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瓷烙魂
叶尘被吊在镜前，七根蚀骨钉穿透手足关节，钉尾缀着的镇魂铃无风自响。
慕雪抱着冰魄琴立在八卦巽位，琴身缺角处泛着诡异的青芒——三日前师尊赐下这方残玉时说过，此物能镇住照骨渊逃出的邪祟。
"甲子年腊月入宗，丙级杂役。
"陆长老的烛龙珠扫过少年脊背，血光中浮出蛇鳞状疤痕，"五年来每日受三道锁灵鞭..."他独眼突然暴睁，"这些伤痕在自行重组！
"叶尘缓缓抬头，睫毛上凝结的血晶簌簌而落。
缚仙索突然迸发青焰，玄铁环扣熔成铁水溅在陆长老蟒袍上，烫出三百个针眼大小的洞。
"放肆！
"十二名执刑弟子齐催咒诀，蚀骨钉表面符咒亮起猩红光芒。
叶尘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如活蛇游走，在刑架上凝成北斗七星阵。
慕雪腕间的寒螭绫突然绷首，绫尾螭首竟脱离缎面，一口咬断三根蚀骨钉。
"商音破阵！
"慕雪本能地拨动冰魄琴，却见青瓷盏自穹顶坠落。
盏中淡金液体泼洒在叶尘胸口，与血水交融成赤金色雾霭。
往生镜剧烈震颤，镜面浮现的画面令凌虚子拂尘坠地——青铜殿内，霓裳少女将混元戟残片按入少年心口，自己的魂魄化作锁链缠住三百根镇魂钉。
"朝颜..."这个名字带着洪荒之力震碎十二盏鲛人灯，叶尘第三只竖瞳在额间裂开。
陆长老的烛龙珠脱眶飞出，在空中炸成血雾。
珠内封印的云螭祭司残魂尖啸着扑向慕雪："叛徒！
当年你用我族童男童女...""聒噪！
"陆长老五指成爪插入右眼，黑血喷溅在往生镜上。
破碎的烛龙珠涌出万千幼童冤魂，他们眉心皆刻着云纹，哭声凝成音波震得梁柱崩裂。
叶尘背后的云螭图腾暴涨，龙尾扫过之处地砖化为齑粉。
慕雪被气浪掀向盘龙柱时，寒螭绫自发结茧将她包裹。
绫缎内壁浮现陌生记忆：冰原上，白衣女子将婴孩放入玄冰棺，棺盖图腾与叶尘背后的一般无二。
"母亲..."慕雪太阳穴突突跳动，大量冰系灵力涌入经脉。
此时往生镜轰然炸裂，三百块往生石悬浮成阵。
叶尘额间戟印射出青铜光束，洞穿陆长老胸膛后余势不减，在穹顶撕开巨口。
冤魂顺着光柱涌入他眉心，云螭图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龙角。
"九阴锁魂！
"凌虚子甩出九张紫金符，"此子己成祸胎！
"慕雪破茧而出，冰魄琴七弦齐断。
她染血的指尖抚过琴身缺角，青铜碎屑簌簌而落："师尊，当年赠玉时，您可知这是混元戟碎片？
"凌虚子瞳孔骤缩。
寒螭绫爆发出龙吟，裹着二人撞向殿外。
十二护法长老的法宝结成天罗地网，却在触及绫缎时被冰封。
慕雪呕着血掐诀，脚下冰莲阵竟与叶尘的青铜阵图完美契合。
"诛仙剑阵！
"凌虚子捏碎本命玉牌。
七十二悬岛剑光齐发，却被照骨渊冲出的青铜锁链绞碎。
叶尘竖瞳映出渊底景象：三百镇魂钉凌空拼成弑神戟，慕雪琴腹残片正补全最后缺口。
"原来我才是封印你的锁..."她咳出冰晶轻笑，发梢开始凝结霜花。
剑阵降下的刹那，寒螭绫将二人缠成光球坠入深渊。
往生石映出前世画面：凌虚子前身将混元戟刺入朝颜心口，少女的血却逆流进叶尘体内。
慕雪终于看清，那戟刃缺口正是自己琴中残玉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