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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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登山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山雾像是有生命般缠绕在腿间。

镜头里的青槐里村若隐若现,那些歪斜的吊脚楼如同蹲踞在悬崖边的巨兽,檐角垂下的铜铃在风中纹丝不动。

"林记者,真要去啊?"向导老周攥着开山刀的手背爆出青筋,"这村子三十年没外人进去过了。

去年地质队的小伙子......"他忽然噤声,刀尖挑起一截暗红色的布条,上面用金线绣着古怪的符咒。

我调整着相机参数,取景框突然闪过一抹猩红。

再抬头时,村口的老槐树上赫然飘着十几盏白灯笼,树皮皲裂的纹路组成了扭曲的人脸。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最底下的灯笼突然转了个面,墨写的"奠"字正对着我的镜头。

"夜不掌灯,人不照镜。

"老周突然念叨起县志上的记载,"这是他们祖传的规矩。

您看那些吊脚楼——"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每户门楣都悬着面铜镜,镜面却蒙着厚厚的红布。

祠堂在村西头,飞檐上蹲着三只石兽,月光下泛着青灰。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霉味混着线香味扑面而来。

供桌上立着个等身木像,披着褪色的红盖头,垂落的流苏间隐约露出......没有五官的脸。

"造孽啊......"身后传来沙哑的女声。

我浑身汗毛倒竖,转身看见个蓬头垢面的老妇蹲在门槛外,怀里抱着面破碎的铜镜。

"新娘子要回来了,"她突然咧嘴笑开,焦黄的牙齿间渗出血丝,"你们在镜子里看见什么了?"暗房里,显影液中的相纸逐渐浮现画面。

祠堂台阶上本应空荡的位置,赫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脚印。

最清晰的那双绣花鞋印旁,还沾着几片枯萎的槐树叶。

我凑近观察时,相纸突然腾起青烟,鞋印竟慢慢转向暗房门口的方向。

村中传来第一声惨叫是在子夜。

我冲出民宿时,看见刘家阿婆仰面倒在老槐树下,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

更诡异的是,她手中紧攥的铜镜碎片,正倒映出一角翻飞的红盖头。

县志记载在暴雨夜有了新发现。

泛黄的纸页上,三十年前的婚庆记录旁贴着张模糊的照片:新娘凤冠霞帔立在祠堂前,盖头边缘渗出暗褐色的痕迹。

我用手电筒侧光细看,那些看似刺绣的纹路,分明是用朱砂写的镇魂符。

"素心是被活祭的!"疯妇突然闯进祠堂,指甲在供桌上抓出深深的刻痕。

她掀开神像的盖头,露出脖颈处漆黑的勒痕,"他们用三十六根桃木钉把她钉在棺材里,棺材板......棺材板内侧全是抓痕......"暗房里的相纸开始自动显影。

昨夜拍摄的祠堂照片上,原本蒙着红布的铜镜不知被谁掀开一角,镜中倒映出的不是供桌,而是一口红漆斑驳的棺材。

更令人窒息的是,所有照片里的槐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当第七个村民在自家阁楼吊死时,我终于在古槐树下挖到了那个漆器妆奁。

褪色的婚书裹着根缠满红线的指骨,展开的瞬间,整个村子的铜镜同时炸裂。

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我看见祠堂方向缓缓升起一顶猩红的轿子,轿帘缝隙中,露出一只戴着翡翠镯子的苍白手腕。

暗房里的霉味突然变得腥甜,我盯着满地铜镜碎片,忽然意识到整个村子安静得反常。

往常这个时候,疯妇会在巷子里哼着古怪的童谣,刘家阿婆养的芦花鸡也该打鸣了。

可此刻连山风都凝滞在吊脚楼的飞檐上,那些蒙着红布的铜镜残片,正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老周蹲在祠堂门槛上磨刀,火星溅在青石板上像跳动的萤火。

我注意到他腰间多了个鼓囊囊的布包,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

当他起身时,一张写满生辰八字的黄表纸飘落在地,右下角的血指印新鲜得像是刚刚按上去的。

"林记者见过人蛹吗?"老周突然用刀尖挑起我的相机背带,"把活人封进陶罐,只留个脑袋在外边。

每天喂三勺掺着朱砂的糯米,七七四十九天后......"他的冷笑被突如其来的唢呐声打断,那调子分明是喜乐,却吹得比哀乐还要凄厉。

我顺着声音冲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相机差点脱手。

那棵挂着白灯笼的老槐树正在渗血,皲裂的树皮间鼓起无数人形凸起。

最骇人的是树根位置,盘曲的根须缠绕着一口红漆棺材,棺盖上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六根桃木钉——和疯妇说的数目完全吻合。

暗房里的照片开始自动更新。

昨晚拍摄的槐树照片上,那些树皮间的凸起已经显出五官轮廓。

我颤抖着抽出最新冲洗的照片,差点惊叫出声:棺材盖不知何时被推开缝隙,一只戴着翡翠镯子的手正从里面伸出来,而镯子的内侧刻着"翡翠镯子撞在棺木上的脆响震得耳膜生疼,我踉跄着后退时踩到块软绵绵的东西。

低头看去,疯妇不知何时蜷缩在槐树根下,怀里那面碎镜正映出血色月光,镜中倒影赫然是三十年前的送亲场景。

"素心等不及了。

"疯妇用指甲抠着树根缝隙,指缝里渗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混着槐花的香灰,"当年他们骗新娘子说冲喜能治山洪,其实是要用至阴命格镇住......"唢呐声陡然拔高八度,棺材里腾起的红雾在空中凝结成轿帘。

我眼睁睁看着那只戴玉镯的手掀开轿帘,盖头下本该是脸的位置,只有团蠕动的黑影在吞噬月光。

更可怕的是轿夫——四个纸扎人腮红晕得发紫,空荡荡的眼眶里插着燃烧的白蜡烛。

暗房方向传来玻璃爆裂声。

我狂奔回去时,发现所有显影液都变成了粘稠的血浆,浸泡其中的相纸正在重组画面:我今早拍摄的村民合影里,每个人的脖子都诡异地转向祠堂方向,瞳孔扩散成死人才有的灰白色。

老周举着火把冲进来时,我正对着满地血相纸发抖。

"林记者现在信了?"他掀开衣襟,腰间别着七面巴掌大的铜镜,每面都刻着不同的卦象,"这些是当年钉棺时嵌在槐树根的镇物,现在......"他话音未落,祠堂方向传来木料断裂的巨响。

我们赶到时,那口红漆棺材已经竖立在祠堂天井,三十六根桃木钉散落满地,每根钉尖都沾着黑褐色的碎肉。

供桌上的无面神像盖头不翼而飞,露出脖颈处新鲜的勒痕——和疯妇抓出的痕迹完全吻合。

"素心!"疯妇突然尖叫着扑向棺材,怀里的碎镜划破手腕。

血珠滴在棺木上的瞬间,整个村子的铜铃突然疯狂摇晃,那些蒙着红布的残镜碎片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拼成巨大的镜阵。

我在眩晕中看到镜中幻象:1987年中元夜,十八岁的沈素心穿着嫁衣被拖向祠堂,盖头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六个壮汉按住她往棺材里塞时,我惊恐地发现其中两人长着老周和疯妇年轻时的脸。

镜阵突然炸开万千裂痕,现实中的棺材盖轰然倒地。

血月下,披着红盖头的女人赤脚踩在槐树叶上,盖头边缘的符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更令人窒息的是她身后——每个吊脚楼的铜镜残片里,都走出个戴红盖头的女人,手腕全系着褪色的同心结。

老周突然将铜镜按在我胸口,冰凉的镜面竟直接融进皮肤。

"借你二十年阳寿补阵!"他咬破舌尖在镜面画符,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镜中急速衰老,而棺材里的素心突然转向我,盖头下传出令人血液凝固的轻笑。

皮肤下的铜镜像活物般游走,我能清晰感觉到它在吞噬内脏。

老周的脸在血月下裂成碎片,每片碎肉都映着不同年龄的面孔——三十年前按住新娘左腿的暴民,二十年前活埋地质队员的凶手,昨夜用斧头劈开刘阿婆胸膛的恶魔。

"你们在找这个吗?"疯妇突然从祠堂梁上倒吊下来,手里晃着串翡翠耳坠。

我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三天前自己送给民宿老板娘的首饰。

她咧到耳根的嘴里淌出尸水,腐烂的牙床上黏着半片槐树叶。

棺材里的素心抬起手,所有红盖头厉鬼同时掀开盖头。

我的惨叫卡在喉咙里——每张没有五官的脸皮上,都浮动着在场活人的样貌。

老周的脸正在其中一张面孔上蠕动,而我的左眼突然开始剧痛,视网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镇魂符。

暗房里的血相纸突然全部自燃,火苗中显出县志缺失的那页:1987年参与活祭的三十六人名单里,赫然列着现任村长和民宿老板的名字。

更惊悚的是名单末尾,用朱砂添上了我的生辰八字,墨迹未干。

槐树根突然暴起缠住我的脚踝,树皮间渗出的人脸发出集体哀嚎。

在坠入树洞的瞬间,我看见盘根错节的根系间吊着无数陶罐,每个罐口都伸出白发苍苍的脑袋——那些"失踪"的地质队员正在罐中微笑,他们的皮肤已经和槐树融为一体。

"欢迎回家。

"素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的掌心突然浮现铜镜纹路。

当第一滴血雨落下时,整个青槐里村开始镜面翻转,吊脚楼在镜渊里伸展成森白骨架,而每一个红盖头厉鬼的裙摆下,都垂落着缠满桃木钉的锁魂链。

锁魂链穿透肩胛骨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发出两种声音——年轻的惨叫与苍老的叹息。

血雨在镜渊里倒流成河,那些吊在厉鬼裙摆下的桃木钉,分明是三十年前钉棺的凶器。

而最中间那根钉尖上,正粘着我今早掉落的一簇头发。

"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疯妇突然扑到素心脚下,腐烂的脸皮簌簌脱落,露出民宿老板娘的面孔。

她脖颈处青紫的掐痕与供桌神像如出一辙,"当年要不是你心软......"素心的盖头突然被阴风掀起,我终于看清那张脸——竟与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分毫不差!记忆疯狂翻涌:二十年前病床前,母亲攥着我的手说老家在闽北有片槐树林,而我相机包内侧,正缝着块绣有"沈"字的红布。

槐树根突然将我拖向陶罐堆,腐臭的根系间伸出无数苍白手臂。

当我的脸即将触到陶罐口时,罐中探出的赫然是三天前的自己——那个刚进村时拍摄槐树的林深,此刻正用黑洞洞的眼眶对着我笑,腐肉里爬满镜面碎片。

"时辰到了。

"老周的声音从镜渊深处传来。

我惊觉他右臂已经槐树化,掌心的铜镜里映着1987年的暴乱现场:年轻的老周举着火把,将哭喊的新娘推入棺材。

而在人群最后方,举着相机的男人转身时露出我的脸——那台老式海鸥相机,此刻正挂在我脖子上发烫。

素心的锁魂链突然刺穿我的琵琶骨,剧痛中无数记忆灌入脑海:原来每代沈家都要献祭长子作镇物,母亲当年带锁魂链刺穿的伤口里涌出镜面碎屑,我终于看清祠堂供桌下的真相——神像裙摆深处嵌着半张泛黄照片,1987年的沈素心抱着婴儿站在槐树下,她脖颈的胎记与我锁骨上的红斑完全重合。

"你以为逃得掉血脉?"老周的左眼突然弹出,连着视神经的玻璃体里滚动着监控画面:母亲二十年前抱着我跌跌撞撞跑过村口,而槐树根早已缠住我的襁褓,扎进婴儿后颈的根须此刻正在我脊椎里苏醒。

血月突然被铜镜碎片拼成瞳孔,整个镜渊开始坍缩。

那些系着同心结的厉鬼突然集体撕开裙摆,她们的腹腔里镶嵌着工作室的纪念手链,而手链上刻着的客户编号,正是我三个月前亲手签发的文物捐赠凭证。

"你每拍一张照片,都在喂饱镜渊。

"素心的声音突然变成母亲临终的咳嗽声,我的相机自动对准正在结晶化的右臂。

取景框里浮现出令人崩溃的画面:所有被我拍摄过的村民,此刻正从暗房血池里往外爬,他们举着的认罪书上全是我签发的采访许可编号。

槐树根突然刺穿天灵盖,在神经被根系接管前的最后瞬间,我终于看懂祠堂楹联的藏头诗——"林深见鹿"的下联"素心难逃",横批"镜葬千秋"正在我视网膜上灼烧。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镜渊时,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正从血泊里站起,胸口的铜镜映出青槐里村崭新的游客指示牌,落款日期是三天前我进村的日子。

血月在铜镜中永不坠落血月坠入铜镜的瞬间,我的瞳孔开始龟裂。

那些蛰伏在视网膜后的镇魂符突然活过来,顺着视神经爬向大脑。

祠堂瓦当上垂落的锁魂链突然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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