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拿着一份假的亲子鉴定报告摔在我脸上时,我妈正端着一锅滚烫的鸡汤从厨房出来。
滚油的香气混杂着他口沫横飞的唾骂,形成一种荒诞又令人作呕的气味。“林念,
你这个野种!你还有脸待在我们家?霸占了我们家二十多年的资源,现在拆迁款下来了,
你还想分一杯羹?门都没有!”我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的,
是毫不掩饰的默许和冰冷。我哥林伟,我那血缘上的亲哥哥,
此刻面目狰狞得像个讨债的恶鬼。他把那份粗制滥造的报告抖得哗哗作响:“你自己看!
排除亲生血缘关系!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的种!妈,你当年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
”“啪”的一声,我妈手里的汤锅失手掉在地上,热汤溅了她一脚,她却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这场戏,
他们一家三口早就排练好了。就在我哥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地辩解时,
我突然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倒地前,我用尽全力,一把揪住林伟的裤腿,
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忽高忽低,尖锐刺耳。“警报!警报!
检测到地球土著生物的低级精神攻击!启动反夺舍程序!”我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林伟,
嘴角挤出一丝诡异的泡沫,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是他!就是他!他不是我哥!外星人!
外星人夺舍了我哥的身体!快!快把他抓起来!切片!研究!”1.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林伟脸上的得意和狰狞,瞬间凝固,化为一片茫然和惊恐。
我爸从沙发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这个疯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妈也顾不上脚上的烫伤,连滚带爬地过来,
试图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念念,念念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我一把推开她,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手脚并用地爬向墙角,蜷缩成一团,
眼神惊恐地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扫视。“别过来!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想解剖我!
你们想把我的脑子挖出来!”我一边尖叫,一边用头“砰砰”地撞着墙,力道不大,
但声音听起来异常骇人。林伟最先反应过来,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想把我拽起来。“林念!
***装什么疯!老子今天非把你这个野种赶出去不可!”他的手刚碰到我的胳膊,
我立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然后猛地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几乎能尝到他皮肤下血液的腥甜。“啊——!”林伟痛得惨叫,
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顺势滚了两圈,捂着肚子,却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哈哈哈……攻击无效!
我的能量防护罩是你们这些碳基生物无法攻破的!”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歪着头,
用一种打量牲畜的眼神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的阴谋,我已经全部上传回母星了。
等着吧,我的舰队,很快就会来接我。届时,整个地球,都将为你们今天的愚蠢行径,
付出代价!”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石化的表情,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砰”地一声甩上了门。世界清静了。我靠在门后,捂着被踹得生疼的肚子,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从今天起,
那个曾经对这个家抱有一丝幻想的林念,已经死了。活下来的,
是一个准备把他们全都拖入地狱的疯子。2.我们家,一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家庭。
我哥林伟,从小就是家里的宝。他要天上的月亮,我爸妈就算搭梯子也得给他摘下来。而我,
林念,仿佛只是一个意外。从小到大,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永远都是林伟的。
我只能捡他剩下的,穿他穿旧的。考上大学那年,我考上了一线城市的重点大学,
他只考了个本地的三本。我爸妈却摆了整整三天的酒席,庆祝他们儿子“光宗耀祖”。
而我的录取通知书,被我爸随手扔在茶几上,被水杯浸湿了字迹,也无人问津。
我靠着奖学金和***,读完了四年大学。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很不错的公司,
工资是林伟的两倍。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可我错了。
我每个月寄回家的钱,他们心安理得地收下,转头就给林念买了新车。我过年回家,
带给他们的礼物,他们看都不看,就塞给了林伟。他们嘴里永远只有一句话:“你是姐姐,
让着点弟弟是应该的。”我忍了,我都忍了。我以为,血浓于水,
他们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直到半个月前,家里的老房子被划入了拆迁范围,
据说能赔三套房加两百万现金。从那天起,这个家的气氛就变了。林伟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理所当然的索取,而是充满了算计和敌意。我爸妈也开始旁敲侧击,说女孩子家家的,
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娘家的东西,拿多了不好。我当时还傻傻地跟他们争辩,
说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理应有我的一份。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在他们眼里,
我从来都不是家人,只是一个可以随时牺牲和抛弃的外人。那份假的亲子鉴定,
就是他们射向我的第一颗子弹。他们想用“野种”这个名头,把我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让我身败名裂,净身出户。可惜,他们算错了一点。我林念,
骨子里就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们想让我滚,可以。
但在我滚之前,我得先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3.接下来的日子,
我彻底开启了我的“疯子”模式。每天凌晨三点,我都会准时打开我房间的窗户,
对着小区的花园,发出一阵阵凄厉的狼嚎。那声音,高亢、悠长,在寂静的夜里,
能传出二里地。第一天,小区保安上来敲门,我爸妈黑着脸去应付,说我精神受了***,
让他们多担待。第二天,对门的邻居直接报了警。警察上门,对我进行了严肃的口头教育。
我全程低着头,瑟瑟发抖,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月圆之夜……我的族人……在召唤我……”警察走后,
林伟冲进我房间,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我猛地扑上去,
把他推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说!
你把我哥的身体藏到哪里去了!不说我掐死你这个冒牌货!”我当然不会真的用力,
但那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足以把他吓得魂飞魄散。我爸妈冲进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拉开。我被我爸一个耳光扇倒在地,脸颊***辣地疼。我却笑了,
一边笑一边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们,眼神怨毒。“你们……你们都是他的同伙!
你们想害死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
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那天晚上,他们三个人轮流在门外哀求、咒骂、威胁,
我充耳不闻。我知道,恐惧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了。4.狼嚎事件之后,
他们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厌恶和算计,
而是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恐惧和忌惮。他们不敢再正面跟我冲突,吃饭的时候,
甚至会小心翼翼地把饭菜先给我端到房间门口。我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
我开始在饭菜里“加料”。有时候是几根我的长头发,有时候是几片指甲,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从外面捡些干枯的树叶,揉碎了撒在上面。有一次,
我甚至把我爸养在鱼缸里的金鱼捞出来,剁碎了,拌在我妈给我盛的米饭里。那天,
当他们一家三口在饭桌上发现我碗里的“惊喜”时,我清晰地听到了我妈压抑的呕吐声。
林伟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我的房门。“林念!***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正坐在书桌前,用红色的墨水,在一张张黄色的纸钱上画着奇怪的符号。我抬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哥,你看,我画的护身符好不好看?”我举起一张纸钱,
上面用鲜红的墨水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小人身上插满了针。
“我听路过的‘好朋友’说,家里最近不干净,有小人作祟。我画了这个,烧给他,
他收了钱,就不会再来纠缠我们了。”我一边说,一边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钱。
火光映在我脸上,明明灭灭,我笑得更开心了。“哥,你猜,下一个,轮到谁了?
”林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砰”地一声关上门,落荒而逃。
我能听到他在外面跟我爸妈的争吵声。“爸!妈!你们看她那个鬼样子!她就是个疯子!
我们不能再让她待在家里了!会出人命的!”我爸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暴躁:“那能怎么办!
把她赶出去?她现在这样子,出去要是出了事,我们都脱不了干系!拆迁办的人要是知道了,
我们的名声就全毁了!”我妈在旁边啜泣:“我的老天爷啊!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伟伟,
你别逼你爸了,让他再想想办法……”我靠在门上,冷笑着听着他们的对话。想办法?别急,
好戏,才刚刚开始。5.为了让我的“疯癫”形象更加深入人心,我开始跟空气对话。
客厅里,我爸妈和林伟正在看电视,我会突然指着沙发的一个空位,大声说:“爷爷!
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您是来看我的吗?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然后,
我会自顾自地开始一场“爷孙对话”。“爷爷,您说什么?您说林伟不孝顺?
他偷了您的养老钱去堵伯?哎呀,这可不行啊!您放心,我肯定会替您教训他的!
”每当这时,林伟的脸就会涨成猪肝色。因为,他上学的时候,确实偷过爷爷的钱。
这是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知道的秘密。我又会转向我爸:“爷爷还说了,爸,
您当年私藏小金库,被我妈发现,还跪了搓衣板,是不是真的呀?
”我爸的老脸瞬间挂不住了,对着空气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滚回你房间去!
”我“委屈”地撇撇嘴:“爷爷,你看,爸爸他凶我。他还不承认。
”我妈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夫妻俩的眼神交流中,充满了猜忌和怀疑。我这一招,
不仅让他们不得安宁,还成功地在他们之间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我不仅跟“爷爷”对话,
我还跟各种各样他们看不见的“朋友”交流。有时候,我会对着窗外的电线杆挥手,
说我的“外星舰队”发来了信号。有时候,我会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板,
说我能听到“地心人”的歌唱。我甚至会在半夜,穿着我妈的红裙子,
披头散发地在客厅里跳舞,说我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冥界舞会”。整个家,
被我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他们开始失眠,精神衰弱,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林伟甚至开始偷偷在网上搜索“撞邪了怎么办”、“家里有鬼的十大征兆”。我知道,
我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6.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一次不速之客的到访。那天,
我那个最喜欢嚼舌根的三姑,带着她刚上大学的女儿来串门。
我爸妈和林伟强颜欢笑地招待着,生怕我出来搅局。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赤着脚,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客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没有看他们,而是径直走到了三姑的女儿,
也就是我表妹的面前。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盯了足足有半分钟。表妹被我看得浑身发毛,
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表姐……”我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
”我的声音嘶哑,眼神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神秘感,“你怀孕了。”表妹的脸,
“唰”的一下就白了。三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林念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疯了是不是!我家小雅还是个学生,怎么可能怀孕!”我根本不理她,依旧盯着我表妹,
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不仅怀孕了,还是双胞胎。一个,是男孩。
另一个……”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轻声说:“是那个体育系男生的吧?”表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我知道,我赌对了。这件事,
是我上次无意中听到她和同学打电话时泄露的秘密。我看着三姑,
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的微笑:“恭喜你啊,三姑,要当外婆了。”“你……你这个疯子!
你给我闭嘴!”三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破口大骂,“老大!老二家的!
你们看看你们的好女儿!她就是个扫把星!是来败坏我们家门风的!”我爸妈的脸,
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林伟冲过来,想把我拖回房间。我却猛地挣脱他,冲到阳台,
爬上了窗台。“别过来!”我尖叫着,张开双臂,仿佛随时都会跳下去,“你们都逼我!
你们都想害死我!既然如此,我就死给你们看!”楼下传来邻居的惊呼声。
三姑和她女儿吓得抱作一团。我爸妈和林伟,则彻底傻眼了。他们谁都没想到,
我会玩得这么大。7.最终,这场闹剧以我被我爸一巴掌扇晕,然后被他们拖回房间告终。
三姑和我表妹落荒而逃,临走前,三姑撂下狠话,说要跟我们家断绝关系。我知道,
从今天起,“林念疯了”这件事,将会以光速传遍我们整个亲戚圈。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他们三个人在客厅里,进行了一场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林伟的声音充满了崩溃的边缘感,“爸!妈!
我们必须把她送走!送到精神病院去!再让她待在家里,我们三个都得被她逼疯!
”我妈在哭:“不行!绝对不行!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女儿!把她送到那种地方,
她这辈子就毁了!”“妈!你到现在还护着她?她是不是你女儿还不一定呢!
她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今天她敢跳楼,明天她就敢拿刀砍我们!你看看我手上的牙印,
现在还疼呢!”林伟的声音歇斯底里。沉默了许久的我爸,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而决绝。
“就这么办吧。”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老大……你……”“我联系一下精神病院的朋友。
”我爸的声音冷得像冰,“就说她受了***,精神失常。让她去里面待一段时间,对我们,
对她,都好。”“等她‘病’好了,拆迁的事情也办完了,再把她接回来。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鱼儿,终于上钩了。
8.他们行动得很快。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我爸在阳台上打电话,压低了声音,
但“精神失常”、“暴力倾向”、“尽快安排”这几个词,还是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朵。
挂了电话,他走进屋,宣布了一个消息。“念念,爸爸联系了一个疗养院,环境很好,
你这阵子精神不好,去那里休养一段时间,好不好?”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但那温柔的背后,是藏不住的虚伪和迫不及待。我妈红着眼睛,给我收拾着衣服,
一边叠一边掉眼泪。林伟则是一副大功告成的得意模样,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轻蔑和胜利的喜悦。我坐在床上,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像个听不懂话的孩子。
“我不去。”我轻声说。“这可由不得你!”林伟立刻变了脸,“你现在是病人!
病人就要听医生的话!”我爸也沉下脸:“林念,这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歹。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个,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啊。我去。”我的爽快,
让他们都愣住了。我站起身,走到我妈面前,从她手里拿过一件衣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但是,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爸警惕地问。我转过身,指着林伟,
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他,亲自送我去。”林伟的脸色一变:“凭什么!
”“因为……”我凑近他,用气声说道,“我的舰队,认识他的脸。如果我回不来,
他们会第一时间,找到你。”林伟被我阴森的语气和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我爸妈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我爸拍了板。“好!就让林伟送你去!”9.去“疗养院”的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林伟开着车,从后视镜里,不停地偷看我。
我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裙子,安静地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
脸上没有丝毫“疯癫”的迹象,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的平静,让他感到不安。“林念,
你别耍花样。到了地方,你就老老实实地配合医生治疗。等你的病好了,哥再来接你。
”他虚情假意地说。我没有理他。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驶离了市区,
开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阳光被遮挡,显得有些阴森。终于,
一块白色的牌子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XX市精神卫生中心”。林伟把车停在门口,
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快意。“到了,下车吧。
”我看着那栋白色的、像监狱一样的建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转头,对着林伟,
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哥,谢谢你送我来。”我的笑容,让林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他亲手送进来的,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疯子。而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