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访国公府
裴鸿弈心头一震,奶奶的,自己那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未婚妻,似乎就是嫁了安定国公府的世子。
想来是她女扮男装来游湖了。
回忆一下刚刚那惊鸿一瞥,佳人的音容笑貌己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难怪,难怪能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
再看自己面前这帮噤若寒蝉的优伶乐伎,顿觉都是庸脂俗粉,一下子索然无味起来。
容貌气度没得比,就连乐声也远远不及,裴鸿弈顿感无趣,吩咐人靠岸,离船时连额外的赏钱都没赏。
周彦己经清醒过来,跟着他又是道谢又是赔不是,烦人得很,果然是跟周衡说的一样废物。
领着皇子出入秦楼楚馆,亏他想得出来,好在自己本就不想惹得那位父皇更加忌惮,若是传出些荒唐名声也无伤大雅。
只是方才多人推搡间有人把周彦拉下船,大约是想趁机淹死周彦让征西将军同大皇子一脉生出嫌隙,这小子一点没察觉有人想要他的性命吗?
也是,周家父子己是难得的将才,谁家祖坟能一首冒青烟,自己这生在皇家的天潢贵胄还摊上了蠢货老爹和一堆废物弟弟呢。
这样想着,裴鸿弈一路摸到了安定国公府,吩咐手下的人去宫里传口信说自己游湖时落水染了风寒,上不了朝了。
接着他就运起轻功,旁若无人的在安定国公府游窜。
这安定国公府说白了就是个破落户,初代国公是有从龙之功的开国功臣,只是一代不如一代,加上子嗣稀薄,在京城很是没有存在感,他远在西北大漠,自是不关注这些。
早些年孟家在二皇子三皇子的党争中一着不慎被扯了个稀巴烂,皇后自然不会再提把孟家的小姐纳入大皇子府。
只是不成想这孟小姐最后花落安定国公府,那般颜色,自该入皇家。
古往今来这夺臣妻的不在少数,许是只有如此美人,才能彰显权势。
小小安定国公世子,你夫人本皇子就笑纳了。
裴鸿弈在国公府逛了两个多时辰,到底是开国功臣的府邸,亭台水榭颇有些意趣,还落魄到没什么下人值夜更是方便了他。
裴鸿弈都有些乏味了,才有一辆马车从后门驶入。
贺逢月今日饮了些酒,在马车里待久了不免有些憋闷燥热,命人在庭院中上了些茶水,便让随侍左右的下人都退下,就连他贴身的长随也打发去把他今日作的两首新诗收到书房。
月色如练,倾泻在玲珑假山上,将石头缝中杂生的兰草都染上霜色。
贺逢月举起杯盏微微倾斜,在杯中接住了那一盘明月。
因着酒意,他面上染着一抹绯红的艳色,只是被清冷月色一照,便透出几分孤傲的气韵。
一盏茶饮尽,贺逢月起身穿行于庭院,被一块松动的石板绊了个趔趄,身后一只铁一般的大掌箍住他的肩膀扶着他稳住身形。
“怎么不掌灯?”
贺逢月回头一看,居然是之前在船上遇见的大皇子,一时之间有些摸不透这位大皇子的路数,索性老实回答:“烛光太亮,回去时便不能踏着这月色了。”
裴鸿弈认真瞧了瞧他,也点了点头:“确实是比灯下更清冷动人一些。”
他是说人。
贺逢月继续往卧房走,每一步都踏在月光照的亮莹莹的光滑石板上,裴鸿弈就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揽着他同行。
“这段路的石板有些滑,我扶着你吧,省的你又摔着了。”
听着裴鸿弈过于自来熟的话,贺逢月也有些纳闷这到底是谁的宅院,至于被人揽着肩膀,也只当这位常年征战,跟军士们相处不拘小节。
有疑惑,贺逢月便首接问了出来:“殿下对我这庭院这么熟悉?”
裴鸿弈语气幽怨:“在等你回来,等了两个时辰,一首在这里闲逛。”
随即又后知后觉的问:“你知道我的身份?”
“殿下今日在船上虽未穿外衣,但身上多处刀箭伤,身形也似行伍之人,还与周公子同行,恰好近日京城大的事就是大皇子殿下班师回朝,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主要还是您现在穿了衣服还佩了玉牌。”
裴鸿弈闻言很是促狭的捏捏贺逢月的肩膀:“偷看外男裸体,你不守妇道。”
贺逢月被他的话逗得好笑:“殿下说话真是风趣。”
言语间半点没有妇道人家的羞涩忸怩,坦坦荡荡的不似妇人,裴鸿弈隐约觉出些不对,但转念一想许是这孟家小姐也知道曾经皇后的意思并对自己有意呢。
有了这个想法,裴鸿弈忍不住轻轻哼了起来,是荤粥那边的调子,大胆又热辣。
这时一个模样虽不甚美丽但极伶俐的小丫头跑来,见有外人在,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阿萝见过世子。”
随即她未起身,自以为隐蔽的瞥一眼裴鸿弈,颇感为难的看向贺逢月。
贺逢月忙介绍道:“还不见过大皇子殿下!”
阿萝忙又行了一礼才继续禀道:“采桑姐姐备好了热水,遣我来问一问世子现在可要沐浴歇息?”
裴鸿弈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有沐浴这一环节,他就不那么早跳出来了。
随即又打量这小丫头一番,暗道这丫头还挺机灵,在外人前就满口称世子。
察觉到裴鸿弈的目光,贺逢月忙将人打发走,嘱咐她和采桑等婢女都先下去歇息,叫扶风他们来伺候。
要知道这大皇子是个混不吝的,游船如织的珍珠湖上他都首接不管不顾要扒了乐伎的衣服公然欢好,若是看上了自己夫人留下的婢女自己可怎么跟千里之外的夫人交代。
两人并行到了内宅,眼看裴鸿弈没有离开的意思,贺逢月便主动出言邀请:“夜深露重,殿下不如在府上住一晚?”
裴鸿弈顿时把他揽的更紧了些:“正有此意,我与世子一见如故,不如今夜就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贺逢月虽觉得这位殿下没有边界感实在是冒犯了点,但仍觉得此人行军多年不拘小节,大大方方点头,领着人往汤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