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庶女为难
床榻上的她仍觉额间发烫，掌心微微汗湿。
那些古怪的心声，在脑海里浮现——断续、跳跃，带着恶意的窃窃私语。
素简拢了拢衣袖，低眸站在床前，心里念叨着：“只盼小姐别惹事，今日老夫人召见，又有宋雅倩在旁，怕是……”她声音没说完，心却己被宋时瑶听得分明。
宋时瑶调整好呼吸，抬眼望向素简，看似无意地轻声道：“今早，宋雅倩可还在院里？”
素简抬头，迟疑片刻：“回小姐，宋二姑娘刚从柳府回来，正向老夫人请安。”
她表情恭谨，却心底闪过一丝急促：但愿小姐能识些分寸别与宋二姑娘争嘴，否则又要受苦。
宋时瑶眼角余光扫过梳妆几上玉瓶，脑中渐明——宋雅倩自幼受父亲偏爱，如今随长女归家，在宋府里颇受宠溺。
老夫人素来重嫡抑庶，朝堂风波未息，宅门纷争激烈，今日召见，决非单纯请安。
她缓缓起身，素简扶着换好衣裙，在镜前认真端详这张脸：眉眼远比现代自己柔和，却掩不住神色中的冷静。
门外，脚步声渐近，仿佛每个脚步都踏碎了清晨的安静。
“小姐，老夫人传你前厅。”
外院丫鬟低声通报。
一路行至前厅，宋时瑶周身被冷香笼罩。
院中秋菊怒放，金黄一片，仿佛明艳却带刺的警告。
前厅内，老夫人端坐主位，身后屏风描着恭和富贵，有如她压在宋家庶女身上的权势。
宋雅倩斜倚在侧，眼角含笑，外表无懈可击。
宋时瑶步入堂内，福身行礼，“瑶儿见过老夫人，二姐姐。”
语气平和无波。
宋雅倩尚未开口，心声倒先传来：“这次定让她丢脸，老夫人不会轻罢甘休。”
一丝胜意混着不安在心头浮动。
老夫人抬眼，声音沉冷：“你近日身体如何？
听说前天你与素简在院里起了争执，如何教养出这般不懂规矩的丫头？”
素简顿时面色惨白。
心声中浮现：“难道被二姑娘通风报信？
怕要牵连小姐。”
宋时瑶目光微动，听得宋雅倩心中一阵窃喜：“果然奏效，老夫人最厌庶女逞强。”
紧接着又隐约担忧：“万一她狡辩，老夫人发怒岂不反噬了自己。”
厅内众人皆屏息静气，唯有宋时瑶脑海喧嚣。
她理清逻辑，掂出身份与处境，纵然看似失势，却因能洞穿人心而有了制衡之机。
她意味深长地答道：“素简固然有冒失之处，但前日实因宅中桃林有猫儿闯入，素简一时受惊，非是顶撞主子。
若教养疏忽，瑶儿愿听训。”
堂中鸦雀无声，宋雅倩嘴角一僵，心里闪过焦急：“她怎知是猫？
难道那日隐有人目击？”
宋时瑶捕捉到破绽，补了一句，“前日院里有猫叫声，二姐姐正好路过，或许也听到了？”
宋雅倩面色微变。
宋时瑶陡然明白，这几句话己在她心中埋下疑障——她未曾提过猫，却让宋雅倩误以为自己有眼线。
厅中空气变得更加紧张。
宋雅倩舔了舔唇角，声音温柔却带着试探：“瑶妹妹性子实在太首，宅中闲事原有仆妇管理，怎会亲自过问？
素简是你的贴身丫鬟，必得以规矩约束。”
她语气温婉，实际上心头暗道：“只要她急于分辩，老夫人更觉她无教养。”
老夫人眉头一皱：“既是如此，你自小便被父亲疏于管教，性子何以长此浮躁？”
宋时瑶面无惧色，声音坚定：“瑶儿自知出身庶房，正因此倍加谨慎。
不敢妄行，不敢妄言，只愿不负宋家门楣。”
她余光扫过宋雅倩，心底涌动的不满和嫉妒在她心声里交织：为何她明明是庶女，却举止淡定？
难道背后有倚仗？
宋时瑶心下冷笑——嫉妒、挑衅、算计，她都不陌生。
现代的心理学与逻辑训练教她分辨真假，读心术如闻风辨火，让她在刀锋之上步履无声。
气氛稍缓，却有宋家小媳妇在旁窃窃私语，带着幸灾乐祸和忧虑：“二姑娘今日定要压她一头，再闹下去，恐牵扯各房体面。”
宋时瑶从容回道：“若有不足，瑶儿自愿受罚。”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