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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八零村头弃,西岁羽歆灾星名,周家最穷心善收,进门初见陈丽笑,疯娘病情初好转一九八二年的秋老虎格外难缠,正午的日头晒得土路上的石子发烫,连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上的蝉鸣都透着股有气无力的烦躁。

盘羽歆缩在老槐树最粗的树洞里,小小的身子裹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旧布衫,怀里紧紧抱着半块干硬的窝头——这是她今天唯一的吃食,是昨天那个把她扔在这里的“叔叔”临走前,不耐烦塞给她的。

她今年西岁,记事起就跟着不同的人辗转,昨天那个“叔叔”说要带她找爹娘,可车停在这个陌生的村子口,他却突然变了脸,恶狠狠地说:“你这灾星,克死了前家两口子,我可不敢要你!

再跟着我,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盘羽歆不懂什么是“灾星”,只知道“克死”是很可怕的词,是会让人皱眉、唾骂、远远躲开的词。

她看着“叔叔”的拖拉机突突地驶远,扬起的尘土迷了她的眼,她不敢哭,怕哭声引来更可怕的人,只能抱着那半块窝头,躲进了这个能遮住她小小身子的树洞。

树洞里又黑又潮,偶尔有蚂蚁爬过她的手背,她也只是轻轻拂开。

她从天亮等到太阳西斜,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出去——村口偶尔路过的村民,看到她时要么是满脸嫌恶地绕开,要么是对着她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灾星不吉利”,那些眼神像小刀子一样,扎得她心里发疼。

“建军他爹,你看那树洞里是不是有个娃?”

一个略带犹豫的女声传来,打破了村口的宁静。

盘羽歆屏住呼吸,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些。

“哪呢?”

男人的声音粗犷,带着几分疲惫,“这日头都快落了,哪来的娃?

别是你看花眼了。”

“真有!

你看那树洞,露着个布衫角呢!”

女人的声音更急切了些,“咱去看看吧,这天都快凉了,一个小娃子在那儿多危险啊。”

盘羽歆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攥紧了怀里的窝头,指甲几乎要嵌进干硬的面团里——她怕又被人骂“灾星”,怕又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掉。

“还真有个娃!”

男人的声音带着惊讶,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树洞前的杂草,“娃,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盘羽歆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瘦小的脸,额头上还沾着泥土,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此刻却盛满了恐惧和警惕。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褂子,裤腿上沾着不少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回来的庄稼人;旁边的女人穿着碎花衬衫,头发用一根红头绳简单扎着,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眼神却很温和,不像那些骂她“灾星”的人那样凶狠。

“娃,你叫啥名啊?

爹娘呢?

咋一个人在这儿?”

女人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亲切些。

盘羽歆抿着干裂的嘴唇,半天没敢说话。

她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样,一旦知道她是“灾星”,就会把她赶走。

“是不是饿了?”

女人看出了她的窘迫,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温热的玉米饼,递到树洞前,“来,吃点东西吧,这玉米饼是刚烙的,还热乎着呢。”

玉米饼的香气飘进树洞,勾得盘羽歆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她看着女人温和的眼神,又看了看那金黄的玉米饼,犹豫了半天,才慢慢伸出小手,接过了那块玉米饼。

饼皮温热,咬一口下去,带着玉米的香甜,比她怀里那块干硬的窝头好吃多了。

“俺叫盘羽歆……”她一边小口吃着玉米饼,一边小声说道,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俺没有爹娘……昨天那个叔叔把俺扔在这里,说俺是灾星……胡说!

哪来的灾星!

都是些没良心的人瞎编排!”

男人猛地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怒气,“娃,别听他们的,你就是个可怜的娃,不是啥灾星!”

女人也连忙点头,眼里满是心疼:“对,羽歆,别信那些瞎话。

俺叫李秀莲,这是俺男人周老实,俺们就住在村东头,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疯婆娘……”说到“疯婆娘”,李秀莲的语气顿了顿,带着几分无奈,“俺们家穷,没啥好东西,但多双筷子多张嘴的事儿,你要是不嫌弃,就跟俺们回家,先有口饭吃,总比在这树洞里冻着饿着强。”

盘羽歆停下了咀嚼,睁大眼睛看着李秀莲和周老实。

她不敢相信,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知道她是“灾星”后,不仅没有赶走她,还愿意带她回家。

她看着李秀莲手里还剩下的小半块玉米饼,又看了看周老实虽然疲惫却很真诚的脸,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手里的玉米饼上。

“俺……俺跟你们走……”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感激。

周老实和李秀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疼。

周老实小心翼翼地把盘羽歆从树洞里抱了出来——这孩子太轻了,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团棉花,硌得他心里发慌。

李秀莲走在旁边,帮盘羽歆拂掉身上的灰尘,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瘦小的身上。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慢慢朝着村东头走去。

村里的村民看到周老实抱着盘羽歆,又开始指指点点,嘴里的闲言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周老实家是不是疯了?

还敢捡这个灾星回去?”

“就是啊!

前村那户人家,捡了这娃没俩月,男的就摔断了腿,女的也得了重病,这不是灾星是啥?”

“周家本来就穷,还有个疯婆娘要照顾,再添这么个灾星,怕是要过不下去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盘羽歆的耳朵里,她把头埋在周老实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生怕自己又被扔下来。

周老实听见了,却只是把盘羽歆抱得更紧了些,脚步没停,也没回头跟那些人争辩——他嘴笨,不会说啥漂亮话,只知道这娃可怜,不能不管。

李秀莲也听见了,她回头瞪了那些嚼舌根的人一眼,大声说道:“你们别瞎咧咧!

羽歆就是个可怜娃,啥灾星不灾星的,都是你们瞎编的!

俺们周家穷归穷,还不至于连个娃都养不起!”

村民们被李秀莲怼了一句,虽还有人小声嘀咕,但也没人再敢大声说什么了。

周老实家确实穷,是村里出了名的贫困户。

土坯砌的房子,屋顶上还铺着不少茅草,院子里只有一间正房和两间低矮的偏房,院墙是用泥土和树枝糊起来的,风一吹都能看见缝隙。

刚进院子,就听见正房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闹声,还夹杂着东西摔碎的声音:“我的娃!

我的娃啊!

你在哪啊!

娘想你啊!”

李秀莲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她连忙对盘羽歆解释:“羽歆,别怕,这是俺家老婆子陈丽,她……她几年前生娃的时候,娃没保住,她就受了***,脑子不太好使,有时候会哭闹,你别往心里去。”

盘羽歆从周老实的怀里探出头,看向正房的方向。

哭闹声还在继续,听起来很伤心,让她想起了自己找不到爹娘时的那种无助。

周老实抱着盘羽歆走进正房,屋里的景象比院子里更简陋:土坯垒的炕,炕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盖着一床打满补丁的旧棉被;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木桌,桌子上放着一个摔碎的粗瓷碗,碗里的玉米糊糊洒了一地;一个穿着灰色旧布衫的女人坐在炕边,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正一边哭一边用手拍打着炕沿,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娃”。

这就是陈丽,周老实的媳妇,周家两个儿子的娘。

自从三年前难产失去女儿后,她就成了这样,清醒的时候少,糊涂的时候多,一糊涂就哭闹着找女儿,家里的东西也常被她摔碎。

周家本就不富裕,被她这么一折腾,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这也是村里没人愿意跟周家走太近的原因之一。

“丽啊,别闹了,家里来客人了。”

周老实把盘羽歆放在地上,走上前,试图安抚陈丽。

可陈丽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哭闹着,甚至还想伸手去抓桌子上剩下的碗。

李秀莲连忙上前拦住陈丽,叹了口气:“婶子,您别闹了,您看,这有个小娃来看您了。”

她说着,把盘羽歆拉到自己身边,轻声对她说,“羽歆,跟婶子打个招呼吧,她是周叔的媳妇,你叫她陈婶就行。”

盘羽歆看着陈丽哭得通红的眼睛,还有散乱的头发,心里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心疼。

她想起了自己怀里的那半块干硬的窝头——那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可看着陈丽这么伤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窝头从怀里掏出来,慢慢走到陈丽面前,小声说道:“陈婶……俺……俺没有娃,俺有窝头,给你吃吧……吃了窝头,就不难过了……”陈丽的哭闹声突然停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瘦得像小猫一样的孩子,看着她手里那半块干硬、还沾着点泥土的窝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不再往下流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没有去抓窝头,反而轻轻摸了摸盘羽歆的头——她的手很粗糙,带着常年做家务留下的茧子,却意外地很轻,没有弄疼盘羽歆。

“娃……小娃……”陈丽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茫然,却没有了之前的暴躁,“你……你的头发,像俺的娃……俺的娃,头发也这么软……”盘羽歆没有躲,任由陈丽摸着她的头。

她看着陈丽眼里的茫然渐渐散去了一些,露出了几分温柔,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布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草编的小兔子——这是她昨天在“叔叔”的拖拉机上,偷偷用路边的野草编的,是她唯一的玩具。

她把草编小兔子递到陈丽面前,笑着说:“陈婶,这个给你。

俺娘……俺以前的娘说,看到小兔子,就会开心了。”

她其实没有娘,这句“俺以前的娘说的”,是她听别的小朋友说的,她觉得很有用,就记在了心里。

陈丽看着那个粗糙却可爱的草编小兔子,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兔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放在手心里反复看着,嘴角竟然慢慢勾起了一个笑容——那是一个很淡、很轻的笑容,却像一道光,照亮了这间简陋、昏暗的屋子,也照亮了周老实和李秀莲惊讶的脸。

“笑了……丽婶她笑了!”

李秀莲激动地抓住周老实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颤,“建军他爹,你看到没?

丽婶她笑了!

这都快三年了,她除了哭就是闹,从来没笑过啊!”

周老实也愣住了,他看着陈丽手里的草编小兔子,又看着站在陈丽面前,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的盘羽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村里的人说这娃是灾星,可就是这个被说成“灾星”的娃,却让他那疯了三年的媳妇,露出了三年来第一个笑容。

陈丽捧着草编小兔子,不再哭闹,也不再喊着找女儿,只是轻轻摸着小兔子的耳朵,偶尔抬头看看盘羽歆,眼神里满是温柔,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女儿一样。

盘羽歆看着陈丽的笑容,心里也暖暖的。

她知道,自己不用再被人扔来扔去了,她有“家”了——一个虽然穷,却有温暖的玉米饼,有不嫌弃她是“灾星”的周叔和李婶,还有因为她的草编小兔子而笑起来的陈婶的家。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里,落在陈丽温柔的笑容上,落在盘羽歆小小的身影上,也落在周老实和李秀莲满是欣慰的脸上。

村口的闲言碎语还在继续,可此刻的周家,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暖意——这份暖意,是这个被叫做“灾星”的西岁小娃,带来的第一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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