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执法堂问玉，传承露端倪
萧逸辞走在最前，深蓝色的执法服下摆扫过地面，没有半分拖沓，林晚星和谢云深跟在身后，两人的脚步声被晨雾裹着，轻得几乎听不见。
“萧堂主，晚星师妹并非故意擅闯思过崖，此事另有隐情。”
谢云深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她刚入宗门，对禁地规矩不甚了解，且思过崖的石门是自行开启的，并非她强行闯入。”
萧逸辞脚步未停，只侧过头看了谢云深一眼，眼神冷得像崖边的冰：“云深，你是剑修院的首席，该知执法堂断案凭证据，而非人情。
等她把事情说清楚，若真有隐情，我自然不会错怪。”
林晚星攥紧了心口的暖玉，玉的温度比刚才低了些，却依旧贴着皮肤，像是在给她打气。
她知道，此刻再多辩解也无用，只能等进了执法堂，把穿越、暖玉、石门开启的事一一说清——哪怕听起来再离奇，也只能如实相告。
执法堂的殿门厚重如铁，萧逸辞抬手推开，“吱呀”一声闷响，将晨雾与寒气隔绝在外。
殿内的石砖是用玄霄宗后山的寒玉石铺就的，常年泛着一层冷雾，林晚星刚踏进去，就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殿首的案几后摆着一张紫檀木椅，萧逸辞走到椅前坐下，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说吧，从你出现在山门前开始，一字一句，不准漏，也不准瞒。”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从星晨元年秋巳时在青阳城巷口遇袭、突然穿越到玄霄宗山门说起，再到三日后的考核、亥时被李娟误解、慌不择路跑到思过崖、石门因暖玉开启、洞内获传承进阶炼气九层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她没有隐瞒穿越的来历，也没有夸大暖玉的神奇，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发生的一切，连“母亲教的童谣”和“梦里羊角辫女孩”的细节也没落下。
殿内静得只剩下萧逸辞手指敲击案几的声音，晨雾从殿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在寒玉石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谢云深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林晚星身上，带着几分担忧——他知道“穿越”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萧逸辞未必会信。
果然，萧逸辞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盯着林晚星：“你说你来自凡界青阳城的另一个‘时空’？
还说这暖玉能自行开启思过崖石门？
林晚星，你可知编造谎言欺瞒执法堂，是什么罪名？”
“弟子不敢欺瞒堂主！”
林晚星急忙抬头，眼神坚定，“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若堂主不信，可去思过崖查看，洞壁上的上古丹道传承还在，弟子进阶炼气九层的灵力波动，宗门的测灵石也能查到！”
萧逸辞沉默了片刻，突然起身走到林晚星面前，目光落在她心口的暖玉上：“把你的暖玉取下来，给我看看。”
林晚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解开系着暖玉的红绳，将玉递了过去。
暖玉刚离开她的掌心，温度就降了些，上面刻着的青纹草纹路，在殿内的晨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格外清晰。
萧逸辞接过暖玉，指尖刚碰到玉面，突然“咦”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将暖玉凑到眼前仔细查看，又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纹草的纹路，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这玉……是北部林氏家族的东西？”
“林氏家族？”
林晚星和谢云深同时开口，两人都带着几分震惊——谢云深是没想到这暖玉竟真的与林氏有关，而林晚星则是想起了梦里的青纹草和羊角辫女孩，心跳瞬间快了几分。
萧逸辞将暖玉还给林晚星，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三十多年前，我曾随师父去过一次北部林氏家族，见过他们家族的族徽，就是这青纹草的图案，且林氏擅长用暖玉做信物，玉的质地与你这块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林氏遭黑水寨劫掠后，族中信物大多遗失，没想到会出现在你手里。”
林晚星握着失而复得的暖玉，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么说，梦里的羊角辫女孩，很可能就是林氏家族的人？
而自己，会不会也与林氏有关？
她刚想追问，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执法弟子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萧堂主，张长老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萧逸辞点点头：“让他进来。”
张长老很快走进殿内，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脸色有些复杂：“逸辞，我刚去测灵石那边查了，林晚星的灵力波动确实是炼气九层，而且……我在宗门的旧档案里找到了这个。”
他将册子递给萧逸辞，“这是三十多年前林氏家族送来的求援信，上面附了一张林氏双胞胎姐妹的画像，你看看。”
萧逸辞接过册子，翻开其中一页，林晚星和谢云深也凑了过去。
只见纸上画着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长得有几分相似，其中一个女孩的脖子上，挂着一块与林晚星手中一模一样的暖玉，另一个女孩的手里，则拿着半块相同的玉——显然是从一块完整的暖玉上拆分下来的。
“这……”林晚星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心口的暖玉突然发烫，眼眶瞬间红了，“梦里的女孩，就是她！”
萧逸辞看着画像，又看了看林晚星，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这么看来，你说的话或许是真的。
这暖玉不仅是林氏的信物，恐怕还藏着开启思过崖传承的秘密——思过崖的传承是上古丹修所留，而林氏祖上曾出过一位丹道大能，说不定两者本就有关联。”
他走到案几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林晚星：“思过崖的传承既是你机缘所得，便不算擅闯禁地，此事就此作罢。
但你身世特殊，且身怀林氏信物，往后需多加留意，若再有异常，要第一时间禀报执法堂。”
林晚星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林晚星，炼气九层，准留宗门，归入炼丹阁外门弟子”，她连忙躬身行礼：“多谢萧堂主，多谢张长老！”
“你先回去吧，让云深陪你去炼丹阁报到。”
萧逸辞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谢云深身上，“云深，你是剑修院的首席，要多照看着她些，别让她再惹出麻烦。”
谢云深点头应下：“弟子明白。”
两人走出执法堂时，卯时己过，晨雾渐渐散去，太阳从东边的山峰后爬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洒在玄霄宗的飞檐上，镀上了一层暖意。
林晚星握着暖玉，心里的疑惑比之前更多了——她与林氏双胞胎姐妹到底是什么关系？
暖玉为什么会在她手里？
思过崖的传承与林氏又有什么关联？
“别想太多了。”
谢云深看出了她的心思，放慢脚步，语气温和，“身世的事急不来，总有一天会查清的。
眼下你刚进阶炼气九层，又归入了炼丹阁，正好可以专心学习丹术，这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林晚星抬头看向谢云深，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格外亲切。
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嗯，谢师兄说得对，我先把丹术学好，其他的事慢慢查。”
两人并肩朝着炼丹阁的方向走去，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是两条紧紧挨着的线。
林晚星摸了摸心口的暖玉，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预感——她在玄霄宗的日子，不会再像刚来时那样迷茫了，而这块暖玉，将会带着她找到所有答案，包括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