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替身之辱与狩猎启航红酒泼过来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暗红色的液体像一道丑陋的疤痕，猛地泼洒在我刚修复好的古籍上。
那是我林家仅存的几件遗物之一，我花了整整三个月，一点点将它从破碎的边缘挽救回来。
而现在，它在我眼前被肆意玷污。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看好戏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陆明轩，我这个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正举着空酒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快意。
林晚，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嘲弄，响彻在安静的沙龙里，你看清楚了，
就算你穿上名牌，站在这种地方，你也永远学不会苏晴的优雅。东施效颦，懂吗？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发麻。但我没有哭，甚至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
我只是低下头，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柔软的棉质手帕，
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吸去书页上淋漓的酒液。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疼它分毫。
可我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怎么？不服气？陆明轩见我不回应，语气更加恶劣，
他掏出手机，几乎要戳到我脸上，看看，苏晴在巴黎的画展，多成功？这才叫才华，
这才叫气质！你周末没事是吧？去，帮她布置一下国内的首展现场，打打下手，
好好学学什么叫艺术！我抬起眼，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俊脸。曾经，
我觉得他笑起来像太阳，如今只觉得刺眼又虚伪。认清自己的身份，林晚，他凑近我，
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如同冰锥，你只是她的影子，一个廉价的替代品。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了吗？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书，我会重新修复。
至于帮忙布置画展…我顿了顿，迎上他的视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没空。
陆明轩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我不再看他，
将污损的手帕折好，收起那本饱受摧残的古籍，挺直脊背，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
一步步走出了沙龙。背后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响起，但我毫不在意。有些东西，
在红酒泼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死了。* * *深夜，
我独自一人待在苏晴画展的预备仓库里。最终还是来了。不是屈服于陆明轩，
而是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触碰到更高层面的跳板。苏晴作为新锐画家，
她的社交圈子里，或许有我需要的机会。仓库很大，堆满了包装好的画作和器材。
我按照清单清点物品，心却像浸泡在冰水里。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陆明轩的每一句羞辱，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体无完肤。替身…影子…这两个词让我恶心。
无意间，我碰倒了一个靠在角落、没有完全封好的画框。画布露了出来，
那是一幅未署名的油画习作。画的是夕阳下的旧港口，色彩运用大胆，
笔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青涩。我的目光凝固在画布上。这画风…好熟悉。
我立刻拿出手机，
调出之前做艺术资料搜集时存下的图片——陆氏家族对外展示的一幅珍贵收藏，
据说是某位欧洲印象派大师的小幅真迹《港口的黄昏》。将两幅画放在一起对比，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构图、光影处理、甚至是一些独特的笔触习惯，相似度高得惊人！
那幅《港口的黄昏》我之前研究过公开的鉴定报告，此刻回想起来，
有几个细节似乎透着古怪，只是当时未曾深想。一个大胆的、模糊的念头开始在我脑中成形。
陆家…艺术品收藏…鉴定报告…就在这时，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陆明轩”三个字。我深吸一口气，接听起来。林晚，
画展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我告诉你，别想偷懒！苏晴的东西都很珍贵，弄坏了你赔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不耐烦和趾高气扬，仿佛白天的事情从未发生。我沉默着，
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警告和贬低，像是在欣赏一场拙劣的独角戏。最后，
他似乎说累了，或许是觉得我的沉默是种顺从，语气稍微缓和，
却又带着一种更深的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恶狠狠地警告我：还有，林晚，
别动什么歪心思。尤其是我小叔陆承聿，离他远点！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惹到他，
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叔…陆承聿…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对！
我们陆家真正的掌权人，你最好想都别想！记住我的话！他啪地挂了电话。
仓库里恢复死寂，只有我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别去招惹我小叔…这句话，
像一道划破黑暗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我前方迷雾重重的道路！对啊！陆明轩最怕什么？
他最怕的就是他那个位高权重、冷酷无情的小叔叔！他怕我接近他，怕我得到他小叔的青睐，
怕我动摇他在陆家的地位！他一直都知道，在我和他之间，存在着云泥之别。他唯一的优势，
就是姓陆。如果…如果我连他这最后的倚仗都剥夺了呢？我颤抖着手，
在手机搜索栏里输入了“陆承聿”三个字。跳出来的资料很少，仅有的几张财经新闻配图里，
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侧脸线条冷峻，眼神深邃锐利，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气场和生人勿近的冷漠。陆氏财团真正的帝王。
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一个疯狂而决绝的计划，在我心中清晰起来。陆明轩，
你怕什么，我偏要做什么。你让我别招惹他？我偏要主动送上门去！我回到公寓，
从画筒的最底层，抽出了一张卷起的画纸。缓缓展开，那是刚和陆明轩在一起时，
我怀着甜蜜心情为他画的肖像素描。画上的他笑容明朗，曾经是我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我拿着画，走到阳台，用打火机点燃了画纸的一角。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纸张，橘色的火苗跳跃着，映在我冰冷的瞳孔里。
陆明轩的笑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灰烬，随风散去。陆明轩，
我看着楼下城市的万家灯火，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钢铁般的决心，你会为今天的话，
跪着求我。灰烬落定，心中一片冷寂，却也一片清明。复仇，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而陆承聿，就是我这盘棋里，最关键的那颗棋子。* * *第二天，
我动用了所有在艺术品修复圈积累的人脉关系，几经周折，
终于拿到了一张下周由陆氏财团主办的一场顶级私人拍卖会的邀请函。据说，那场拍卖会上，
有一件陆承聿志在必得的拍品——一件明代黄花梨笔筒。我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这件东西。
狩猎，开始了。第二章：危险的靠近与初步交锋拍卖会的请柬捏在手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选了一条最简单的黑色吊带长裙，料子垂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头发松松挽起，
露出脖颈。脸上只薄薄打了层粉底，口红选了最不起眼的豆沙色。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
我看着里面的自己——苍白，安静，像一抹不起眼的影子。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在这种珠光宝气的场合，过分刻意的打扮反而落了下乘。我要的，是那种能让人在炫目之后，
偶然一瞥，却忍不住停留目光的特别。踏入拍卖会场，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香水混合的味道。
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低声交谈，手腕上的名表和珠宝在灯光下闪烁。
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目光却像最精准的雷达，快速扫过全场。找到了。
在会场视野最好的二楼半开放包厢里，他坐在阴影中，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陆承聿。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
手里端着一杯酒，眼神淡漠地俯瞰着楼下，仿佛眼前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照片远远不及他本人带来的冲击。
那种冷峻和强大，是隔着距离都能清晰感知到的。
我找了个不起眼却又能清晰看到他举动的角落位置坐下，点了一杯苏打水，安静地等待着。
一件件珍贵的拍品被呈上，竞价声此起彼伏。陆承聿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那件明代的黄花梨笔筒被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捧上来。
拍卖师介绍着它的历史和珍稀之处。我看到陆承聿微微坐直了身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开始了。起拍价不低，竞价却异常激烈。除了几个真正的收藏家，
明显还有一两个是冲着讨好陆承聿来的。价格节节攀升，很快到了一个让我心惊的数字。
我原本的计划，是在价格到一个相对高位，陆承聿以为胜券在握时，突然举牌抬一次价，
引起他的注意。但现在，情况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一个声音洪亮的海外藏家似乎也对这笔筒志在必得，和陆承聿杠上了。价格一路飙升，
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有的预算，甚至超出了这件东西本身应有的市场价值。
会场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竞拍，
而是某种层面上的较量。陆承聿依旧面无表情，每次加价都毫不犹豫。
但在他又一次举牌之后，我敏锐地捕捉到他微微蹙了一下眉，虽然只是一瞬，
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懂了。他不是心疼钱，而是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厌恶被人当众挑衅。就是现在！在那个海外藏家报出一个新的高价，拍卖师重复第二次，
陆承聿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似乎要再次举牌的瞬间——我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清晰而平稳地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个比海外藏家的出价，刚好高出最低加价幅度的价格。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个海外藏家，都惊愕地转向我这个角落。
谁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我这么一个生面孔，还是坐在楼下散座的人。
我能感觉到一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冰锥，又像探照灯。是陆承聿。他第一次，
真正地、正视了我。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沉静的坦然。
我的手心在冒汗，但举着号牌的手臂稳如磐石。拍卖师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这位……168号小姐出价XXX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海外藏家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楼面无表情的陆承聿，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放弃了。陆承聿，也没有再举牌。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神深邃难辨。
我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清晰而平稳地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个比海外藏家的出价，
刚好高出最低加价幅度的价格。……我的心跳快到极点，
我账户里所有的钱甚至不够这个数字的零头，我在进行一场豪赌。……陆承聿，
也没有再举牌。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神深邃难辨。XXX万第三次！成交！
恭喜168号先生！槌音落定。笔筒最终被那位海外藏家拍走。我暗暗松了口气，
冷汗几乎浸湿后背，但目的达到了——我成功地将自己塞进了陆承聿的视野。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 * *拍卖会结束后，人群开始散去。
我办理完繁琐的付款和暂存手续，没有立刻离开。我知道，我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我看到陆承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向贵宾通道。他步伐很快，
周围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他只是偶尔颔首，惜字如金。我深吸一口气，
攥紧了手心，快步穿过人群，在他即将踏入电梯前，挡在了他的面前。陆先生。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但我努力让它听起来平静。
他身边的助理和保镖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拦住我。陆承聿抬手，轻轻挥退了他们。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比刚才在拍卖场上更加直接，更加具有压迫感。有事？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度。我仰头看着他，他很高，
我需要微微仰视。这让我处于劣势，但我没有退缩。陆先生，
我知道您志在必得那件明代黄花梨笔筒。我开门见山，避免任何无意义的寒暄。
他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我继续。我研究过您的收藏偏好，
您似乎对带有‘岁月创伤’痕迹的古董情有独钟。尤其是木质器物上，
那种因年代久远自然形成的断纹。我语速平稳，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专业而有说服力，
如果我没看错，刚才那件笔筒底部靠近边缘的位置，
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天然的‘鳝血纹’。而您书房里那方最珍视的宋代古砚，
侧面也有一道类似纹理。它们…很可能出自同一棵古树，甚至同一块木料。
这是我根据有限的公开资料和他极少数的收藏访谈，结合那笔筒的高清图，大胆做出的推测。
我在赌，赌我的专业眼光，赌他对这套“纹理说”的认同。
陆承聿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那不是惊讶，更像是一种…被引起了兴趣的审视。
他依旧沉默着，但我能感觉到，他正在重新评估我。我鼓起最后的勇气，
说出了我的目的：我愿以原价将它转让给您。只求一个和您谈谈的机会。
周围他的随从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花了天价拍下老板想要的东西，
就为了换个“谈谈的机会”？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陆承聿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仿佛要剥开我的表皮，
看清我内里的所有算计和目的。就在我几乎要撑不住，以为他会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时，
他终于有了动作。他没有接我的话，甚至没有对那笔筒发表任何看法。只是从西装内袋里，
抽出一张纯黑色的名片，边缘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串烫金的电话号码，连名字都没有。
他递到我面前。我几乎是屏住呼吸，伸手接过。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的，冰凉一片，
让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明天下午三点，我的办公室。他丢下这句话，
甚至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便径直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隔绝了他冷峻的身影和他身后那群人探究的目光。我站在原地，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黑色的名片，像是攥着一块冰，又像是攥着一团火。
手心里的汗水几乎要将名片浸湿。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狂跳，腿也有些发软。我知道，
我赌赢了。这危险的第一步，我成功地，踏了出去。* * *第二天，我几乎是一夜未眠。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站在了陆氏财团总部大厦的楼下。
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
前台小姐在听到我报出名字，并核对了预约显然陆承聿已经吩咐过后，
礼貌地引领我走向一部需要专用卡才能启动的电梯。顶楼，陆总办公室。
她微笑着为我按下按钮。电梯平稳而迅速地上升，失重感让我的胃微微收紧。“叮”一声，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尽简约却处处透着奢华的办公区域。
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景色囊括其中，仿佛踩在云端。秘书已经等在门口，
将我引到一扇厚重的双开门前。陆总在里面等您。我推开门。办公室大得惊人，
装修是冷色调，线条利落。陆承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背后是蔚蓝的天空和绵延的城市天际线。他没有在办公，只是好整以暇地坐着，
似乎就在等我。我走到办公桌前，在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注视下，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欣赏我的紧张和不安。良久，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林小姐，他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姓氏，显然已经查过我，为了报复我那不成器的侄子，
绕这么大圈子，值得吗？第三章：合作与共谋下的暗流林小姐，
为了报复我那不成器的侄子，绕这么大圈子，值得吗？陆承聿的声音不高，
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我所有精心伪装的表皮，直刺内核。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几乎要撞破肋骨。空气仿佛凝固了，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那一瞬间，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否认？狡辩？还是故作高深？
但当我迎上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时，我知道，任何掩饰都是徒劳，甚至会是愚蠢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微微挺直了本就笔直的脊背。值得。
我回答得清晰而肯定，没有丝毫犹豫，比起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这点圈子，不算什么。
我直视着他，不再掩饰我的目的：陆先生，我不是空有野心的花瓶。我能提供的，
远不止一件黄花梨笔筒。他似乎来了点兴趣，身体微微后靠，
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示意我继续。苏晴女士的画展即将开幕，
我缓缓开口，注意着他的反应，我碰巧看到一幅她未署名的旧作，
画风与您陆氏家族收藏的那幅《港口的黄昏》……相似度高得惊人。
而那幅大师真迹的公开鉴定报告，在几个专业细节上，似乎存在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陆承聿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但我知道他听进去了。像陆家这样的家族，
艺术品收藏不仅是爱好，更涉及资产、声誉甚至是一些不便明说的往来。任何赝品疑云，
都可能成为被对手攻击的软肋。我顿了顿，继续加码，
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薄薄的打印纸，推到他的桌面上。
那上面只有几行看似无关的项目代码和模糊的指向。另外，
这是您侄子陆明轩负责的‘南城艺术中心’项目，近三个月的部分非公开资金流水异常。
虽然做得隐蔽，但有几笔款的流向和合同标的物对不上。如果深入追查，
或许能找到更有趣的东西。我没有把话说满，只是提供了线索。证据需要他自己去挖，
这样才能体现他的能力，也更能让他相信我的价值。陆承聿的目光扫过那张纸，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办公室里的气压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审视，
多了一丝权衡与算计。你想怎么合作？他终于开口，跳过了所有试探，直奔主题。
借您的势，站稳脚跟。作为回报，我会是您放在明处的一颗棋子，
帮您看清一些……您不方便亲自去看的人和处理的事。比如，他那个越来越不安分的侄子。
包括，偶尔扮演一下能让陆明轩寝食难安的角色？他语调平淡，
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讽刺。这正是我擅长的。我坦然承认。他沉默了片刻，
那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可以。他最终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
我会让秘书给你一些场合的邀请函。怎么做，是你的事。但我提醒你，林晚，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带着警告，我的船，不是那么好上的。玩脱了，我不会捞你。
我明白。我点头。这是一场与虎谋皮的交易，我早有心理准备。* * *合作，
以一种心照不宣的方式开始了。接下来的几周，我频繁出现在陆氏相关的社交场合。
有陆承聿的默许甚至暗中推动，我拿到邀请函变得轻而易举。我依旧穿着素雅，
但不再刻意低调。我利用自己艺术品修复师的专业知识，在与那些贵妇、名流交谈时，
总能恰到好处地切入艺术话题，给出专业又不失趣味的见解。渐渐地，
有人开始记住“林晚”这个名字，而不仅仅是“陆承聿女伴”这个模糊的标签。
转机发生在一个小型的陆家家族茶会上。陆承聿的母亲，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的夫人，
正兴致勃勃地向几位妯娌展示她新淘到的一件“明代官窑青花瓷瓶”。我恰好在一旁。
只远远看了几眼，那种过于鲜亮的釉色和略显僵硬的纹饰就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出于职业习惯，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陆夫人注意到我的目光，
笑着招手让我上前：林小姐也懂瓷器？来看看我这件宝贝怎么样？
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包括坐在不远处看似在看报纸，
实则注意力一直在这边的陆承聿。我知道这是个机会，也是个陷阱。说真话可能得罪陆夫人，
说假话则会让我在陆承聿眼里失去价值。我走上前，礼貌地请求仔细观看。拿起花瓶的瞬间，
手感就不对。太轻了。我仔细查看了底足的胎釉结合处和青花发色，心里基本有了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