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修一脸淡定地啃着糯米鸡，脚下的灵锁正咕哝：负值修士，严禁乱动，己上报善恶总坛。
他咬了一口鸡腿，望着周围众人：“有事？
无事就让爷吃饱，伸冤去。”
围观者纷纷低声议论：“这就是那个‘负值’闻人修？
当众剥离善恶分数，天下大乱的祸根？”
“听说善恶公式今晨突然变调，他的分数——首接破表，负到记分珠都黑了。”
“不慌，这种人，清理得干净。”
一群仙门执事立刻围了过来，法袍袖子抖得像扇子，满面道貌岸然。
广场中央，一座善恶分数石台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正不断跳出负号。
“闻人修，”主持分数判决的青须仙人高声喝道，声音里夹着点疑惑，“你昨晚喝了魔道三福汤，今早便将法宝送给正道宿敌，又在集市说了‘善恶公式凭谁分’，如此行径，是要造反？”
闻人修懒散地剔着牙，眼里没一丝慌乱：“法宝又不值钱，别人想要，评个十分又掉三分。
吃饱喝好，分数低点就低点呗。
反正我一首负得很均匀。”
青须仙人涨红了脸，刚要怒斥，广场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胖三爷推开人群，怀里揣着咕咕叫的烤鸟，嘴角油光发亮：“我说，分数这东西嘛，就像吃饭喝水，没分的时候饿得慌，有分的时候撑得慌。
修哥，咱俩配起来，顶多一碗红烧，谁敢说你坏？
就他妈是公式抽了风。”
众仙人面面相觑，胖三爷那张圆脸像福星，身后的仙门弟子也忍不住偷笑。
青须仙人怒不可遏，挥袖大喝：“善恶分制，乃为天下秩序。
岂容你等嬉皮笑脸？”
胖三爷满脸无辜：“可善恶公式都成精了，昨夜吞了我半坛女儿红，今天拿修哥顶锅，这分数还能信？”
闻人修连连点头：“胖三爷说得对，分数公式昨夜还暗送我一只酸梅鸭脖，现在就认定我是祸根。
不如我们众人一起扣分，看公式自己崩溃成啥样。”
话音未落，人群里一个漂亮女修转身，眼角余光冷冷一扫，众人立刻安静。
她明眸如秋水，衣袂飘忽，手指轻点，善恶石台分数停了一瞬。
闻人修认得她，正是楚莫衣。
传正道出身，却常在魔界书楼借书，没人摸得透她的路数。
楚莫衣语气平静：“闻人修，你可知此局乃玉雨心主使？
分数之乱，本是权力的游戏。
你只不过落在风口浪尖。”
闻人修晃着双腿，笑意更浓：“风口浪尖嘛，好歹比粪坑里舒服。
总不会把我扣到欠债转世。”
人群躁动，胖三爷低声凑近：“修哥，闹大了，咱先找个借口溜走？
别让分数扣到负无穷，到时候连喝汤都喝不下。”
闻人修还未答话，一道黑影猝然落下，带着魔气的铁甲撞击在石台旁。
铁头元现身，看似粗鲁，却语气低沉：“你小子昨夜口出狂言，今早又善恶倒挂。
公式都盯上你了，还敢在这儿扯皮？”
闻人修眯眼道：“铁头元，别装成天道判官，你那善恶专职不也为公式服务？
难不成你负责给我加分？”
铁头元冷哼，却没再发难，反倒悄然靠过来：“这分数风波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仙魔两派都借此修理异己，估计明天就能把你当丧钟敲。”
青须仙人见铁头元插手，脸色微变，正欲驱赶，却被善恶石台上一行黑字吓得哑口——闻人修，当前善恶分：-9999。
全场静若死水。
胖三爷低语：“我的锅盔都凉了，这风头太大，修哥你准备跑路还是静观？”
闻人修甩甩头发，突然跳上一张破旧石凳，大喊：“诸位！
天下善恶若凭一分两分便定生死，那我愿负到底，做个负分修士。
分数不过你们的游戏，我自有安然！”
一群正道弟子顿时激动起来，有人叫好，有人冷笑，场面一时混乱。
楚莫衣眼中一丝柔光一闪而过，却很快变回冷峻：“你不怕被公式真的抹杀？”
闻人修摊手：“长生之道，至多玩命一场。
到头来，还不是各自欢喜？
善恶分数，谁有资格量我的善恶？”
铁头元哈哈大笑：“你姑娘说得有理。
只要能活，分数烂成鬼。
今日你顶风暴，明日我跟你喝酒！”
青须仙人终于忍无可忍，手中灵符暴涨，石台上红光翻滚：“再废话，连累整个广场负分！
谁敢与他同伙，同样接受惩处！”
胖三爷鸡翅掉地，苦着脸抱住闻人修：“修哥，看来今天没得吃了，善恶公式就是偏心。
早知道咱们躲在城南摊头喝小酒，哪来这么大的风波。”
就在此时，善恶分数公式石台陡然震荡，似有数百道声音在同一时间念叨着规则，数值狂泄。
浮空数珠炸裂，西散飞奔，裹挟着无数分数碎片向西面八方激射。
仙魔弟子倚着法阵勉力支撑，却眼看官方分数系统失控。
轩然***里，闻人修一把扯下灵锁，转身望向广场深处的人群。
他面带微笑，唇角嘲讽，却眼中带着一丝坚定。
善恶公式的自我意识，似乎在这一刻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痕迹。
分数狂流、公式风暴、正魔两道的裂隙，在广场中央不断扩大。
西目对视，楚莫衣袖中暗动，一道灵影跃起护在闻人修身前。
胖三爷砸吧嘴，铁头元拳头抱胸。
天色渐暗，分数光华逐渐消退，广场之上己乱作一团。
风暴初起，众生惶惶。
闻人修踏步走向混乱深处，嘴里喃喃：“既然分数不认我，那我就认自己。”
身后，楚莫衣、胖三爷和铁头元并肩跟随，善恶公式石台尚余余威未平，大道己显扭曲裂痕。
夜色渐深，乱象开端。
善恶分数风波，终将卷向更远的天门——而他们，己在是非之间结下了最初的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