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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那年他们说出去闯闯残阳如血,映照着尸横遍野的战场。硝烟混合着血腥气,

在焦灼的土地上弥漫。在这片刚刚沉寂下来的地狱一角,

五个满身血污、衣衫褴褛的身影相互搀扶着站立,

他们是这片战场上最后五个活着的“炮灰”。整整半年,

他们从数百人的“炮灰营”中挣扎求生,历经无数次惨烈的厮杀,刀光剑影中,

是彼此用后背为对方挡开致命的攻击,是饥寒交迫时省下最后一口干粮的推让。

在这朝不保夕的炼狱里,五个原本命运轨迹毫不相干的人,

在血与火的淬炼中结下了比血缘更深厚的情谊。于一个月夜,插草为香,歃血为盟,

结为异姓兄弟。老大,面容沧桑,眉宇间却锁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贵气与坚毅。

他是前朝昭烈王的后裔,血脉里流淌着早已暗淡的荣光,家族到他这一代,

已落魄至边陲之地挣扎求存。他抹去刀锋上的血渍,目光灼灼如星,

声音沉浑:“我刘兴在此立誓,必追寻先祖遗志,光复大夏,终结这乱世!

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老二,身形瘦削,即便甲胄破败,

依旧隐约可见昔日读书人的斯文轮廓。他本是乡试落第的失意秀才,在归家路上被强掳从军。

他扶了扶头上歪斜的布巾,眼中却闪烁着比星辰更亮的光芒:“大哥欲平天下,

我张清远则有五愿。“一愿,战乱尽消,天下皆平。”“二愿,鱼米丰收,安居乐幸。

”“三愿,海晏河清,无有苟营。”“四愿,迎来黎明,民贵君轻。”“五愿,

算了没有五愿。”不过他在心里默默说道:“愿大哥,三弟,四弟,五弟,天天开心。

”老三,顶着一个标志性的光头,他憨厚地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俺没啥大志向,

从小就想去庙里,图个吃饱饭,也能听经念佛。结果饭没吃饱,被骗子弄到这来了。

”“等出去了,俺还是要去个正经寺庙,青灯古佛,给这枉死的众生念经祈福。”老四,

神色总是带着几分超然物外的平静,他自幼被流浪老道收养,习得一些吐纳功夫和草药知识。

老道去世后,他四处漂泊,最终也被抓了壮丁。他掸了掸道袍上的尘土,

淡然道:“师父说我尘缘未了。如今看来,这战场便是我的尘缘。我欲潜心修行,不仅修身,

更要探寻这天地间的‘道’,或许有朝一日,能解众生之苦。”老五,年纪最轻,

眉眼间还带着未曾磨灭的锐气与天真。他本是家境优渥、师门显赫的武道天才,

为磨砺武艺、成为天下第一而仗剑江湖,却因目睹官兵暴行,一腔热血报名参军,

结果被人顶替名额,丢进了这炮灰营。他手中长剑一振,豪气干云:“哥哥们都有去处,好!

那我李乘风便继续我的江湖路!我要以手中之剑,会尽天下英雄,登临武道之巅!

”“更要扫尽天下不平事!让这江湖,少些龌龊,多些痛快!”仗,终于打完了。

军队被打散,他们恢复了自由身,却也是无家可归的自由。前方是漫漫长路,

身后是生死与共。“大哥复兴大夏,二哥志在朝堂,三哥心向佛门,四哥问道山水,

我自快意江湖!”老五李乘风朗声笑道,“但无论我们身在何方,心在一处,便是兄弟!

”刘兴重重拍过每个兄弟的肩膀,虎目含威,声若洪钟:“说得好!今日一别,非为离散,

而是为了他日顶峰重逢!”“待我们各自功成,这天下,必将因我等兄弟而不同!

”“千难万险何其怕,敢叫日月换新天?”张清远接话,文弱书生此刻也意气风发,

“这半年来,刀山火海我们都闯过来了!只要我们兄弟齐心,这世上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对!有哥哥们在,俺啥都不怕!”光头老三用力点头。道袍老四嘴角含笑,

稽首一礼:“福生无量。诸位兄弟,前路珍重。”五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无需更多言语。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其志昭昭。

其义——烈烈!第一章 风云变幻,禁武令出!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浮云非我意,弹指二十年。昔日的血火战场,

已化作史书上一行模糊的字迹;那五个在尸山血海中结拜的少年,

也早已成为各自领域内名动天下的传奇。老大刘兴,以“兴”为名,果不负其志。

他追随先祖足迹,于乱世中奋起,辅佐大夏天子,征讨四方,开疆拓土。二十年间,

他身经百战,未尝一败,其名可止小儿夜啼。最终,大夏与大虞划江而治,各据半壁江山。

刘兴功盖当世,被赐封忠烈王,位极人臣,剑履上殿,见君不拜,

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将军”。勇冠三军,权倾朝野!老二张清远,当年并未回归故里,

而是辗转去了大虞。他再入科场,高中进士,却发现官场腐蠹,只留下一句“道不同,

不相为谋。”便毅然挂印而去,于一山水明秀处,创立“明志书院”。二十年间,

他传道授业,有教无类,无数有志青年从书院走出,遍布天下。老三,

那颗只为求一顿饱饭而向往寺庙的光头,如今已是宝相庄严。他入寺后,大智若拙,

以本心观照经典,数年间便洞彻诸法实相。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十年前,

他一步一莲花,登上佛门圣地悬空寺,于万众瞩目之下,与主持论佛法、较武学,皆胜。

自此,“佛门第一”的名号,实至名归。老四,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行踪飘忽。

他游历天地,观山听水,道法自然。十三年前,道门魁首天乐真人惊其根骨天成,

欲引他回归道统,以振道门。他却只淡然一笑:“真人,道法自然。”言罢飘然而去。

真人望着其背影,慨然长叹:“此子非凡,五年之后,道门无人能出其右。”果不其然,

五年后,老四再现尘寰,仅袖袍一挥,当日欲“请”他回山的几位道门话事人便已败下阵来。

自此,他被天下道门共尊为道门第一。老五李乘风,这二十年最为潇洒快意。他仗剑江湖,

踏遍五湖四海,览尽名山大川。他的剑,在逍遥中臻至化境,

于十年前赢得“逍遥剑仙”的美誉,名动九霄。他的师门以其为荣,家族视其为耀。

虽未刻意争雄,其实力却隐隐居于天下前列,是这江湖中最耀眼的存在。这一日,云海之巅,

已是一代剑仙的李乘风,心态却依旧如少年时那般飞扬跳脱。他分别修书四封,

传于四位兄长。信上无甚赘言,只有一股冲霄的剑意与豪情:“诸位哥哥,

且待小弟闭关而出,便来做这武道与剑术的天下第一人!

”李乘风那道豪气干云的信书传出后,他便封了剑庐,隔绝尘世,潜心闭关,

欲要一举突破那武道极境。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心无旁骛地寻求剑道巅峰之时,

外界的风云已然开始激荡变幻。而这变幻的中心,正是源于他的大哥,

权倾天下的忠烈王——刘兴。二十年来,刘兴中兴大夏,征讨四方,立下不世之功。然而,

他扶持的是一位女子——女帝姬娆。这在整个天下都是前所未有之事,起初,

朝野内外风言风语不断,暗流汹涌。但刘兴用二十年时间,以铁血手腕与无上威望,

将所有的质疑与反对之声彻底碾碎。心怀异志者,杀!桀骜不驯者,杀!拥兵自重者,杀!

朝堂内外铁板一块,女帝的权威,无人可撼。御书房内,刘兴甲胄在身,

对着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如磐石:“臣,刘兴,拜见陛下。

”龙椅上的姬娆,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慵懒,闻言却微微蹙眉,

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嗔意:“哼,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跟我来这个?”她深知,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二十年前,

那个夏室倾颓、风雨飘摇的年代。时人评她:所谓美人者,长公主姬娆,无人出其右。

“以花为貌,以玉为骨,以鸟为音,以芙蓉为面,秋水为姿。”当时的皇帝,她的皇兄,

为了苟安求和,竟将她送往蛮族和亲。是刘兴,单枪匹马,于万军围困之中将她救出。

他当时那掷地有声的怒吼,至今仍在她耳边回响:“我大夏,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

尔等蛮夷,也配娶我夏室宗亲?让你们的可汗洗净头颅,等我来斩!

”他携雷霆之势返回朝堂,以“清君侧”之名,将昏聩的先帝软禁,

将她这个原本与皇位无缘的长公主扶上至尊宝座。他率军出征,东征西讨,扫平关外,

威慑百国,从未有过半分畏惧,硬生生为大夏打下了这半壁稳固江山。

正是在这漫长的、依靠与被依靠的岁月里,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似乎只知忠君报国,对她的情意,始终不解风情。

刘兴似乎没有察觉到女帝瞬间的走神,依旧保持着肃穆:“陛下,时机已至,

‘那个计划’可以开始了。”姬娆闻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慵懒与遐思,

眼神变得锐利而威严,她坐直了身躯,沉声道:“好!那你便去做吧。

”她随即扬声道:“来人!”一名宫女应声上前,恭敬垂首。

姬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响彻大殿:“传朕旨意:即日起,朕要节制天下武人!

颁布‘禁武令’!凡天下武者,无论门派出身,均需登记造册,为征讨大虞做准备!

抗旨不遵者,视同谋逆,——皆斩!”“是,陛下!”宫女领命。姬娆的目光转向刘兴,

带着全然的信任与托付:“此事,便由刘将军全权督办。”刘兴单膝跪地,甲叶铿锵作响,

声音斩钉截铁:“臣,刘兴,领旨!”第二章 什么江湖,都是天下!禁武令一出,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整个大夏江湖瞬间炸开了锅。千百年来,

江湖自有其法度,武人自有其傲骨。朝廷此举,无异于要将天下武人的脊梁骨彻底打断,

将他们圈养成朝廷的鹰犬、战争的炮灰!一时间,***之声如潮水般涌起,

从市井茶馆到名山大派,处处皆是愤懑与怒吼。更有甚者,一些激进的帮派和绿林豪强,

竟喊出了“清君侧,诛妖后”的口号,欲要联合起来,掀翻这“倒行逆施”的朝廷。然而,

他们低估了刘兴的决心,更低估了他麾下那支从血火中锤炼出来的铁军的力量。

面对江湖的汹涌浪潮,刘兴的回应简单、直接,且残酷。杀!

铁浮屠重甲骑兵如黑色的死亡潮水,席卷了一个又一个敢于发声的宗门和帮会。没有审判,

没有警告,只有冰冷的刀锋和无情的屠戮。敢于持械反抗者,杀!散布流言蜚语者,杀!

聚众******者,杀!短短数月之间,原本喧嚣鼎沸的江湖,

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所笼罩,反抗的声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被硬生生扼杀,

只剩下压抑的呜咽和刻骨的仇恨。但江湖终究不乏血性之辈。在生死存亡的关头,

以传承千年、素有“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之称的天剑宗,

联合其余九大顶尖宗门,结成了“抗夏盟”。天剑宗,正是李乘风的父母与师门所在!

盟主便是李乘风的父亲,当代天剑宗剑主——李逍遥!一位剑术通神,名满天下的绝顶高手。

“抗夏盟”汇聚了江湖最后,也是最强的力量。初期,

凭借地利、高手突袭以及同仇敌忾的气势,他们确实抵挡住了朝廷地方军队的围剿,

甚至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让朝廷的兵马一度受挫。江湖群雄为之振奋,

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但这缕曙光,在刘兴亲临战场的那一刻,便彻底熄灭了。

刘兴甚至没有亲自出手。他只是立于高台之上,

冷漠地俯瞰着下方据险而守的“抗夏盟”群雄。他麾下十万浮屠军,乃百战精锐,

此刻在他指挥下,如臂使指。军阵变幻,煞气冲霄,以兵为棋,结成了兵道杀阵。

这不是江湖的厮杀,这是战争的碾压!任凭你个人武力再高,剑法再精妙,

在引动了天地之力的军阵大势面前,也如同螳臂当车。铁蹄踏破山门,箭雨覆盖苍穹,

长矛如林推进……所谓的“抗夏盟”,在那钢铁洪流的冲击下,仅仅支撑了半日,

便彻底土崩瓦解,被打得七零八落。十大宗门的高手死伤惨重,天剑宗更是首当其冲。

山门破碎,弟子凋零,传承千年的基业,在战火中化为断壁残垣。李逍遥浑身浴血,

长剑拄地,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他望着缓缓走来的,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眼中尽是滔天的恨意与不甘。“朝廷鹰犬!刘兴!你真该死啊!”李逍遥嘶声怒吼,

声音沙哑,“只恨!只恨我手中之剑不够锋利!不能将你这狗贼的头颅斩下,悬于旗杆!

”刘兴虎目如电,冷冷扫过这位“剑主”,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区区阶下之囚,

也敢放此狂言?”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刘兴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李逍遥面前,速度快得超出了视觉的捕捉。“不服者,唯死而已。

”刘兴居高临下,漠然道,“看在你是我五弟生身之父的份上,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过,要换个活法。”“呸!”李逍遥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向刘兴,

尽管那唾沫在半空就被无形的气劲蒸发,“我儿李乘风,顶天立地,逍遥江湖,

怎会与你这等屠戮苍生、甘为朝廷爪牙的鹰犬结为异姓兄弟!***狗贼,休要污我儿清名!

”“哈哈哈!”刘兴不怒反笑,笑声中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好!

不愧是天剑宗当代剑主,有骨气!本帅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说罢,

他出手如电!只听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爆响!“呃啊——!

”李逍遥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刘兴的动作快、准、狠!瞬间便以无匹的罡气,

震断了李逍遥的四肢关节,轰裂了他的丹田气海,震碎了他周身主要经脉,

甚至连支撑人体的脊梁骨,也被硬生生打断!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剑主,

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只剩下胸膛微弱的起伏。刘兴俯视着脚下彻底废掉的李逍遥,

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天剑宗?李逍遥?从今往后,没有天剑宗,也没有李逍遥了,

更没有什么江湖。”“江湖?”“呵,这天下,从来都只有王土!

”“哈哈哈……”李逍遥气若游丝,却仍在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怆与决绝。

“刘兴……你……你就算杀了我,就算十宗死绝了……那又如何?

我辈武人……何惧一死……何曾怕断头!”“是啊,说的好。”刘兴点了点头,

语气平淡得可怕,“不怕死,有时候反而简单了。但本帅,偏不让你死得痛快。”他直起身,

对身后的亲兵下令:“来人,把他舌头割了,剜去双目。给本王好生吊住他的性命,

带回京城,悬于西城门头。”“还有,”刘兴的目光扫过战场上那些在军阵冲击下幸存下来,

却已重伤被俘的其余各派高手,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将这些还活着的江湖‘豪杰’,

全都依此例办理。废其武功,断其筋骨,割舌剜目,一并悬于各州府城门!

”“再将所有战死逆匪的头颅,给本王割下来,”他的声音带着铁血的森然,

“在这天剑山旧址,给本王——筑成京观!”“是!元帅!

”周围的铁浮屠军士如同冰冷的战争机器,轰然应诺,随即开始高效而残酷地执行命令。

哀嚎声、咒骂声、以及利刃切割骨肉的恐怖声响,一时间成为了这片曾经武林圣地的主旋律。

当一座由数千颗头颅堆砌而成的巨大“京观”在天剑山废墟上屹立起来,

当李逍遥等数十名江湖顶尖高手被废掉一切,

如同破布娃娃般悬挂在各地城门示众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大夏江湖,彻底失声了。

残存的宗门,要么闻风丧胆,即刻自行解散,门人弟子隐姓埋名,仓皇遁入山林。要么,

便是选择了最彻底的屈服,宗主亲自前往当地官府,献上宗门名册、武学典籍,

表示愿意接受朝廷管辖,门人弟子任凭征调。曾经快意恩仇、百花齐放的江湖,

在刘兴的铁血手段下,几乎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烟消云散。剩下的,

只有笼罩在每一个武人头上的、名为“禁武令”的沉重枷锁,

以及对那位忠烈王深入骨髓的恐惧。而这一切,闭关中的李乘风,依旧浑然不知。

他正朝着那“天下第一”的梦想,做着最后的冲刺。殊不知,当他破关而出之时,

所要面对的,将是一个宗门覆灭、父亲生不如死、完全陌生的天下。江湖已死的天下!

第三章 噩耗!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剑庐之内,李乘风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似有剑光一闪而逝,周身萦绕的锋锐之气渐渐内敛。他长身而起,

感受着体内奔腾如大江瀚海的磅礴真元,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畅快的笑意。“终于……成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期待,“此番闭关,武功再进一步!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且等小弟前来,一一印证这‘天下第一’的名号!

”他推开尘封已久的剑庐石门,阳光有些刺眼。深吸一口山间清冽的空气,李乘风心情大好,

踏步向山下小镇而去。他打算先饱餐一顿,再和几位兄长聚首,最后便去一一挑战,

实现当年传书而出的豪言。然而,刚踏入小镇,一种莫名的异样感便扑面而来。

街道上的行人原本还算熙攘,可在他踏入镇子的那一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按下了静音键。

喧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在看到他背负长剑的装扮后,眼神瞬间充满了恐惧,

如同躲避瘟疫一般,纷纷低下头,加快脚步,迅速从他身边远离,

原本热闹的街道竟硬生生为他空出了一条通路。李乘风剑眉微蹙,

心中满是疑惑:“这是怎么了?不过闭关些许时日,怎的此地民风大变,人人见了我等武人,

如见蛇蝎?”他摇了摇头,只当是地方上的怪事,并未深想。“不管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信步走入镇中最大的一家客栈“悦来居”,

店小二原本热情的笑脸在看到他腰间佩剑的瞬间僵住,随即化为惊恐,连连后退。

李乘风自顾自找了个空位坐下,将长剑置于桌旁。那掌柜的更是面色大变,

急忙从柜台后小跑过来,额角已然见汗,搓着手,

语气带着近乎哀求的急促:“这、这位客官……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小店……小店今日打烊了,不做生意了,您看……”李乘风一愣,

指了指旁边几桌正在吃饭的客人,不悦道:“掌柜的,你这是何意?明明他们还在用餐,

为何单单不做我的生意?”掌柜的偷眼看了看他那柄形式古雅的长剑,嘴唇嗫嚅了几下,

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更加焦急地催促:“客官,您行行好,快走吧!算小人求您了!

”李乘风恍然,以为掌柜是怕江湖人闹事,不由哈哈一笑,朗声道:“掌柜不必担心!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天剑宗李乘风!此地离我天剑宗不远,

想必老板也听过敝宗名声,我宗弟子向来……”他本意是亮明身份,

以示自己并非无根无萍的浪荡武人,会守规矩。谁知,他话未说完,

那掌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走!你快走!!

”而那些原本还在吃饭的食客,一听到“天剑宗李乘风”这几个字,如同听到了索命符咒,

一个个面露极度惊恐之色,纷纷丢下碗筷,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客栈,

仿佛慢一步就会大祸临头。李乘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那股不安感骤然加剧。

他强压着怒气,沉声道:“掌柜的,你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李某还真就不走了!做饭收钱,

天经地义!便是你去报官,李某也占着理!”那掌柜的见他不走,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武者老爷!大侠!祖宗!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只是想活命啊!

求求您了,快走吧!小人给您磕头了!”李乘风心中猛地一沉,

那不祥的预感几乎要破胸而出。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檀木桌面瞬间布满裂纹,

他语气带上了凌厉的逼问:“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不说,我现在就拆了你这铺子!

”掌柜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道:“小人不能说,

不能说啊……这天下的大事,您……您这等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别逼小人了,

这是要掉脑袋的啊……”“我闭关已久,确实不知!”李乘风一步踏前,气势迫人,“快说!

”“朝廷……朝廷颁布了禁武令……”掌柜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细若蚊蚋,

充满了绝望,“天剑宗……天剑宗更是被……被灭门了啊!”“什么?!

”如同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李乘风猛地站起,浑身剑气不受控制地迸发,“轰”的一声,

整张桌子连同桌上的碗筷瞬间被震得粉碎!他一把揪住掌柜的衣领,目眦欲裂,

声音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颤抖:“你……你说什么?!给我说详细点!!

”那掌柜早已吓破了胆,翻着白眼,几乎晕厥过去,

忠烈王……京观……悬首……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李乘风看着掌柜这魂飞魄散的模样,

知道再逼问也问不出更多了。他猛地松开手,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几乎无法呼吸。天剑宗……灭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约莫二两,塞到瘫软的掌柜手里,声音沙哑:“今日之事,

多有得罪……抱歉了!”话音未落,他人已化作一道惊鸿剑影,瞬间冲出客栈,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天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不过半日功夫,

那熟悉的宗门山峦已映入眼帘。曾经云雾缭绕、剑气冲霄的仙境,此刻只剩下断壁残垣,

焦土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不散的血腥和死气。而在那片废墟之上,

一座由数千颗头颅堆砌而成的、狰狞恐怖的京观,如同地狱的图腾,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发疯似的冲上前,真气狂涌,不顾一切地推开那些冰冷、僵硬、面目狰狞的头颅,

慌乱地寻找着。“不……不会的……娘……”他看到了!在那京观的显眼处,

一颗熟悉的面容,双目圆睁,眼中凝固着惊恐与不甘,正是他的母亲!“啊——!!!!!

”一声撕心裂肺、饱含无尽痛苦与暴怒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

猛地从李乘风喉咙中爆发出来,声震四野,连天上的流云仿佛都被震散!

狂暴无匹的剑气随着他的怒吼冲天而起,将身旁一片残垣瞬间绞为齑粉!“朝廷!鹰犬!

狗皇帝!我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你们!!!”极致的愤怒之后,是冰冷的绝望。

但他猛地想起掌柜的话……悬首?父亲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猩红的双眼扫视着这片人间地狱。地上,

还有一些用鲜***写的、早已干涸发黑的字迹:“朝廷鹰犬,不得好死!”“狗皇帝!

忠烈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爹……娘……师兄……”父亲李逍遥的头颅,不在这里!

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他心中燃起。父亲可能还没死!或许真如传言,被带走了!

“京城……”李乘风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却浑然不觉,“我要知道一切!我要去京城!”他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遗容,

将那刻骨的仇恨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然后,他毅然转身,不再回头,

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剑光,带着焚天之怒与彻骨之悲,朝着大夏王朝的权力中心——京城,

决绝而去。江湖已死,亲情已碎。此去京城,唯有血偿。第四章 会当水击三千里,

一剑曾挡百万师!李乘风化作一道孤绝的剑光,向着那座沾满江湖人血的城池疾驰。

山峦在脚下倒退,河流被一掠而过。不过他的心却比这身法更快,

早已被仇恨的火焰灼烧得千疮百孔。他的行踪并非隐秘。当日客栈掌柜在他离去后,

连滚带爬地报了官。很快,“逍遥剑仙”李乘风重现江湖,正一路北上的消息,

伴随着加急的文书,通过朝廷的驿道系统,以比他更快的速度传向了四方。

一张针对他的无形大网,迅速张开。起初,只是一些地方衙门的捕快和驻守的厢军。

他们在官道上设下路障,试图拦截。“站住!奉朝廷令,捉拿逆犯李乘风!

”为首的军官高声喝道,身后是数十名张弓搭箭的兵士。李乘风眼神冰冷,

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口中吐出森然的字句:“一帮鹰犬,也敢阻我?杀!”话音未落,

他手中长剑已然出鞘。逍遥剑法——连山绝壑!剑锋轻扬,似有千山暮雪之重。

但见剑气如黛,层峦叠嶂而起。那剑意化作青山虚影,不似凡间刀兵,

倒似谪仙挥毫绘就的写意山水。拒马鹿角遇之如春雪消融,前排兵士但觉身在画中,

未及惊呼便化作点点丹青,消散在苍茫山色里。逍遥剑法——江河倒灌!长剑回旋间,

恍见九天银河落人间。剑光如练,化作千条碧水倒悬天际,粼粼波光映日生辉。箭雨袭来,

恰似雨打浮萍,在浩荡剑势中激起圈圈涟漪便再无踪迹。剑气奔流不息,如奔流潮涌,

后方军阵顿成泽国,人马皆在碧波中浮沉难立。他如同虎入羊群,剑光闪烁间,血肉横飞。

这些地方军队,根本无法阻挡他片刻。他踏着敌人的尸骸,身影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北上。

追杀令的等级迅速提升。州府的精锐兵马开始出动,

甚至有一些投靠了朝廷的江湖武人混杂其中,试图对“逍遥剑仙”进行围剿。

在一片开阔的河谷,李乘风被数千兵马团团围住,其中不乏好手。“李乘风!你已穷途末路,

还不束手就擒!”一名投靠了朝廷的原江湖大派长老厉声喝道。李乘风仰天长笑,

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不屑:“就凭你们?也配让我束手?”他剑势再变,

逍遥之意淋漓尽致:追云逐日!身形化作一缕清风,在千军万马间悠然穿行。看似闲庭信步,

实则快过流光,所过之处只余道道残影如云霞缥缈,令敌军长枪利刃尽数落空。海上明月!

剑尖轻颤,一轮皎月自碧海深处升起。清辉洒落之处,兵刃如遇潮蚀悄然碎裂,

甲胄似经千年风霜般化作齑粉。月光所及,万物寂然。风萧声动!长剑轻吟,激起千重音律。

剑气化作漫天飞花,每一片花瓣都在风中轻旋,看似柔美却暗藏杀机。飞花过处,

敌军耳畔响起天籁之音,心神俱醉间护体罡气已如春冰消融。奔雷斩电!剑势乍起,

若惊鸿照影。一道清亮剑光似九天银河垂落,不闻雷声轰鸣,只见电光过处,

敌酋与周遭高手皆凝立原地,须臾间衣袂尽化飞灰,宛若大梦初醒。火树银花!剑锋轻转,

霎时万千星雨自剑尖迸发。流光溢彩间,宛若上元灯会最绚烂的烟火,

每一缕光华都在夜空中勾勒出致命的美景。星雨笼罩之处,敌军恍如置身幻境,

在极致绚烂中悄然倒下。剑寒九州!收剑凝立,一股清寒之意漫卷天地。不似严冬酷寒,

倒似深秋月夜的一缕凉风。风中黄叶凝滞,流水停驻,敌军动作渐缓,

最终化作琉璃盏中定格的景致,随后来的一道剑风轻轻破碎。山河日月,风雷火冰!

八大剑意异象轮番显现,交织出一幅瑰丽而残酷的画卷,写尽了他曾经领悟的世间逍遥。

此刻,这逍遥却化为了最凌厉的杀戮。数千兵马,在他一人一剑之下,被杀得七零八落,

伏尸遍野。他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修为突破后的他,逍遥剑法的威力已臻化境,

寻常军队,根本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他一路杀伐,身后是一条用鲜血和尸骨铺就的道路。

终于,他看到了那座巍峨巨城的轮廓。大夏京城,到了!然而,

在京城之外十里处的开阔平原上,一支沉默的军队早已严阵以待。这些人盔明甲亮,

煞气凝为一体,直冲云霄。他们是大夏的皇城禁军!人数不多,仅三千人,

但结成的军阵却给人一种铜墙铁壁、不可撼动之感。军阵前方,

一名将领冷漠地看着疾驰而来的李乘风,手中长枪缓缓抬起。李乘风速度不减,

面对这真正的钢铁洪流,他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滔天的恨意和决绝。“挡我者,死!

”八大剑意再次爆发!然而,这一次,他的剑遇到了真正的阻力。禁军军阵浑然一体,

兵煞之气形成的屏障,将大部分剑气抵挡分散。士兵个体修为远胜地方军,配合默契,

攻防有序。李乘风那足以横扫千军的逍遥剑法,竟被这三千人的军阵死死挡住,

剑光与军阵煞气不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翻滚,地面龟裂,

却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战斗陷入了僵持。李乘风剑法虽妙,内力虽厚,

但面对这凝聚了三千精锐之力的军阵,个人的力量似乎显得有些渺茫。他的逍遥剑意,

在这铁血杀伐的战场之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滞涩。久攻不下,体内的真元在剧烈消耗,

而对面的军阵依旧稳固。一股烦躁和更深的暴怒在他心中升起。宗门惨状,母亲头颅,

父亲下落不明……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那曾经的逍遥意境,

在这极致的仇恨与悲怆面前,开始扭曲。“啊——!”他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体内真元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

感悟——前半生的逍遥、宗门破碎的愤怒、亲人惨死的悲痛、一路杀伐的决绝——在这一刻,

如同百川归海,凝聚于剑尖之上!八大剑意骤然回收,那逍遥世间的意味尽数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欲要打败一切、错乱乾坤的极致毁灭意志!他双目赤红,青筋暴起,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了这一剑的名字:“来啊!乾坤——错乱!!!这一剑,不再潇洒,

不再灵动。剑光亮起的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在他剑锋所指之处,

空间开始扭曲、崩裂!那稳固如山、煞气冲霄的禁军军阵,在这股“错乱”一切的力量面前,

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盾牌碎裂,长枪折断,盔甲扭曲!

组成的军阵气机被硬生生搅乱、撕裂!士兵们如遭重噬,纷纷吐血倒地!“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三千禁军结成的钢铁壁垒,被这一剑生生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残存的士兵惊恐地看着那个魔神般的身影,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李乘风咳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了几分,但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疯狂。

他看也不看那些溃散的禁军,身影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穿过弥漫的烟尘和哀嚎,

径直冲向了那近在咫尺的京城大门!乾坤错乱的一剑,为他劈开了通往复仇之路的最后屏障。

京城!狗皇帝!枭首!!!第五章 八面威风杀气飘,勤王保驾显功劳!

李乘风一人一剑杀向京城,京城门口,一身影悬挂京城门上。以他武道修为怎能认不出,

正是他的父亲,李逍遥。李乘风一步踏出,将李逍遥救下,急急喊道:“爹,爹,我是风儿。

”李乘风拼命往李逍遥那残败的身体里注入真元。“啊!”李乘风仰天长啸.气浪翻涌,

周身尘土层层滚起,散落一片狼藉。李逍遥艰难地睁开双眼,确是一片漆黑。

李乘风怒发冲冠,心中愤意节节攀升。李逍遥似是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空洞的眼眶中流出滴滴血泪。这些时日,李逍遥被悬挂于京城门头,伤势极其严重,

活到至今仅凭一口气在支撑,听得李乘风的声音,他回光返照,想催动断裂的四肢写个字。

不过左臂动了几下,就已经没了呼吸。李乘风血泪横流:“爹,儿子来了,您放心吧,

天剑宗的仇儿子来报。”他将父亲背在身后,直奔皇宫,一路直至金銮。

李乘风背着父亲尚有余温的尸身,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皇宫朱门在他剑气下化作齑粉,

九重宫阙在他剑意中层层洞开。当他踏碎最后一道蟠龙金门时,

漫天尘埃中现出金銮殿的真容。刘兴抱着长剑倚在蟠龙柱旁,玄衣墨发在穿堂风中烈烈作响。

女帝姬娆高坐龙椅,九凤冠冕下的容颜依旧倾国倾城。“大哥—呵—我的好大哥!

“李乘风笑声凄厉,背上父亲的乱发随着轻轻晃动,

“这一路我听了不少故事...““不错,是我做的。“刘兴斩断他的话,

指节在剑鞘上叩出清响,“天剑宗是我屠的,京观是我垒的,你爹...也是我亲手废的。

“他抬眼,眸中似有冰河浮动:“怎么?想报仇?来。“李乘风突然仰天长笑,

笑出血泪纵横:“哈哈哈...大哥?你不是我大哥!我大哥是胸含意气的忠烈之后,

是不畏强权的盖世英雄!“他猛地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那道陈年箭疤,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炮灰营,你为我挡的这一箭?那一箭贯穿你的身体直击我的右胸。

”刘兴瞳孔微缩,握剑的手骤然收紧。“你说过,你要平定乱世!“李乘风步步逼近,

背上父亲的银发拂过他染血的面颊,“可现在呢?你成了最凶恶的朝廷鹰犬!

听从这个贱……““住口。”刘兴的声音猛地提升一个基调:“胆敢侮辱当朝帝王者,死!

”刘兴的剑,快得超乎常理。但李乘风看清了这一剑的轨迹——正是当年在炮灰营,

那支贯穿刘兴肩胛、余势仍没入他右胸的箭——同样的轨迹。他本可以避开的,

但他只是静静看着剑锋上倒映的染血的面容,看着剑尖划破衣襟,没入血肉。

“噗——”长剑顶着右胸,带着他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金銮殿外的白玉阶上。

鲜血在阶上绽开凄艳的花,他颤抖着解下背上父亲的尸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身旁。

然后黑剑归鞘,刘兴正要说些什么时。李乘风说道“你是我大哥...”他咳着血,

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唇角溢出,

“当日...为我挡了一箭...”他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惨然一笑,“这一剑,我还你。

”他撕下染血的袖袍,任那截浸透鲜血的布帛在风中飘散:“从今往后,你我割袍断义!

你不是我大哥——”他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怒意,“刘兴,我杀了你!”逍遥剑法再度展开,

却失了往日的飘逸洒脱。剑气狂乱如暴风,将殿前蟠龙柱斩出道道深痕,琉璃瓦簌簌落下,

在阶前碎成齑粉。刘兴玄衣翻飞,剑不出鞘,便轻描淡写地挡下所有攻势,

他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玉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这么点实力?

”刘兴冷眼看着状若疯魔的李乘风,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也想报仇?

”趁李乘风招式转换的间隙,他一脚踢出,正中对方胸口。骨裂声清晰可闻,

李乘风踉跄后退,撞在汉白玉栏杆上,栏杆应声而碎。“再来!”李乘风双目赤红,

周身真气疯狂涌动,逍遥剑意与滔天恨意交织,

竟在身后凝聚出山河破碎的恐怖异象:“我杀了你——乾坤错乱!”剑势起时,

整座皇城都在震颤。空间扭曲崩裂,这一剑竟是要将天地都斩断。刘兴终于拔剑出鞘,

黑剑如墨龙腾空,剑鸣声响彻九霄:“凭你也想乾坤错乱?”双剑相交的刹那,

李乘风虎口迸裂,长剑几乎脱手。刘兴的剑势如潮水般展开,

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剑,不是这么用的。”黑剑划过李乘风的左臂,带起一溜血花,

“逍遥剑?不过如此!”又一剑掠过腰间,深可见骨:“如今的你,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也敢谈逍遥?”他的剑势陡然一变,身后竟浮现出跨越时空与前人论剑的恢弘异象。

万千剑修虚影在云端交锋,剑意纵横三千里:“什么是剑?是'恨不见古人剑,

古人不见吾狂'的狂傲!”随后剑势再变,剑气化作滔滔长河,奔流不息,

却又在极致动中蕴含着极致的静:“是'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的淡然!

”又一剑在李乘风胸前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衣襟最后黑剑飞舞,

如泼墨作画一般勾勒出一行者走古访今,跋山涉水最后走到天之尽头。见一株小草破土而出,

而行者将怀中之水浇灌至小草之上使其茁壮生长。

刘兴一边操剑一边说道“是'已识天地乾坤大,犹怜人间草木青'的情怀!”“逍遥剑?

”刘兴冷笑,剑尖轻颤,震落血珠,“还没见过真正的逍遥,就敢谈逍遥?可笑!

”最后一剑精准地挑断李乘风的手脚筋,抬手一掌印上丹田,废去他一身苦修数十载的武功。

刘兴收剑入鞘,转身向着金銮殿方向躬身,声音平静无波:“陛下,逆贼已经拿下,

听从陛下发落。”“这李乘风曾是你的义弟,你自行处置。”女帝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带着几分平淡,仿佛方才的惊天大战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臣遵旨。”刘兴转身,

剑光再起。第一剑,削去左臂。李乘风闷哼一声,额上渗出冷汗。第二剑,断去右腿。

他咬紧牙关,血从齿缝间溢出。第三剑...第四剑...血光飞溅中,李乘风被削成人彘。

刘兴以真元封住他各处伤口,最后一道剑光掠过,断舌之痛让李乘风浑身痉挛,

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此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刺杀皇帝。”刘兴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悬于皇城城门,警示众人。”当李乘风被吊上城门时,

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最痛的,不是万剑加身,而是看清一个人,

需要整整二十年。皇城内外,鸦雀无声。唯有秋风呜咽着掠过城门,卷起几片枯叶,

在那具微微抽搐的躯体旁打着旋儿。暮色渐深,第一颗星子亮起时,

守城的士兵看见忠烈王独自登上城楼,在城门下站了整整一夜。玄色王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无人得见此刻他脸上的神情。第六章 兄弟二人论佛道,华山之巅比挖跳!道讲无为佛说空,

人间香火不兼容。就在刘兴以铁血手段踏平江湖,将结义五弟李乘风削成人彘悬于皇城之际,

那超然物外的佛门与道门,其间的纷争也终于走向了***。

双方皆认为自家迎来了不世出的在世佛陀或陆地神仙,为定鼎正统,相约于七日之后,

在大夏之巅——华山,论道决魁。御书房内,灯火幽微。女帝姬娆屏退左右,望着眼前之人。

如今的刘兴,修为因杀戮而臻至不可思议之境,周身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色狼烟,

冲霄而起,但其人却已非昔日那般锐气逼人的将军模样。正值精壮之年,却已是满头霜白,

面色枯槁,如同一盏耗尽了灯油的孤灯。“值吗?”姬娆的声音很轻,打破了沉寂。

刘兴似乎恍惚了一下,才缓缓重复道:“值?”他随即扯出一个极淡、也极疲惫的笑,

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既然这天下……已不再是天下,那就只能请它去死。

”他顿了顿,眼中似掠过二十年前那个落魄书生的身影。

“就像我二弟当年说的那样……‘敢教日月换新天’。”“那你呢?”姬娆向前一步,

凤眸紧盯着他。刘兴沉默了。御书房内只剩下烛火闪烁。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沙哑:“我,昭烈王之后,只忠天下。这辈子……就这样了。”他没有再说下去,

那未尽之言,是血海,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那若是,”姬娆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把我也压上呢?胜算,可大一分?”刘兴霍然转身,背对着她,

不愿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声音却斩钉截铁:“之后的天下,还需靠你。

”“这盛世……就由你去替我走一遭吧。”言罢,他不再停留,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那玄色的帅袍融入夜色。而女帝却潸然泪下。七日之期,转瞬即至。华山之巅,云海翻腾。

昔日的光头老三,如今宝相庄严,身披锦斓袈裟,周身佛光隐现。而曾经的流浪小道老四,

依旧是一袭洗得发白的道袍,意态闲适。二人相对而立,山风拂过,衣袂飘飘。

“阿弥陀佛……”老三刚宣了一声佛号。老四便噗嗤一笑,打断了他:“怎么了三哥?

吃饱饭就不说人话了?当了几年佛子,真把自己当成如来了?

”那庄严的佛子面容瞬间垮了下来,露出一如当年那般憨厚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嗨!别提了,四弟!这些年装模作样可把我憋坏了!那些老秃……呃,

老禅师们非逼着我读完藏经阁所有的经书才准我出门,可馋死我了!

你最近和兄弟们联系的如何,我是真想真想兄弟们,还有那酒肉啊!”老四哈哈大笑,

袖袍一挥,自有云气成座:“还凑合。咱们道家讲究道法自然,随缘聚散,

这些年和其他兄弟见面不多。不过,倒是收到了老五的信。”他语气稍顿,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很快掩饰过去,“等此间事了,咱们兄弟几个,

说什么也得聚上一聚,不醉不归!”“好好好!”老三抚掌大笑,眼睛放光,

“就这么说定了!那咱们赶紧打吧,随便比划比划,应付应付底下那帮人,然后就去找小五!

”“不急不急,”老四优哉游哉地摆摆手,“装样子也得装得像点,总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来,三哥,咱们就比……跳高!看谁跳得高!”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青色长虹,

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四弟你耍赖!还没说开始呢!”老三哇哇大叫,

身后瞬间显化出百丈金光法相,那庄严佛陀亦是屈膝,奋力向上一跃,姿态却显得有些滑稽。

于是,这决定佛道正统的旷世论衡,两位当世佛道至尊,竟在这华山之巅,

比起了一场惊世骇俗的跳高。一时间,华山之上虹光与金光交替闪烁,直冲斗牛,

庞大的气机引动风云变色,轰隆隆的巨响传遍四野。山脚下,

翘首以盼的佛道两家门人听得山顶巨响连连,气劲澎湃,无不神情激动。“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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