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渐鸿小心翼翼的问：“方廿，你，没事吧？”
刚刚他被医生训斥着说，方法太激进了，要是病人接受事实还好，要是不接受恐怕就醒不来了。
鬼知道凌渐鸿慌成什么样子。
守了两天方廿才醒。
方廿眨眨眼，偏头去看他：“我没事。”
凌渐鸿问：“你，恢复了？想起来了？”
方廿闷声道：“嗯……”
凌渐鸿试图安慰：“你也别太伤心，乔大哥也一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他看见你这样也会伤心的。”
方廿还是“嗯”。
凌渐鸿表示，安慰不了一点。
他不会安慰人啊！！
这种死了对象的就更不会了！！
方廿声音有些颤：“小鸿，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凌渐鸿点点头，“那你有事就喊我，我在门外。”
“谢谢你。”
凌渐鸿挠挠头：“害，都兄弟。”
等人走后，方廿才钻进被窝，酸涩的鼻子，眼泪终于还是落下了。
原来乔诩已经……
怪不得医生会问他家属有没有来。
怪不得那时抓不住他。
怪不得护士说没有人来看我。
怪不得凌渐鸿看不见乔诩和他擦肩而过。
都是他的臆想，他太想乔诩了，才会想象他还在自己身边。
骗子，当初说好白头偕老的。
迷迷糊糊，似乎是要睡着。
“还有什么？”
突兀的声音响起，带着熟悉感。
方廿想不到是谁，他睁眼却是一片黑暗。
“你看，前面有扇门。”
前方果然亮了一处，一扇木门就在眼前。
“推开它，走进去。”
方廿有些疑惑，却还是听话走到跟前，推开了门。
刺眼的光亮让他反射性闭眼，低头适应好一会，抬头竟发现自己在追悼会上。
在哭泣的人群中，他呆呆的看着照片上的人。
凌渐鸿……
竟然是凌渐鸿！！
“不可能！”方廿声音歇斯底里“他怎么可能会死！”
“是不是拿错照片了？！”
旁边却无一人感到他的不对，或者说，似乎没有人能看见他。
熟悉的头疼感袭来，他抱头蹲了下去，一时间有些迷茫。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看见了什么？”
他下意识回复：“凌渐鸿……遗照……”
接着否认，说：“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死？！”
“你看，面前有什么？”
方廿抬头，发现是墓园。
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花。
他走了进去，明明是第一次来，却好像走了无数次。
每次转弯都是自然而然的。
然后在一个墓碑前停下。
“你看见了什么？”
还是那道声音。
什么？看见了……
乔诩的墓碑，还有……凌渐鸿的墓碑。
有什么事好像在脑子里炸开。
什么事？什么事导致凌渐鸿死亡？
远处似乎有人在烧东西，火光刺痛了他的脸。
对啊，火，是火！
着火了！在医院！
惨叫声、呼救声。
凌渐鸿在第一位消防员来的时候给他推了出去，他尖叫着不要，凌渐鸿却喊着快走。
消防员想要带着两位冲出去，却被凌渐鸿甩开了手，他说：“方廿，乔大哥当初救过我，我当还他的了！”
接着他吼道：“带他走！”
看着火势增大，再不走一个都救不了，消防员说：“我会回来的！保护好自己！！”
便带着方廿跑。
在他们走后，凌渐鸿瘫坐在地上，想着，才不是因为乔诩。
恐怕方廿已经不记得，如何将他从小混混手里救下，带着乔诩挤进他的生活。
将他拉进光明。
房间轰然崩塌，凌渐鸿却不后悔。
我这一辈子，能救你，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