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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半个月,推开家门,一股不属于我的须后水味直冲鼻腔。

浴室瓷砖缝里卡着半截陌生的深棕色短发,洗手台上摆着男士剃须刀——吉列锋隐,

我从来不用这牌子。林晚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脸上堆着笑:“回来啦?累不累?

”我盯着她耳根没擦净的一点剃须膏沫子,喉咙发干:“家里来人了?

”她手指绞着围裙边:“没…没有啊,就我自己。”那点白色的泡沫,像根针,扎进我眼里。

1飞机晚点,到家已经快十一点。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钥匙***锁孔,

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咔哒”声,在过分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饭菜余温的、陌生的清冽香气扑面而来,不是林晚常用的那款花果香,

是某种带着冷杉和薄荷尾调的男士须后水味。我皱了皱眉,把行李箱拖进来。

客厅收拾得过分整洁,茶几上连个水杯印子都没有。

出差前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的那本财经杂志,此刻端端正正摆在茶几中央,书脊对齐桌沿。

这不像林晚的风格,她懒散,东西喜欢随手放。“回来啦?”林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小跑着出来,身上系着那条我去年送她的碎花围裙,

脸上是努力挤出来的笑容,眼睛却有点躲闪,“饿不饿?给你下碗面?”“还好。

”我放下行李,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她脸上。她鬓角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像是刚洗过脸。我径直走向主卧的卫生间。浴室瓷砖擦得锃亮,水龙头还在往下滴水。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洗手台上,我的电动剃须刀孤零零地立着,

旁边却多了一个东西——一个崭新的吉列锋隐手动剃须刀,

刀架上还沾着一点没冲干净的白色泡沫。深蓝色的手柄,不是我用的东西。我蹲下身,

手指在靠近墙角的瓷砖缝隙里抠了一下,捻出半截头发。很短,深棕色,带着点自来卷。

我的头发是纯黑,硬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又冷又硬。

我拿着那半截头发走出来,林晚还站在客厅中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边角。

“家里来人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连我自己都意外。她猛地抬头,

眼神慌乱地扫过我手里的东西,又飞快垂下:“没…没有啊,就我自己在家。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动作有些急促。就在她抬手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

在她小巧的耳垂下方,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蹭着一小点没擦干净的白色剃须膏泡沫。

那点白色,在灯光下异常刺眼,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瞳孔深处。“哦。

”我应了一声,没再追问,弯腰提起行李箱,“我先洗个澡,一身汗。”转身走进浴室,

关上门。镜子里映出我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冻结,

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水流哗哗地冲在手上,冰冷刺骨。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吉列锋隐?深棕色卷发?

还有那点该死的、粘在她耳后的泡沫。林晚,你撒谎的样子,真难看。

2五金店的老板狐疑地看我:“微型摄像头?要几个?”“十个。”我递过现金,

“要最清晰、待机最长、能连手机那种。

厅吊灯底座、空调出风口、书架缝隙、卧室窗帘杆…我把这些冰冷的眼睛藏进家的每个角落。

装完最后一个,林晚正好开门进来:“老公,今天这么早?”我抹了把额头的汗,

对她笑:“嗯,想你了。”手机屏幕亮起,监控APP的图标安静躺在角落,像蛰伏的毒蛇。

第二天是周六。林晚说约了闺蜜逛街,一大早就打扮得光鲜亮丽出了门。门关上的瞬间,

家里那种令人窒息的、虚假的温馨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死寂。我去了离家很远的电子城。

柜台后面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叼着烟,眼神精明。“老板,有微型摄像头吗?隐蔽点的。

”我开门见山。他上下打量我,吐出一口烟圈:“有啊,看你要哪种?针孔的?纽扣的?

带夜视不?能连手机远程看不?”“要最清晰的,待机时间最长的,能实时传输到手机那种。

”我语气平淡,“给我十个。”“十个?”他挑高了眉毛,烟灰掉在柜台上,“兄弟,

你这是要开安保公司啊?”“家里地方大,防贼。”我扯了个理由,不想多话,

直接掏出一叠现金拍在柜台上,“最好的。”他收了钱,不再多问,

从柜台底下摸出几个小盒子。东西很小,有的像颗大点的纽扣,有的像块薄薄的黑色贴片,

还有伪装成螺丝钉的。他演示了怎么连接手机APP,怎么远程查看和录像。“保证清晰,

夜里也看得清人脸。充一次电,待机半个月没问题。”他拍着胸脯。回到家,

我开始像个幽灵一样在房间里游荡。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底座有几个装饰性的镂空花纹,

我把一个纽扣摄像头塞了进去,镜头正对着沙发和茶几区域。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栅格,

拆下一片,将一个薄片摄像头粘在里面的管道壁上,视野覆盖整个客厅和餐厅。书房的书架,

在几本厚书后面掏了个小凹槽,塞进一个。主卧的窗帘杆顶端,粘上一个。

主卫的镜柜边缘缝隙,粘上一个。甚至厨房的抽油烟机上方,也藏了一个,

对着操作台和门口。每一个冰冷的镜头,都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被我亲手镶嵌进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牢笼的墙壁里。安装的过程异常冷静,

手指没有丝毫颤抖。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不是累,是心里那团冰在燃烧。最后一个摄像头,

我把它粘在了玄关鞋柜顶部的内侧边缘,正对着大门。刚粘好,用手机APP调试好角度,

门外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我迅速收起工具,抹了把额头的汗,

脸上瞬间切换出温和的表情。门开了,林晚拎着几个购物袋进来,脸上带着逛街后的红晕,

看到我,有些惊讶:“老公?今天这么早下班?”“嗯,项目提前结束了。”我走过去,

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脸颊,触感温热,“想你了,就早点回来。

”她似乎松了口气,笑容也自然了些:“我也想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都行,

你做的我都喜欢。”我笑着回应,眼神温柔。她转身去厨房放东西。我站在原地,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掏出来,屏幕亮起,那个新安装的监控APP图标,像一个诡异的眼睛,

安静地躺在屏幕角落,无声地闪烁着幽光。

一条测试推送信息弹出来:“设备‘玄关之眼’已上线。”很好。蛇,已经就位。

3手机在会议桌上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监控APP的推送缩略图——玄关,

林晚正踮脚吻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我摁掉电话,对满桌高管微笑:“抱歉,

家里小猫打翻了花瓶,我处理下。”躲进洗手间隔间,点开实时画面。客厅沙发上,

那男人的手已经伸进林晚衣摆。我放大画面,截屏,录像。男人侧脸清晰,

是我合作过的一个建材商,周赫。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波动的脸,指尖冰凉。一周后,

公司有个重要的外地项目需要我亲自去盯几天。出发前一晚,林晚显得格外温存,

帮我收拾行李,絮絮叨叨叮嘱注意身体。“这次要去几天啊?”她叠着衬衫,状似随意地问。

“大概三四天吧,看进度。”我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显得无辜又温顺,“怎么,舍不得我?”她抬起头,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当然舍不得。

你早点回来。”“好。”我揽过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

心里却是一片荒漠。第二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出门。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林晚那句“路上小心”。我没有回头。走到楼下,我拿出手机,点开监控APP。

屏幕上,分割成九宫格的画面清晰无比。客厅里,林晚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和刚才的温存判若两人。我关掉APP,打车去了机场。飞机起飞,

城市在脚下缩小。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冰冷镜头。

项目洽谈比预想的顺利。第三天下午,会议进行到关键阶段,

关于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的建材供应。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双方高管唇枪舌剑。

我的手机就放在面前的会议桌上,调成了震动。突然,它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瞬间亮起。

不是电话,是监控APP的紧急移动侦测报警推送!屏幕上弹出一张缩略图——玄关的画面!

林晚正踮着脚尖,双臂环着一个穿着笔挺灰色西装男人的脖子,热烈地吻着。

那男人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坐在我对面的合作方代表正说到关键处,

目光扫过我震动的手机,微微停顿。我面不改色,手指在屏幕上一划,

干脆利落地挂断了推送提醒APP的报警推送可以像电话一样挂断,

脸上瞬间浮起一个带着歉意和无奈的笑容,对着满桌的人说:“抱歉各位,

家里的小猫太调皮,好像把花瓶打翻了,我得处理一下,失陪两分钟。”语气轻松自然,

带着点对宠物的纵容。没人怀疑。我起身,从容地走出气氛紧张的会议室,脚步平稳,

甚至对门口的秘书点了点头。一拐进无人的走廊尽头,脚步立刻加快,几乎是冲进了洗手间。

反锁上最里面的隔间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解锁,点开那个此刻如同地狱入口的APP图标。直接切换到“玄关之眼”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已经没人了。我迅速切换到客厅的主视角摄像头。高清的画面,纤毫毕现。沙发上,

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林晚跨坐在那个男人的腿上,身上的薄毛衣被推到了胸口以上。

那个男人的脸侧对着镜头,一只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摩挲,另一只手,

正肆无忌惮地从她衣摆下方探入,向上游移。林晚仰着头,闭着眼,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迷醉和放纵,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我认出了那个男人。周赫。

一个做高端建材的供应商,四十岁上下,身材保持得不错,有点小名气,喜欢附庸风雅,

我们公司和他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合作。上次在一个行业酒会上,

他还带着太太来跟我敬过酒,夸林晚漂亮贤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喉咙发紧。

但我拿着手机的手,稳得像块石头。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放大。

周赫那张带着情欲的侧脸在屏幕上被拉近,

清晰得连他眼角细微的皱纹和鬓角新长出的发茬都看得一清二楚。林晚迷乱的表情,

她脖子上被吮吸出的红痕,周赫那只在她衣服里作乱的手的轮廓…都成了最确凿的证据。

我开启了录像。然后,冷静地、一张接一张地截屏。正面,侧面,特写。

每一个能清晰辨认出他们身份和丑态的瞬间,都被定格下来。手机屏幕幽蓝的光,

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隔间里只有我压抑到极致的、冰冷的呼吸声,

和屏幕里传来的、令人作呕的细微声响。指尖触碰屏幕的地方,一片刺骨的冰凉,

仿佛血液都已冻结。地狱?不。这只是开始。周赫,林晚,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4周赫公司的邮箱深夜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他偷情的清晰截图,

收件人是他所有大客户和董事会成员。第二天,他打爆我电话:“陈砚!是不是你干的!

***阴我!”我搅拌着咖啡,语气困惑:“周总?什么截图?我最近在盯外地项目,

忙得很。”电话那头传来他砸东西的咆哮。我挂了电话,把手机里他老婆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从洗手间回到会议室,我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项目顺利推进的轻松。

没人看出任何异样。会议结束,合作达成。对方老总握着我的手,称赞我年轻有为,

临危不乱指我处理“小猫打翻花瓶”的插曲。我微笑着应酬,心思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当晚,回到酒店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笔记本屏幕的光幽幽地亮着。

我打开一个临时注册的、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海外加密邮箱。把那些高清截图,

精心挑选了几张最露骨、周赫正脸最清晰的,尤其是他那只手在林晚衣服里的特写,

还有林晚迷醉表情的特写她的脸做了些模糊处理,暂时不需要她“出名”,

打包成一个压缩文件。然后,我花了大半夜时间。利用一些公开的工商信息和行业名录,

结合之前合作时掌握的信息,

整理出了一份详尽的名单:周赫公司所有的重要大客户联系人邮箱,

他公司董事会全体成员的邮箱,几个主要竞争对手的负责人邮箱,

甚至还有几家本地影响力颇大的行业媒体爆料邮箱。凌晨三点,城市最寂静的时刻。

我点击了发送。邮件主题只有一个冰冷的词:“周赫总经理的真面目附图”。

正文一片空白。附件就是那个压缩包。发送者,显示为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做完这一切,

合上笔记本。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我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汹涌的、冰冷的期待。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与合作方进行最后的细节敲定。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一个接一个,

是周赫的号码。我直接按了静音,任由它无声地亮起又熄灭。会议结束,

刚走出对方公司大楼,手机又响了。还是周赫。这次我接了,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喂?周总?有事?我这刚开完会。

”电话那头传来周赫气急败坏、几乎破音的咆哮,

背景音里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陈砚!陈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阴我!你个王八蛋!那些截图!邮件!是不是你发的!”我走到路边树荫下,

声音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辜的困惑:“周总?什么截图?什么邮件?你冷静点,慢慢说。

我最近一直在外地盯这个综合体项目,忙得脚不沾地,手机都没怎么看。出什么事了?

”“你装!***继续装!”周赫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扭曲,“那些照片!

在我家…在沙发上…你敢说不是你拍的?!除了你还有谁!林晚她…”“周总!

”我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变冷,带着警告,“我警告你,别扯上我妻子!

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什么照片?什么沙发?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的语气义正词严,充满了被冒犯的丈夫的愤怒。

“你…你…”周赫被我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只剩下粗重的、野兽般的喘息。“周总,

我看你是遇到什么麻烦,气糊涂了。”我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虚伪的同情,

“我建议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还有事,挂了。”不等他再咆哮,

***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才的通话记录。我手指滑动,

调出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为“周赫太太李女士”的号码。上次酒会,

她主动加的我微信,也留了电话,说以后多联系。我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几秒,然后,长按,

选择,拖进了黑名单。现在,还不是她出场的时候。

让周赫先好好享受一下众叛亲离、焦头烂额的滋味。钝刀子割肉,第一刀,才刚刚划破皮。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看异乡有些刺眼的阳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拦了辆出租车,

对司机说:“去机场。”该回去了。好戏,才刚开场。5林晚的公司邮箱炸了。

匿名邮件里是她和周赫在沙发上的视频片段,脸部高清**,

收件人是全公司同事和她的顶头上司。她冲回家,脸色惨白如鬼:“陈砚!有人害我!

有人发那种东西…”我放下报纸,皱眉:“哪种东西?你慢慢说。

”她扑过来抢我手机:“给我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录的!”我轻易攥住她手腕,

眼神冰冷:“林晚,你疯了吗?”飞机落地,回到熟悉的城市,

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我没告诉林晚具体回来的时间。拖着行李箱,

用钥匙打开家门。屋里静悄悄的,带着一股无人居住的灰尘味。林晚不在家。

我把行李扔在玄关,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监控APP。快速回放过去几天的录像。

大部分时间家里空无一人,只有钟摆单调的走动。直到昨天下午。画面里,

林晚失魂落魄地冲进家门,头发凌乱,脸色白得像纸。她连鞋都没换,直接扑到沙发上,

把脸深深埋进抱枕里,肩膀剧烈地耸动,是在哭。哭了很久,然后她猛地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她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乱转,翻箱倒柜,

甚至趴在地上看沙发底下,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

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看来,给她的“礼物”,也准时送达了。我关掉APP,

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份几天前的报纸翻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钥匙***锁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急躁的颤抖,

捅了好几下才打开。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林晚站在门口。

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得体的套装,妆容精致,但此刻,

这一切都被一种巨大的惊恐和狼狈撕碎了。口红蹭花了,眼线晕开,

眼底是浓重的青黑和绝望。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像是见了鬼,瞳孔骤然收缩,

身体晃了一下。“陈…陈砚?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

我放下报纸,抬起头,眉头微蹙,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刚回来不久。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关心和疑惑。我的平静似乎***了她。

她猛地冲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凌乱急促的声响,几步就冲到沙发前,胸口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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