爸的事，到此为止。”我手放在裤兜里。
他还在笑： “你爸这种老工人，厂里早就想清退了。要不是我开口，他连补偿金都拿不到。
你说，他不该谢我？”我嗓音低得快听不见：“……嗯。”张晟满意了。起身。临走时，
拍着我肩：“以后的路，别自己想。”门关上。咔哒。我爸没抬头。
只对着烟灰缸上那个洞：“……人家帮了。”“你……”“算了。”我没答。进屋，关门。
我拖出录音。重命名：“证据8：以后的路，别自己想。”上传三份，删原文件。黑屏。
我睁着眼。屋里没响。第8章第三十七天。水开。我在煮面。从猫眼往外看，是他。
张晟站在门口。西装，皮鞋发亮，手插在兜里。我把门打开半尺，链子挂着。
他看着我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公开道歉，我保你工作，不然……讲台，你站不稳。
”我不看他。关火，捞面，水汽散开。我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好。”他笑：“林砚，
你当初要听我的，哪会有今天。”他往前走了半步。声音低沉：“几段录音，就想翻天？
剪辑、偷录、恶意引导，法院不认，领导不信，家长更不会信一个，情绪失控的老师。
”他停了三秒，又说：“你本可以，过得很好。”我盯着他。三秒。说：“那你现在说的话，
已经是证据了。”他笑：“林砚，你唬谁呢，你有证据？”我不答。只问：“张晟，你猜？
”“我等你上门，几天了？”他愣住。“三十七天。你骚扰家长，我记了；你压我爸下岗，
我录了；你每次发短信说‘我帮你摆平’；我都存着。”我看着他眼睛说： “你说，
我还需要现在录音吗？”他没动。但喉结滚了一下。我笑：“谢谢你。每天都给我送刀。
”然后关门。“咔。”链子落。门缝里，他手在裤侧，收紧一瞬。第9章他走了。我等。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他发语音。“林砚。”声音轻，像哄女朋友。“其实你挺好的，
就是太敏感，咱们……还能重新开始。”我盯着屏幕。三秒。回：“嗯。”手机云同步，
自动备份。第二天。我潜进他同学群。他发语音。语气像斗胜的公鸡。“我治得她服服帖帖，
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以前多硬气啊，现在乖了。”群里的人笑。“张哥厉害。
”“你舅舅是真牛，一句话，学校就动了。”我录屏，转文字。保存。
然后翻出他以前录音：“没有查不到的事。只要我想，谁的黑料，都能摆上台面。”剪辑。
匿名发到他舅舅常逛的本地干部论坛。标题：《某“关系户”外甥语录》。不加评论。
只附一句：“录音可查，云端同步，无法销毁。”我放下手机。窗外，天是灰的。三天后。
校长找我。“林老师。”“最近有家长反映，你上课情绪不太稳定。
”“是不是……个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笑：“没有。我很好。”他点头：“那就好。
”“学校……还是要讲规矩的。”我知道风，已经吹进去了。晚上。张晟发消息：“你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