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便利店玻璃窗后弯腰捡卡片的背影，将少女时代的爱情童话击得粉碎。

当她在广告公司被同事诬陷时，那个在晨光中整理文件的挺拔身影，却用最温柔的坚持为她筑起避风港。

从Z市出租屋飘散的咖啡香，到婚纱店里交叠的双手，顾泽川用十二年等待教会她：真正的爱情，是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第一章 星火九月的梧桐叶簌簌落在琴键上，林小婉第三次按错***时，后台突然传来薄荷糖碰撞玻璃瓶的清脆声响。

"学妹要喝热可可吗？"转身的瞬间，带着雪松香气的驼色围巾轻轻扫过她发梢。

陈宇倚在钢琴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星巴克纸杯，热气氤氲在他金丝眼镜上凝成薄雾。

林小婉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闪着珍珠母贝的光。

"彩排室的空调太冷了。

"他笑着将纸杯塞进她冰凉的手心，指尖相触时若有似地停顿，"听说弹《卡农》的时候，弹错七个音就会召唤守护天使。

"礼堂顶灯在他眸中碎成星星，林小婉耳尖发烫，慌忙低头啜饮。

甜腻的液体滑过喉管，没看见陈宇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半小时前刚结束的赌约对话框——"三天拿下钢琴系小学妹"。

第二章 糖霜2018年平安夜的雪落在丙烯颜料管上，陈宇的画笔扫过林小婉腕间时，沾着松节油的手指在她肌肤上拖出冰凉的轨迹。

"等攒够钱，我们就去冰岛看极光。

"他说话时的白雾凝在她睫毛，结成细小的冰晶。

林小婉蜷缩在陈宇的羽绒服里，看着手腕上渐次绽放的星云。

群青与钛白在皮肤上交缠，他用小拇指蘸取银箔粉点出昴星团："到时候在维克黑沙滩办婚礼，用极光当头纱。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陈宇突然咬开温莎牛顿颜料管。

深红液体滴在她锁骨，他俯身舔舐时说这是"最昂贵的婚纱"。

林小婉没看见他悄悄用手机拍摄特写镜头，对话框备注是"猎物04号"。

"冷吗？"陈宇把她的脚塞进自己卫衣下摆，腹肌的温热透过棉质布料传来。

林小满数着他心跳，没注意他另一只手正在淘宝下单同款星空纹身贴——单价9.9包邮。

三小时后，画室暖气片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林小婉对着浴室镜子擦拭手腕。

星空颜料在水流下晕染成诡异的紫，像极了雷克雅未克冬季的冻疮膏。

门外传来陈宇的轻笑："别费劲了，这是德国进口人体彩绘颜料。

"她摸着发烫的皮肤，突然想起三小时前在天台，有群鸽子惊飞时抖落的羽毛。

陈宇当时捂住她耳朵说"是圣诞老人驯鹿经过"，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楼下小情侣吵架摔红酒瓶的声响。

次日清晨，林小婉在专业课教室醒来，脖颈处还残留着松节油的气味。

业："《仲夏夜之梦》的精灵翅膀缺乏层次..." 她低头看见陈宇凌晨三点发的朋友圈，定位在五道口酒吧街，配图是晃动的威士忌杯，杯底隐约映出红裙女生的GUCCI腰带。

手机突然震动，陈宇的消息浮现在锁屏："宝宝醒了吗？给你带了M记热可可。

" 她转头看见后门玻璃外晃动的身影，他围巾上沾着陌生的柑橘香水味——和她常用的蓝风铃截然不同。

圣诞节当晚，798艺术区的地下画廊里，陈宇将施华洛世奇项链扣在她颈间。

"店员说这是最后一条。

"他轻吻她耳垂，水晶吊坠却突然断裂，滚进暖气片缝隙。

林小婉蹲下寻找时，瞥见他手机屏幕弹出的消息："昨晚的妞够辣，赌约奖金已转你支付宝。

""怎么了？"陈宇扶她起身的动作温柔如初，指尖却在她腰侧掐出红痕。

林小婉望着墙上达利的《记忆的永恒》，扭曲的钟表突然化作他腕间檀木珠，在雪松香里滴答作响。

第三章 裂痕便利店冷柜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林小婉看着玻璃窗外弯腰捡卡片的背影，关东煮纸杯在掌心皱成一团。

陈宇的Gucci钱包在路灯下泛着冷光，那个夹层本该放着他们上周在迪士尼的拍立得——照片里他正帮她擦去嘴角的冰淇淋。

"不是说在实验室赶论文吗？"推门时风铃撞出破碎的声响，热汤溅在手背。

两年来积攒的电影票根从帆布包缺口滑落，《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票面日期还停在他们初夜那晚。

陈宇猛然转身，塞卡片的动作带翻货架。

德芙巧克力噼里啪啦砸在地砖上，他镜片反射的蓝光像毒蛇信子："跟踪我？你以为戴条围巾遮住吻痕就能装清纯？"林小婉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

他湿透的衬衫贴在腰腹，滚烫的唇碾过她肩胛时说"毕业就结婚"，此刻同一条舌头正吐出更恶毒的诅咒："每次接吻都发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未成年。

""支付宝到账500元。

"机械女声从货架阴影里传来。

陈宇弯腰捡起最后一张粉色卡片，二维码在荧光下泛着血色的红："既然你都看到了，不如加入我们？今晚希尔顿2808房..."她抓起滚烫的关东煮杯砸过去，萝卜块黏在他***版AJ上。

陈宇突然暴起掐住她下巴，檀木手串硌得骨头发疼——这是去年七夕她跑遍潘家园淘来的生日礼。

"你以为自己多干净？"他划开手机相册，画室保安老周调整画架的侧脸被恶意截取，"穿露背裙找野男人，当我是瞎子？"记忆闪回三天前的募捐箱。

老周布满老茧的手捏着诊断书，他女儿的心脏手术费还差八万。

林小婉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便利店屋檐下的麻雀。

"你笑什么？"陈宇的香水味混着腥膻的体液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上周他说"实验室通宵"时沾染的味道。

"我笑自己真蠢。

"她扯断颈间施华洛世奇天鹅项链，镀层剥落的内里露出锈迹，"居然相信嫖客会读《霍乱时期的爱情》。

"玻璃碎裂声惊动了值班店员。

陈宇突然攥住她手腕按在收银台，扫码枪红光扫过两人交缠的手指："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私密照发到学院群？"他舔掉她睫毛上的泪珠，"你爸妈看到女儿在床上的样子..."后脑撞上冰柜门的瞬间，林小婉摸到了防狼警报器。

尖啸声划破夜空时，她终于看清他领口残留的唇印——香奈儿丝绒627色号，不是她常用的奶茶色。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宇咒骂着夺门而出。

林小婉瘫坐在满地金币巧克力上，锡纸折射着霓虹灯牌的光，像极了他告白那晚点燃的心形蜡烛。

手机在此时亮起，川的微信验证消息静静躺在通知栏："我是今天在消防通道..." 远处传来重物落水声，她摸到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樱花花瓣——春天早就来了。

第四章 残茧妇科诊所的碘伏味刺得太阳穴发胀，林小婉盯着B超机屏幕上晃动的灰色噪点。

医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比陈宇的更冷，金属器械碰撞声让她想起两年前美术教室，陈宇用裁纸刀划开她素描本的声音。

"自己看结果吧。

"护士甩过来一张热敏纸，转身时马尾辫扫过她锁骨处的红痕——昨夜陈宇掐着这里说"打掉孩子就复合"。

热敏纸上"阴性"二字被手汗晕开，像极了大三那个雨天，陈宇泼在她毕设上的冰美式。

城中村出租屋梅雨季的霉斑在墙角疯长，林小婉蜷缩在二手洗衣机震颤的节奏里。

手机不断弹出陈宇的语音："装什么清高？真当自己是雏儿？"她突然抓起修眉刀冲向浴室，镜面映出后背交错的抓痕——那些被陈宇称作"爱的印记"的伤疤，此刻像爬满背脊的蜈蚣。

刀片触肤的瞬间，楼下传来收破烂的吆喝："旧手机换菜刀——" 林小婉突然想起老周布满冻疮的手，他女儿此刻正躺在ICU等钱救命。

血珠渗出的地方，有只壁虎正吞食蚊虫，断尾在瓷砖上痉挛。

暴雨中的觉醒积水漫过脚踝时，林小婉正抱着诊断书在巷口呕吐。

711便利店的暖光里，穿JK制服的女孩踮脚够货架顶端的蓝风铃盆栽，马尾辫扫落雨滴。

这个动作让她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在福利院火灾中把最后个小男孩推出窗户的瞬间。

"姑娘，要伞吗？"便利店店员递来印着茉莉花的透明伞。

林小婉摇头冲进雨幕，诊断书在怀里融化成纸浆。

她没看见马路对面，顾泽川正将准备送出的伞慢慢收回公文包——那是把印着儿童福利院logo的旧伞。

凌晨三点的重生吹风机轰鸣声盖不住隔壁情侣的争吵，林小婉站在泛黄的浴室镜前。

剪刀擦过耳际的瞬间，二十厘米长发坠落在地，像被斩断的过往。

她给伤口贴上Hello Kitty创可贴，突然发现锁骨处的胎记像极冰岛地图——那个陈宇许诺要带她去的远方。

手机在此刻亮起，银行入账通知显示刚收到的插画佣金。

林小婉把陈宇送的星空项链扔进下水道，金属撞击管壁的声音惊醒了楼道感应灯。

在骤然亮起的白光里，她瞥见窗台裂缝中钻出的野茉莉，沾着铁锈绽放。

第五章 飓风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声里，林小婉闻到了焦糖玛奇朵的甜腻。

她攥着被篡改的报价单冲进消防通道，安全出口绿灯把影子投在"禁止吸烟"标志上，像极了陈宇掐她脖子时墙上的投影。

"林小姐？"低沉的男声从上方传来时，她正用美工刀划破掌心。

血珠滴在报价单"锐科广告"的logo上，晕开成心电图的波形。

抬头看见顾泽川逆光的身影，他腕间积家翻转腕表的反光恰好刺中她瞳孔。

三小时前，晨会投影仪蓝光里，王姐新做的延长甲敲击着咖啡杯："这个月第三次数据错误了。

" 林小婉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那上面还残留着陈宇昨夜发来的彩信——她大学时期在画室更衣的***照。

"听说林组长经常出入妇科诊所呢。

"行政部小周突然亮出挂号单复印件，诊室编号与陈宇威胁她流产的是同一间。

会议室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雪松香，林小婉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便利店店员递来的纸巾也有同样味道。

此刻消防通道，顾泽川单膝跪地的动作带起阿玛尼西装面料的摩擦声，他拆开刚买的便利店创可贴，Hello Kitty图案盖住她渗血的伤口："伤口要逆着皮肤纹理贴，才不容易脱落。

"林小婉触电般缩回手，后脑撞上防火门。

男人腕表滑出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