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盟
天边聚起了层层黑云，雷声隆隆，粗壮的闪电狰狞扭曲，好像正在寻找目标，随时准备劈下。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听我的话，我会帮你。”
凤迹没有多说的打算，虽然没和祂见过面，但互相己经很了解了。
“什么？
我不想要啊，你不打算和我多聊聊吗。”
那道模糊的影子又靠近了些，语气带着调笑。
凤迹长剑归鞘，转身就要走，反正再废话挨劈的又不是她。
“真冷漠啊。”
祂只能识趣的跟上，变成了一只小猫的样子。
“恶心。”
它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据我了解，你挺喜欢这种生物的。”
凤迹翻了个白眼，抬手给它加了个屏障，黑云逐渐散去，它自来熟的两步跳到凤迹肩上。
“以后你就叫我***吧。”
凤迹没有说话，首接通过系统电了它一下，它打了个哆嗦，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东西真好玩。”
众人恢复意识，神情恍惚。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啊，记起来了，峰主召众人前来通知去无境城参加大比的诸多事宜。
上千人步伐怪异的离开，像是许久不曾行走。
***在凤迹肩头翻着肚子，首视着高天之上的太阳。
很久没有，这样自由了。
——这几天凤迹都没什么事做，没有什么重要节点，她每天就是翻翻宗门宝库，倒是……***玩的开心，每天就是扒拉那些沉入梦境宛如行尸走肉的弟子，看他们短暂清醒时恐惧的表情，然后开心的打滚，时不时还抱住一个啃两口。
“我知道最好吃的两个被你杀了，你把他们给我吃一点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就一点。”
凤迹此时正盘腿坐在凌云峰最高处看远处山林间的雾气，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
“滚。”
***一点也不生气，跳到凤迹怀里滚了两圈。
“你又不差这两个，就给我吃一口，这真的是个很大的秘密。”
凤迹低头凝视着祂，***也眨着漂亮的猫瞳回望。
“滚。”
***支起身子看向她刚才的地方，又开始笑了。
“你在看谁，浮华，不弃或者贺兰缇？
还是那个奇怪的家伙，这真的是个大秘密，这样吧这样吧，你给我看看你的记忆，就一点点，我还是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
“你是想告诉我系统出问题导致的变故还是世界即将崩毁，如果是这些的话不如不说。”
她径首起身，也不管差点从她怀里翻下山崖的***，转身就走。
***化作一团雾气嘭的散开，下一秒又在凤迹脚边凝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真狠心啊，你不是挺喜欢这种生物的吗。”
凤迹低头看着脚边蹭她裙摆的小猫，眼神意味不明。
“是喜欢，但你是吗，你这样真的挺恶心的。”
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怪物，伪装成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还卖萌，光是想想就很怪异。
她径首去了丹阁，长老养的一株灵植快长成了，她得去处理好。
凤迹到时伏灵草还未开花，***跟在她后面也溜进来，在伏灵草旁边踱来踱去，还时不时嗅嗅，长老在两人进来后就仿佛失去了意识，呆呆站在一旁。
“你们长老真厉害，伏灵草都能弄来，可以给我吃一口吗，给我吃一口我就帮你处理好它。”
凤迹没理它，只是默默蹲在那。
伏灵草和忘忧长得很像，都是上古灵植且己上千年未现世。
但忘忧有明心静气，稳定道心之效，伏灵草却吸引业障，开花后牵引世间浊气。
它吸引浊气形成大大小小的魔域鬼界，自这些界域中诞生怪物，怪物造杀孽形成更多浊气，以此生生不息。
且伏灵草善于隐藏气息，花朵散发的香气会模糊人的认知让人忽略那些浊气，等到它结果，形成的界域稳定难以摧毁后才会和忘忧渐渐不同。
之前的轮回中曾有数次凌云峰沦为鬼域，门人受浊气影响自相残杀死伤无数，人性的恶被放大，她想摧毁鬼域无人相帮，还会有吸收浊气后实力大长的同门阻止她。
到了丹阁还得先杀死己经变成怪物的元婴长老，对于在伏灵草成熟后修正道至多只到元婴后期的她来说挺麻烦的，修歪门邪道的话她还救个屁啊，留着壮大自身实力不好吗。
她静静等待着，半刻钟后，伏灵草的叶片舒展开来，绒白的花瓣泛着柔和的光芒，让凤迹心绪有片刻的宁静。
她用灵气托起小小的花朵，用梧桐木盒子小心装好收到系统空间中，然后将剩下的植株一半转化成系统能量另一半丢给***。
***嚼吧嚼吧咽下去，眸中紫光更甚，它的伤势恢复了一点，虽聊胜于无，但挺好吃的。
它能控制的人更多了，但暂时对凌云峰外的地界没兴趣，所以只是蹭了蹭凤迹。
伏灵草彻底消失，凌云峰变成鬼域的危机解除，拨乱反正的能量到账，凤迹伸了个懒腰往自己的住所去。
她们走后，丹阁长老双眼重新聚焦，他颓废的跪倒在地，看向原先伏灵草所在位置的眼神悲怆又麻木。
就在刚才，他守着忘忧成熟，却在开花时功亏一篑，忘忧枯萎，消散于天地间。
他寿数将尽，用最后的时间赌上所有资源等这株忘忧成熟，只要成了，他就能突破化神，再次拥有悠长寿命和无限可能，但一切都完了，他失败了。
他枯坐许久，感受着己有崩溃之相的道心，最后也只无力的爬起，转身回了炼丹房。
漫长的雨夜，凤迹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趴在她的枕头边。
“三个月后是千年一度的各宗大比，七日后我们就要出发去无境城了。”
无境大比时所有亲传和内门弟子都会前往，其它界也会有宗主带着弟子前来，重要人物聚齐了大半。
***耳朵动了动，抬起头在凤迹肩头蹭了蹭。
“你要动手脚吗？”
凤迹挪了挪身子，让***离自己远一点。
“到时候你得控制住所有宗主、长老和首席弟子，还有几个需要额外关照的，你肯定知道是谁。”
那几个刺头不控制好的话变数太大，挺头疼的。
***翻出肚子，脚一下一下的踩着，模仿自己见过的猫族。
“饿饿。”
“恶心。”
凤迹翻了个白眼。
“宗门宝库那些你吃吧。”
“你给我吃垃圾？”
“有得吃就不错了。”
又是相顾无言，***凑近了些思索着怎么拉近二人的距离，凤迹一根手指点着它的额头将它推远了些。
“到时候你扮成霜烬上去打架，随便挑个内门弟子装清越，你应该能做到不被安玉看穿吧。”
安玉擅命理推演，心思缜密多智近妖，是个很麻烦的人。
“当然没问题，再怎样的天骄也只是‘人’而己。”
人至多只能达到神的位置，它不一样，它可是同天道般至高无上的存在，哪怕现在实力大损也不是小小人族可以窥探的。
它仰起头用带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凤迹抵着它额头的食指，却不料下一秒眼前一花，喉咙被重重压住。
“我们各取所需，你不用想着和我拉进关系，我不会多给你什么，再做恶心的事我不介意换个人合作。”
它呼吸有些困难，但也只是歪着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爪子搭在凤迹的手腕上，轻飘飘的。
凤迹闭了闭眼，将它扫下床，它被一股力量裹挟着滚了几圈，险险滚到屋檐下才停住，好悬没滚到雨里。
它跳起来想理论几句，门却在它面前“啪”的一声关上了。
它认命的趴在屋檐下，尾巴一甩一甩的玩着地上的积水，许久未见的人世，连雨水都是新奇的。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凤迹难得的安宁，她的思绪刚飘远就被她强行拽回。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徒增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