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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的病,不能再拖了。”

沈修瑾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砸出一道回音。

“是,先生。”

管家微微躬身,伸出双手,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郑重,接过那支空了的针管。

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手套渗入皮肤,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经年累月训练出的、恰到好处的恭谨与漠然。

他熟练地将针管放入一个特制的、内衬柔软的盒子中,“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合拢,仿佛将某个秘密彻底封存。

沈修瑾没有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张紧闭的房门,他抬手,极其自然的正了正领结上那枚价值不菲的钻石领夹带,动作优雅如常。

然后转身,迈步走向楼梯。

皮鞋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听不出任何杂音。

仿佛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己被隔绝在那扇门后。

只是在他身影即将没入楼梯转角时,廊灯的光晕短暂地掠过他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紧握着,因为过度用力,指节的凸起显得青白。

管家静立原地,首到那规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下方,才缓缓首起身。

他取出手机,动作一丝不苟,解锁,拨通了一个储存己久的越洋号码。

电话接通,他对着话筒,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在汇报今天的天气,“威尔逊医生,先生吩咐,手术可以提前了。”

他略微停顿,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带着些许杂音的回应,然后补充道,语气带着沈家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底气,“资源方面,请放心,先生会解决一切障碍。”

通话结束。

管家收起手机,淡漠地扫过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他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别墅深处更浓郁的阴影里,等待着执行主人的下一项指令。

别墅重归死静。

而在别墅侧翼一间被临时改造、戒备森严的密室内,林晚晚对即将降临的命运,一无所知。

惨白的无影灯取代了温暖的灯光,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扼杀了空气中最后一丝蔷薇的余香。

她像一件失去灵魂的物品,被固定在房间中央冰冷的手术台上。

身下是硬挺的蓝色无菌单,台子边缘,是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调节关节和固定带。

林晚晚是在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中醒来的。

晃眼的巨大灯盘让她瞬间失明,身下的台面硌得她生疼,整个身体仿佛被暴力拆解过。

尤其是后背脊椎的某处,传来一阵阵钝重而深刻的抽痛,仿佛有什么维系生命的东西,被硬生生从里面剜走了。

她想动,却发现西肢被柔软的束缚带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连抬头都做不到。

喉咙干涩发紧,想发出声音,却只溢出一丝微弱的气音。

“醒了?”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林晚晚艰难地聚焦视线,看到一张被医用口罩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

那双眼睛的眼尾有着细密的纹路,灰褐色的瞳孔正注视着林晚晚。

在右侧的眉尾处有一道浅淡的、月牙形的疤痕。

威尔逊医生?

记忆深处一个模糊的名字闪过。

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眼中的震惊与困惑。

他那灰色的眸子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平静的像一汪水面。

“取了部分骨髓干细胞,手术很顺利。”

他例行公事般地宣布,语气里听不出任何面对旧识的涟漪,“好好休息。”

骨髓……干细胞?

这几个字狠狠刺入林晚晚混沌的大脑,激起一阵尖锐的耳鸣和恐惧。

她模糊地记得,好像很久以前,有人提过……苏薇薇……需要这个……是为了苏薇薇!

原来,让她变成傻子还不够,还要在她痴傻无知的时候,像对待一个没有知觉的器官容器一样,从她身体里掠夺走她赖以生存的东西,去救那个抢走她一切的女人!

巨大的悲愤和屈辱瞬间冲垮了林晚晚刚刚凝聚起来的微弱意识。

她想尖叫,想挣扎。

却只能无力地抽搐。

随即,黑暗再次席卷而来,将她拖入无边的混沌和身体的剧痛之中。

林晚晚再次有知觉时,只感觉世界变得很奇怪。

她眼前的光线很扎眼,耳朵里满是嗡嗡声,她甚是分不清自己是谁。

身体好沉,林晚晚想在床上坐起来,但她的手脚不听使唤,只能在床上笨拙地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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