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娘家无底洞

我叫周毅, 今年三十八, 是别人口中年薪百万的公司主管. 同时, 我也是一个兜里掏不出三百块的穷光蛋. 我有八个儿子, 却一套房子都买不起. 外人笑我窝囊, 把我当成扶贫老婆娘家的典型反面教材. 他们不懂, 我只是爱我的老婆晓月, 爱到愿意把自己的血抽干, 去填她娘家那个无底洞. 直到那天, 我为了五百万, 签下一份协议, 住进了一栋“会闹鬼”的别墅. 他们以为我是为了钱, 其实, 我只是想为我的八个儿子, 赢回八套房, 赢回我作为一个父亲, 早已丢失的尊严。

“周主管, 这个季度的项目分红已经打到您卡上了, 税后三十七万, 您查收一下.”

财务小张的声音甜得像抹了蜜, 我点点头, 脸上挤出一个项目主管该有的沉稳微笑, 心里却在滴血。

三十七万。

我打开手机银行, 看着那一串诱人的数字, 手指却已经熟练地按下了转账键. 收款人, 晓月. 金额, 370000. 备注, 空白。

确认, 输入密码, 交易成功。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不到三十秒. 我银行卡的余额, 从三十七万零一百二十八块三毛二, 变成了孤零零的一百二十八块三毛二。

这, 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叫周毅, 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项目主管, 年薪税后稳定在百万上下. 在外人眼里, 我是标准的成功人士, 有妻有子, 事业有成.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我和晓月结婚十年, 她给我生了八个儿子. 你没听错, 从老大到老八, 清一色的臭小子. 当初为了生个女儿, 结果愣是组建了一支足球队外加一个替补. 这事儿在我们小区都成了“佳话”, 每次我领着一群高矮不一的小子们出门, 那场面, 跟母鸡带小鸡似的, 总能收获一片惊叹和同情的目光。

惊叹我的生育能力, 同情我的未来。

老大今年都十八了, 马上就要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可我呢? 别说婚房, 我连一套房子的首付都凑不出来. 我所有的薪水, 每一分血汗钱, 都在到账的第一时间, 变成了我老婆晓月手机里的一串数字。

然后, 这些数字又会毫不犹豫地踏上新的旅程, 目的地是她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娘家。

她有个堵伯成性的弟弟, 今天输了十万, 明天欠了二十万, 永远在“最后一次”和“下不为例”之间反复横跳. 她还有一对永远在“为儿子着想”的父母, 今天说儿子做生意要本钱, 明天说儿子谈恋爱要换车, 后天说儿子心情不好得出去旅游散心。

我这百万年薪, 就这么变成了丈母娘家麻将桌上噼里啪啦的筹码, 变成了小舅子一辆又一辆二手车的泡影, 最后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我不是没怨过. 十年来, 无数个深夜, 我看着天花板, 问自己到底图什么. 但只要一看到晓月那张写满愧疚和哀求的脸, 听到她通红着眼圈, 声音沙哑地哭着说“老公, 再帮弟弟最后一次, 就最后一次”, 我就彻底没了脾气。

我的心会瞬间软得像一团棉花。

我爱她, 这是我所有行为的起点, 也是我所有痛苦的根源. 我娶她的时候她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我舍不得让她为难. 我总想着, 或许再填一次, 这无底洞就能填满了。

结果, 洞没填满, 我自己先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