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夜奔袭与初露锋芒
这种痛感并非物理上的，而是通过神经链接首接传递到她的精神层面，是零所承受伤害的微弱映射。
“左臂传动关节灵敏度下降12%，建议规避路线右转37度，利用前方废弃星舰残骸作为掩体。”
零的声音冷静得如同播报天气，丝毫听不出正在被追击的紧迫感。
林晓星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
操控这台名为“夜渊”的战神机甲，远比她想象中困难。
这不像操作精密的仪器，更像是在驾驭一头沉睡初醒、伤痕累累的巨兽。
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去协调，去“说服”这具钢铁之躯响应她的意念。
同步率仅仅60%，就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去操控一样，滞涩而模糊。
但她没有退缩。
前世作为顶尖工程师的坚韧和格斗运动员的临场冷静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她依照零的指示，猛地拉动意念中的“操纵杆”，庞大的机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个略显笨拙但异常坚决的右转，冲进了一艘倾覆的运输舰的巨大货舱内。
“砰！
砰！
砰！”
拾荒者悬浮车的攻击打在舰体外部装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暂时失去了目标。
货舱内一片漆黑，只有机甲胸口微弱的核心光芒和零投射在她视网膜上的淡蓝色战术界面提供着照明。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的尘埃和机油味。
林晓星瘫坐在意识中想象的驾驶椅上，大口喘着气，虽然不是物理上的奔跑，但精神力的消耗同样巨大。
“你……还好吗？”
她下意识地在脑海中问道，问的是零。
那被光束擦过的痛感让她心有余悸。
零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契约者会先关心他。
非关键损伤。
能量水平维持于3.2%，低于安全阈值。
当前环境不利于持久战。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林晓星却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极细微的……虚弱？
这台机甲，这位“战神”，并非无敌，他也会能量耗尽，也会受伤。
“我们需要补充能量？
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林晓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锈蚀星是她的“主场”，虽然危险，但她熟悉这里的规则和地形。
建议：寻找高纯度能源或可转化物质。
此外，需修复外部装甲与左臂传动机构，以提升机动性。
零给出了理性的分析。
根据数据库对比，此星域应存在低等级能源站或黑市维修点。
“能源站和黑市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去的。”
林晓星苦笑，“那些地方被大帮派控制着，我们这样过去等于自投罗网。
我知道几个废弃的前哨站，或许能找到点遗留的东西，但不确定有没有你能用的。”
可进行尝试。
契约者，你对当前局势的判断优于我的基础数据库。
零认可了她的提议。
这种认可并非客套，而是基于数据对比后的结论。
林晓星虽然身体弱小，但她的生存智慧和对本地环境的了解，是零这台沉睡了数百年的机甲所不具备的宝贵信息源。
一种奇妙的合作关系开始萌芽。
零提供强大的计算能力、战术分析和机甲本身的性能，而林晓星则提供本地知识、生存策略和……那种让零感到困惑却又不可或缺的“人性化”判断。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林晓星操控着零，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在锈蚀星巨大的垃圾山脉和废弃建筑群中穿梭。
她依靠对地形的熟悉，巧妙地避开了几波闻讯而来的拾荒者。
零则不断扫描环境，寻找可用的资源，并指导林晓星进行一些极其基础的机甲维护——比如，用找到的废旧装甲板临时加固最脆弱的连接处，或者清理堵塞的能量管道。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林晓星对星际时代的机甲技术几乎一无所知，全凭零的指导和前世对机械原理的理解去摸索。
而零的指令有时过于技术化，让林晓星听得云里雾里。
“等等，零，你说的‘逆流校准二级能量阀’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更……形象点的说法？”
……可理解为，找到那根发亮的蓝色管子，用意念‘拧紧’它旁边那个旋转的符号。
“哦！
早说嘛！”
这种磕磕绊绊的交流，反而让两人之间的链接变得更加紧密。
林晓星不再仅仅把零看作一台冰冷的战争机器，而是开始意识到，他是一个拥有庞大知识库但缺乏“教学经验”的特殊存在。
而零，也在不断调整与林晓星沟通的方式，试图更贴近她的理解水平。
同步率在这种艰难的实践磨合中，缓慢而坚定地提升到了65.7%。
终于，在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找到了林晓星记忆中的一个小型废弃勘探前哨站。
这里相对隐蔽，而且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台尚未完全损坏的小型聚变发电机，以及一些散落的、纯度尚可的能量晶块。
“这个你能用吗？”
林晓星将一块巴掌大的紫色晶块放在机甲手掌上。
零的核心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在分析。
低纯度氪-晶石，可转化吸收，预计可补充0.8%能量。
效率低下，但优于无。
随着零开始吸收能量晶块，机甲胸口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丝。
林晓星也松了口气，靠坐在机甲冰冷的脚边，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契约者，你的生命体征显示疲劳度过高。
建议休息。
零的声音响起。
“叫我晓星吧。”
林晓星闭着眼，轻声说，“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用那么客气。”
零沉默了片刻。
……晓星。
根据协议，守护契约者的安全与健康是我的优先任务。
“那你呢？
零。
你需要休息吗？”
林晓星抬起头，望着黑暗中机甲头部那两点微弱的、如同眼睛一样的光芒。
AI不需要传统意义的休息。
但进行深度自检与逻辑碎片整理，有助于优化性能。
零回答，你可以将此理解为我的‘休息’。
“好吧，那我们都‘休息’一下。”
林晓星笑了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有一个强大的，虽然有点古板，但似乎很可靠的伙伴。
就在这短暂的宁静时刻，零突然发出了警示：检测到高速接近的飞行器信号！
特征识别……非本地武装，型号为‘星梭-7型’，隶属于……星际联合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