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我的夫君,传说中病骨支离的靖安王世子萧玄戈,亲手划破了我的手腕。
他并非为了与我缠绵,而是用一只冰冷的玉碗,接我的血。
“你只是个药引。”他声音淬了冰,“别妄想其他。”
后来,他那娇贵的白月光将我从高台上推下,腹中孩儿化作一滩血水。
我躺在血泊里,眼睁睁看着萧玄戈,他却为了护住受惊的白月光,不曾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彻底心死。
我费尽心机,假死脱身。
可当我改头换面,以复仇者的姿态归来,那个视我如草芥的疯批世子,却红着眼、发着疯,将我死死摁在墙上。
“洛宁,别不要我。”
他的吻,带着血腥味。
大婚之夜。
喜烛噼啪作响,烧得正旺。
我端坐在婚床上,盖头下的双手,早已被冷汗浸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了我的盖头。
我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我的夫君,萧玄戈。
他比传闻中还要俊美,长眉入鬓,凤眸狭长,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只是那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透着一股病气。
他就是京城里人人谈之色变的病秧子——靖安王世子。
据说,他从娘胎里就带了毒,常年靠汤药续命,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而我,一个罪臣之女,能嫁给他做世子妃,是天大的恩赐。
所有人都这么说。
“你很美。”
他开口,声音清冷,像是玉石相击。
我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
“谢……谢世子夸奖。”
他轻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俯身,凑到我的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
我浑身一僵。
那不是女儿家的脂粉香,而是我血液里散发出的,独特的药香。
因为,我不是普通的罪臣之女。
我是一个药人。
我的血,是能解百毒、续命脉的至宝。
这才是靖安王府愿意娶我过门的真正原因。
“世子……”
我刚想开口,他却直起身,从床头的托盘里,拿起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怕了?”他问。
我咬着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能为世子分忧,是洛宁的福气。”
“福气?”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捏住我的手腕,那只手冰冷得像一块寒铁。
匕首锋利的刃,贴上我娇嫩的皮肤。
我闭上眼,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冰凉的刺痛传来,随即是温热的液体流出。
他松开我,将我的手腕对准一只白玉碗。
殷红的血,一滴滴落入碗中,像绽开的红梅。
我的脸色,随着血液的流失,一寸寸变得苍白。
头脑阵阵发晕。
“够了……”
我虚弱地开口。
他却置若罔闻,直到那碗血接了半满,才终于停手。
他拿过一块白布,随意地替我包扎了一下伤口。
动作粗暴,没有半分怜惜。
然后,他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血,一饮而尽。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喝完血,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诡异的红晕。
他将空碗放下,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记住你的身份。”
他的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一只会产血的药罐子,而已。”
说完,他松开我,毫不留恋地转身,走进了内室。
红烛摇曳,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可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冷。
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没有合卺酒,没有洞房花烛。
只有一碗血,和一个残忍的真相。
我,楚洛宁,从今天起,只是萧玄戈的一个续命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