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精心准备了手工礼物去给大姑姐贺寿,却被她随手丢在一边。转头,
她将收到奢侈品礼物的小叔子女儿奉为上宾,安排在自己身边。有人问起我女儿,
大姑姐撇撇嘴:“一个普通文员,能有什么出息,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看着女儿强忍泪水的模样,我心如刀绞。没过多久,老公接到电话,
那边传来大姑姐的哭嚎声:“弟啊,你快来,你最有出息的侄女出大事了!
”01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晃得我有些发晕。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昂贵的香水味,还有一种更令人作呕的东西——金钱的味道。
今天是我大姑姐苏莉的五十岁寿宴。她挽着丈夫的手,穿着一身定制旗袍,
满面红光地穿梭在宾客间,像个检阅领地的女王。我女儿苏念跟在我身边,
手里紧紧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妈,我有点紧张。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别怕,这是你用心准备的礼物,大姑肯定会喜欢的。
”我说这话时,自己心里都没底。礼盒里装的是一幅纸雕作品。
是苏念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用几百张特种纸,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松鹤延年图》。
松针细如毫发,鹤羽纤毫毕现,每一处细节都凝聚着她的心血。我知道,这份礼物,
比今天宴会上的任何东西都贵重。轮到我们上前贺寿了。苏念深吸一口气,将礼盒递过去,
声音清脆:“大姑,祝您生日快乐,福寿安康。”苏莉的目光在礼盒上停留了一瞬,
连打开的欲望都没有。她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伸手接过,动作却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念念有心了。”一句轻描淡写的客套。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她转身,
随手就将那个凝聚了女儿无数心血的礼盒,丢在了旁边堆放杂物的矮桌上。动作随意得,
就像扔掉一张废纸。“砰”的一声轻响,砸在我的心上,又重又闷。
苏念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咬着嘴唇,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
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小叔子一家恰好走了过来。他们的女儿,苏晴,我的另一个侄女,
亲热地挽住苏莉的胳膊。“姑妈,生日快乐!这是我给您挑的礼物,您看喜不喜欢。
”一个亮橙色的奢侈品牌盒子递了过去。苏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刚才那副敷衍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是一个最新款的名牌包。“哎哟,晴晴,你这孩子,太破费了!”苏莉嘴上说着客气话,
脸上的得意却藏都藏不住。她把包包拿出来,对着灯光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还是晴晴有眼光,知道姑妈喜欢什么。”她高高地举起那个包,
向周围的亲戚炫耀:“看看,我侄女送的!真皮的,这颜色多正!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艳羡的附和声。“晴晴真是有出息,又孝顺。
”“到底是名牌大学的设计系高材生,品味就是不一样。”苏莉被这些吹捧包围着,
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她亲昵地拉着苏晴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
那是主桌最尊贵的位置之一。我的女儿苏念,就站在离那片热闹几步远的地方,
像一个局外人,安静得让人心疼。有不熟的远房亲戚指着苏念问了一句:“莉姐,
那姑娘是谁家的啊?”苏莉的目光扫过来,像是才想起我女儿的存在。她撇了撇嘴,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哦,那是我弟家的。一个普通文员,
能有什么出息,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坐吧。”那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我看到苏念的身体猛地一僵,头埋得更低了。我能感觉到她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几乎要烧穿我的理智。我上前一步,挡在女儿身前,直视着苏莉。“大姐,
念念是你的亲侄女,不是什么外人。”我的声音很冷。苏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哎呀,弟妹,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了?快,
找个地方坐,菜都要上了。”轻飘飘的一句“开玩笑”,就想把对我女儿的羞辱一笔勾销。
我看向我的丈夫,苏哲。他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尴尬的、讨好的笑。他拉了拉我的胳膊,
压低声音:“算了,算了,大姐就那性格,别跟她计较,大喜的日子。”又是这句话。
永远是这句话。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冷得像块冰。宴席开始了。
我和苏念被安排在最偏僻的角落,几乎靠近上菜的通道。主桌那边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每一个人都在围着苏莉和苏晴打转。夸苏晴的成绩,夸她的设计作业,夸她将来前途无量。
而我们这里,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每一句对苏晴的夸赞,都像一记耳光,
火辣辣地扇在我和苏念的脸上。女儿全程低着头,几乎没动筷子。我看着她委屈的样子,
心如刀绞。这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我拉着苏念,
一刻也不想多待。临走前,我的视线扫过那个堆放杂物的矮桌。那个精致的礼盒,
不知道被谁碰到了地上,盒角被踩得变了形,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肮脏的鞋印。我的女儿,
我视若珍宝的女儿,连同她那颗滚烫的、充满敬爱的心,就这样被人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脚下。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02回家的车里,一片死寂。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流光溢彩,却照不进我们这片压抑的空间。苏哲专心开着车,
似乎想用沉默来躲避即将到来的风暴。苏念坐在后座,一直靠着窗,一动不动。
我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单薄的肩膀,在微微耸动。压抑了一整晚的哭声,
终于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密闭空间里,泄露了出来。细碎的、哽咽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的心被那哭声揪得生疼。我转过身,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抱住她。“念念,不哭,
没事的,有妈妈在。”我的安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女儿把脸埋在我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积攒了一晚上的委屈和屈辱,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个礼物,
我做了好久……”“我知道,妈妈知道。”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是他们有眼无珠,
是他们不配。”我向她保证:“以后,这种委屈,我们再也不受了。
”开车的苏哲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回到家,
苏念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苏哲。我脱掉高跟鞋,将包甩在沙发上,
压抑了一晚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出口。“苏哲,你今天晚上但凡有点男人的样子,
你女儿至于受这么大委屈吗?”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给自己倒了杯水。“林岚,
你又想怎么样?我说了,我姐就那脾气,你跟她计可什么劲?”“我跟她计较?
”我气得发笑,“她当着几十个亲戚的面,说你女儿没出息,让她自己找个角落待着!
她把你女儿的心意当垃圾一样扔掉还踩上一脚!这叫脾气不好?这叫不尊重人!这叫恶毒!
”“话是说得难听了点,但她不是也没别的意思吗?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非要闹那么僵吗?”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力感,那种我最熟悉也最厌恶的和稀泥的态度。
“一家人?苏哲,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她苏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吗?
”我死死地盯着他。“在她眼里,我们就是给她家陪衬的穷亲戚!
你女儿的心意比不上一个名牌包,我这个弟媳妇的尊严比不上她一句轻飘飘的玩笑!
”“你够了没有!”苏哲也提高了音量,似乎我的话刺痛了他可悲的自尊,
“那你让我怎么样?冲上去跟我姐打一架吗?让所有亲戚都看我们家的笑话?
”“我没让你打架!”我吼了回去,“我只希望在我女儿被羞辱的时候,她的父亲能站出来,
说一句‘我女儿很好,请你尊重她’!而不是像个鹌鹑一样躲在旁边,
劝自己老婆孩子‘算了’!”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客厅陷入了争吵后的死寂。
苏哲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我觉得你就是小题大做,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失望,彻骨的失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这个男人,
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在自己亲姐姐的势利和刻薄面前,永远学不会挺直腰板。
他不是个坏人,但他是个懦夫。而懦弱,有时候比坏更伤人。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隔着门板,
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苏哲,我通知你一声。从今天起,你们苏家任何的家庭聚会,
我和念念都不会再参加了。”里面依旧一片沉默。我没有再等他的回答,转身走开。深夜,
我睡不着,起身想去喝杯水。经过女儿房间时,我看到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我悄悄推开一条缝。苏念正坐在书桌前,戴着台灯,背对着我。她的面前,
摊着那个被踩坏的纸雕作品。她正拿着镊子和胶水,一点一点,
小心翼翼地修复着那个被踩扁的角落。灯光勾勒出她专注而落寞的侧影。
我的眼眶瞬间就热了。我的女儿,她没有哭闹,没有抱怨,只是在深夜里,一个人默默地,
试图修复那份被践踏的心意和尊严。我轻轻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心的某个地方,
变得无比坚硬。单纯的争吵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必须为我的女儿,争一口气。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闭嘴的机会。03接下来的几天,
家里的气氛很僵。我和苏哲处于冷战状态,除了必要的话,几乎没有交流。
苏念似乎也从那晚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只是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一些。但我发现,
她待在自己房间里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常对着电脑,一待就是一整个晚上。
有时候我半夜醒来,还能看到她房间的灯亮着。她似乎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神神秘秘的。
我有些担心,又不想给她太大压力。直到一个周末的下午,我给她送水果,
她正好起身去洗手间,电脑没来得及关。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屏幕,瞬间被吸引了。
那不是什么游戏或者社交软件的界面,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专业的网站。
页面上展示着各种极具创意和美感的设计作品,
涵盖了插画、工业设计、传统工艺等多个领域。我看到屏幕的右上角,登录着一个账号,
ID 是“一念生花”。而账号的主页上,赫然展示着十几幅风格强烈的作品。
其中最显眼的一幅,就是那张《松鹤延年图》的电子设计稿。下面还有很多其他的作品,
有古风的首饰设计图,有融合了水墨元素的现代海报,
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纸雕的立体设计图。每一幅作品,都充满了灵气和想象力,
尤其是那种将传统工艺与现代审美完美结合的独特风格,让人过目难忘。我点开主页的动态,
发现“一念生花”这个 ID,在这个设计师交流平台上,竟然小有名气。
她拥有好几万的粉丝,每一幅作品下面都有几百上千条评论。“大大又出神作了!
”“这细节,这构思,简直是艺术品!”“求大大开班授课,我的膝盖给你!
”我看得心潮澎湃,一种巨大的惊喜和骄傲涌上心头。苏念从洗手间出来,
看到我站在她的电脑前,表情有些慌乱。“妈,我……”我转过身,没有责备,
只是指着屏幕,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念念,这些……都是你做的?”苏念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她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怕你们觉得我不务正业。
我学的艺术系,你们一直担心我将来找不到工作,我就想着先做个文员,能养活自己,
这些……只是我的爱好。”“爱好?”我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不,念念,这不是爱好,这是你的才华,是上天给你的礼物。”我的语气无比坚定。
“你做得这么好,为什么要藏起来?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女儿的眼圈慢慢红了。
她向我坦白了一切。原来她一直在偷偷参加一个全国性的青年设计师大赛,
目前已经进入了复赛阶段。因为比赛是线上匿名的,
所以没人知道“一念生花”只是一个 19 岁的在校大学生。她还告诉我,
最近有一个国内顶级的文创品牌“风雅阁”的设计总监通过平台联系了她。
对方非常欣赏她的作品,说等大赛结束后,想跟她谈谈合作的事情。我听着女儿的叙述,
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我感觉眼前豁然开朗,一道光照亮了前方的迷雾。
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念念,你放心大胆地去做。”我握住她的手,
“妈妈全力支持你。这件事,我们先保密,给他们一个‘惊喜’。”女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眼里重新燃起了光彩。从那天起,我不再只是被动地等待。我打开了那个死气沉沉的家庭群。
看着大姑姐苏莉每天在里面炫耀她女儿苏晴的“才华”,我不再感到愤怒,
反而觉得有些可笑。我开始有意识地,将她那些吹嘘的言论,一张一张地截图,保存下来。
我知道,这些都将成为日后最有力的证据。风暴来临之前,总是格外平静。而我,
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那场,足以掀翻一切的暴风雨。04苏莉的五十岁寿宴,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余波荡漾了很久。
尤其是在那个名为“苏氏大家庭”的微信群里。寿宴结束后的几天,
苏莉几乎是以刷屏的姿态,向所有人展示着她的幸福和优越。今天晒苏晴送她的名牌包,
配文是:“还是女儿贴心,知道妈妈喜欢什么。”明天晒苏晴带她去吃的高档餐厅,
配文是:“有出息的女儿就是不一样,我现在就等着享福咯。”最让她津津乐道的,
还是苏晴所谓的设计天赋。她将苏晴的一份大学设计作业,拍了九宫格照片发到群里,
每一张都经过了精心的滤镜修饰。那是一份首饰设计稿,看起来花里胡哨,却毫无灵魂。
紧接着,苏莉又甩出了一张截图。是苏晴和她导师的聊天记录,
那位导师对这份作业给予了“极具商业价值”、“天赋异禀”的高度评价。
苏莉在群里洋洋得意地发言:“我们家晴晴,就是随她爸,有商业头脑。老师都说了,
这设计将来肯定能大卖。”群里立刻涌出一堆捧臭脚的亲戚。“晴晴这孩子从小就聪明,
肯定前途无量啊!”“莉姐你真有福气,等着当设计师的妈吧!”有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又提起了我女儿。“念念好像也是学艺术的吧?怎么没见她有什么作品啊?”苏莉立刻回复,
字里行间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怜悯。“哎,不是每个学艺术的都能当设计师的。
念念那孩子性格文静,做个普通文员也挺好,安安稳稳的。”一句话,就给我女儿定了性。
没出息,但安稳。我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虚伪的吹捧和拉踩。放在以前,
我可能早就气得跳脚了。但现在,我的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我只是冷静地,将这些对话,
一张一张地截图,存进一个新建的文件夹里,命名为“小丑表演”。苏哲洗完澡出来,
看到我还在看手机,凑过来看了一眼。群里的聊天记录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胳膊:“老婆,别往心里去,我姐那个人……就喜欢炫耀。
”我熄灭屏幕,抬起头看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我没有生气。”我的语气很平静,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在看戏。”我的冷静,似乎让苏哲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这些天,我能感觉到他在试图修复我们的关系,
主动做家务,对我嘘寒问暖。但我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合了。除非,
他能真正地和我站在一起。苏念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她把手机递给我,
指着苏晴那份被吹上天的设计稿,脸上是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似笑非笑。“妈,你看。
”我仔细看了看那份设计稿。猛然间,我觉得有些眼熟。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
苏念就收回了手机,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她没有再多说,转身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