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初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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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尖锐的哨声划破了知青点寂静的空气。

“起床了!

都赶紧的!

今天任务重,去东洼地锄草!”

队长王爱国粗犷的嗓门在院子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通铺上瞬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忙乱。

女知青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开始穿衣。

林晓几乎是哨声响起的同时就坐了起来,动作利落,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刚醒时的迷茫。

她快速地叠好那张单薄的被子,将它叠成一个标准的豆腐块,放在通铺的角落。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斜对面的叶婉清。

只见叶婉清眉头微蹙,嘴里含糊地抱怨了一句“这么早……”,才慢吞吞地开始动作,那姿态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娇气和优越感。

林晓心中冷笑,这位“穿越者”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这个需要体力而非“文采”的艰苦环境。

洗漱是在院子里的一个大水缸旁轮流进行的。

冰凉的井水拍在脸上,让林晓的最后一丝恍惚也彻底消失。

她看着水缸里晃动的、那张属于十八岁自己的、年轻却带着营养不良的焦黄的脸庞,眼神却沉淀着前世几十年的风霜与智慧。

“婉清,今天联谊会,你的诗准备好了吗?”

吃饭时,一个圆脸女知青李红凑到叶婉清身边,好奇地问。

叶婉清正小口小口地喝着能照见人影的稀粥,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羞涩又自信的笑容:“嗯,昨晚刚好有了一点灵感,写了一首,希望大家不要笑话。”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立刻吸引了旁边几个男知青的注意,其中包括了陈卫东。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身姿挺拔,此刻正含笑看着叶婉清,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婉清你太谦虚了,你的诗每次都那么好。”

陈卫东开口道,语气温和。

叶婉清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低下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林晓默默地啃着手里粗糙的窝窝头,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前世,就是这样一幕,让她心里酸涩难言,自惭形秽。

而如今,在她看来,叶婉清的表演痕迹过重,陈卫东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去东洼地的路上,队伍拉得老长。

林晓刻意放慢脚步,落在了队伍后面,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前方和几个女伴说笑、偶尔还与陈卫东交谈几句的叶婉清身上。

她在观察,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观察猎物的习性。

她注意到叶婉清走路时,会下意识地避开泥泞较深的地方,对路边田埂上常见的野菜野花视若无睹,反而对天空飞过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这些细节,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城里姑娘爱干净”、“有好奇心”,但在林晓眼中,都是破绽——一个对农村生活缺乏基本认知、且审美情趣与这个匮乏时代迥异的破绽。

劳动开始后,林晓更是将这种观察发挥到了极致。

她选择的锄草区域,恰好能清晰地看到叶婉清的一举一动。

叶婉清干活明显不得法,锄头挥得有气无力,没多久就气喘吁吁,额角见汗,时不时就要首起腰来捶捶后背。

她身边很快就聚集了一两个献殷勤的男知青,帮她分担了不少任务。

“婉清,你是文化人,这粗活让我们来就行,别累着了。”

一个男知青讨好地说。

叶婉清顺势放下锄头,用手帕擦着汗,柔声道:“谢谢张大哥,我确实有点不习惯。

唉,要是能有机会,用笔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就好了。”

这话说得漂亮,既示了弱,又抬高了姿态。

林晓手下锄头挥舞得又稳又快,心中却在冷笑。

用笔?

用的是谁笔下的文章,恐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休息的间隙,叶婉清果然被几个知青围在中间,讨论起晚上的联谊会。

有人起哄让她提前透露一下新诗的内容。

叶婉清推辞不过,便轻声念了两句:“……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果然是《致橡树》的句子!

林晓的心彻底沉静下来,也彻底冰冷。

她一边用草棍在地上无意识地划着,一边将叶婉清念出的句子,以及周围人(尤其是陈卫东)惊艳、赞叹的反应,牢牢刻在脑海里。

这些,都将成为她举报信里的“素材”。

下午收工回去的路上,天色尚早。

林晓以要去河边清洗一下为借口,暂时脱离了队伍。

她需要找一个绝对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开始构思那封至关重要的举报信。

她沿着河边走了一段,找到一处被芦苇丛半包围的僻静河滩。

蹲下身,掬起一捧清凉的河水洗了把脸,她看着水中自己坚定的倒影,深吸一口气。

举报信不能是简单的情绪宣泄,必须逻辑严密,首击要害。

在这个年代,最致命的指控,并非“抄袭”(这个概念在此刻并不清晰),而是“思想问题”和“来源可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短铅笔头——这是每个知青都有的,用来记工分和学习心得的。

她开始在本子上列出要点:1. **“预知梦”问题**:记录叶婉清近期几次“无意”中透露的、关于未来天气或某些小事件的“预言”,并标注其与事后结果的吻合度。

指出其言论带有“封建迷信”和“未卜先知”的神秘主义色彩,与唯物论世界观相悖。

2. **“诗歌”来源问题**:重点分析其诗歌内容。

指出诗中表达的独立、平等的爱情观(如《致橡树》),与当前提倡的“革命爱情”、“阶级感情”存在微妙差异,思想倾向值得警惕。

更重要的是,强调其诗歌风格成熟、意象超前,绝非一个刚下乡、学识有限的女青年所能创作,怀疑其有“秘密来源”,可能是接触了某些“内部”或“境外”的禁书,其知识背景与作品产出严重不符。

3. **行为举止异常**:记录其日常生活中流露出的、对农村艰苦生活的极度不适应和隐性排斥,以及某些不符合其出身背景的言论和习惯,暗示其可能受到不良影响。

林晓的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思路清晰,条理分明。

她不是在发泄私愤,而是在编织一张基于事实(哪怕是经过她筛选和引导的事实)的逻辑之网。

她要让看到这封信的人,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思路,得出一个结论——叶婉清此人,思想复杂,背景存疑,需要严肃审查。

夕阳的余晖将河水染成了金红色,波光粼粼,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林晓收好本子和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

初步的框架己经搭好,接下来就是寻找合适的时机,将具体的证据填充进去,然后选择最稳妥的方式将信送出去。

她走出芦苇丛,准备返回知青点。

刚走上河岸的小路,却差点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抬头一看,竟然是叶婉清。

叶婉清似乎也是独自一人,她看着林晓从芦苇丛里钻出来,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换上那副温婉的笑容:“林晓,你在这里啊?

我正想找个安静地方再练练诗呢,晚上可不能出错。”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林晓装着小本子的口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刚才……一个人在河边写什么呢?

那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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