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婚礼当天，我的亲生妹妹林悦，在我父母的眼皮子底下，
跟着她所谓的真爱——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赛车手，私奔了。化妆间里，
我妈哭得几乎昏厥，死死抓着我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肉里。“汐汐，算妈求你了，
你代替你妹妹嫁过去吧！今天要是让季家丢了这个人，我们林家就全完了！”我爸，
一个向来要强到极点的男人，此刻也红着眼，声音沙哑地恳求：“汐汐，只有你能帮林家了。
你和季辰……你们以前毕竟……”“爸。”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以前的事，
就不要再提了。”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和林悦有七分相似的脸，只觉得无比荒唐可笑。
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女儿，可以为了爱情肆意妄为，
将两家人的颜面和公司的未来弃之不顾。而我，
这个从小被教育要懂事、要顾全大局的大女儿，就活该成为牺牲品，
去填补妹妹捅出来的窟窿。更可笑的是，新郎季辰，是我谈了三年，爱到骨子里的前男友。
三年前，也是我的好妹妹林悦，哭着对我说她对季辰一见钟情，非他不可。
如果我这个姐姐不能成全她，她就去死。于是，我妈劝我：“汐汐，你最大度了，
让让你妹妹吧。”我爸说我：“你是姐姐，照顾妹妹是你的责任。”而季辰，
他在听完我的分手理由后，沉默了许久，猩红着眼问我：“林汐，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亲手把他推开，推到了我妹妹身边。三年来，我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看着他们订婚，
看着他们筹备婚礼，直到今天。我以为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可当季辰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
出现在化妆间门口时，我的心脏还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他的目光越过我痛哭流涕的父母，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三年前的炽热与爱恋，
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浓得化不开的嘲讽。“林叔叔，林阿姨，”他开了口，声音冷得像冰，
“这就是你们林家的交代？”我爸妈羞愧得无地自容，连连道歉。季辰却只是看着我，
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林汐，你还真是你们家的好女儿。三年前为了你妹妹，
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甩了。现在为了你家的生意，又可以心甘情愿地替她出嫁。在你眼里，
我季辰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被你们姐妹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他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我最痛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苦涩，
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季总说笑了。这是一场交易，你我都清楚。你娶谁，
对季家来说，只要是林家的女儿就行。而我嫁谁，对林家来说，
只要能稳住和季家的合作就行。”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感情，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成年人，就不必再提了吧。”我的话，
成功地让他眼中的嘲讽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受伤。但他很快掩饰过去，
脸上重新覆上了一层寒霜。“很好。”他点了点头，转向我父母，“既然是交易，
那就把规矩定好。婚礼照常进行，但是我季辰的妻子，只能是林汐。从今往后，
林悦与我季家再无半点关系。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你们林家最好处理干净，别来脏了我的眼。
”说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妈长长地松了셔气，
仿佛得救了一般。她握着我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汐汐，太好了，季辰同意了！
我们林家有救了！”我看着她喜极而泣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站起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林家有救了。”而我，掉进了另一个地狱。
2.婚礼盛大而空洞。我穿着本该属于林悦的婚纱，挽着季辰的手臂，像个精致的木偶，
走过长长的红毯，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审视。那些宾客们的眼神里，
充满了好奇、同情和毫不掩饰的八卦。“怎么新娘换人了？
不是说季总娶的是林家那个小女儿吗？”“听说是逃婚了，这个是她姐姐，叫林汐，
好像还是季总的前女友呢……啧啧，这关系可真够乱的。”“前女友顶替妹妹嫁过来？
这林家也太会算计了，季总竟然也同意了？看来这商业联姻，真是什么感情都不讲啊。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我的耳朵里。我面无表情，
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身边的季辰，从始至终都维持着完美的笑容，
仿佛一个无懈可击的商业伙伴。只有我，能感觉到他挽着我手臂的手，是多么的冰冷和僵硬。
宣誓的时候，牧师问他：“季辰先生，你愿意娶林汐女士为妻，
无论……”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眸，此刻深不见底。
他停顿了足足有半分钟，久到台下开始出现骚动。就在我以为他会反悔的瞬间，
他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愿意。”那声音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压抑。
轮到我时，我几乎没有犹豫，平静地说了“我愿意”。交换戒指时，他的指尖冰凉，
触碰到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那枚本该戴在林悦手上的钻戒，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大了一圈，空荡荡的，仿佛一个巨大的讽刺。婚礼结束后的晚宴，季辰被一群生意伙伴围住，
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而我，一个人坐在主桌，安静地吃着东西，仿佛一个局外人。
我妈走了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汐汐啊，你看季辰对你多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还是愿意娶你，保全了我们林家的面子。以后你可要好好跟他过日子，多顺着他一点，
知道吗？”我放下筷子，看着她，眼神很淡：“妈，你今天好像特别开心。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道：“我当然开心！你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
我们两家的合作也保住了，我能不开心吗？”“是吗？”我轻轻地笑了，“我还以为，
你是因为终于把我这个碍眼的、总让你觉得亏欠的女儿，彻底推销出去了，才这么开心。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不再看她，起身走向露台。
夜晚的风很冷，吹在我脸上，让我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些。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不用回头，
也知道是谁。那股熟悉的、夹杂着酒气的雪松味道，曾是我最贪恋的怀抱。
“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回味一下胜利的果实？
”季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和尖锐的刻薄，在我身后响起。我没有转身，
只是淡淡地说：“你喝多了。”“我喝多了？”他嗤笑一声，上前一步，从身后环住我。
他的身体滚烫，气息喷在我的耳廓，带着危险的信号，“林汐，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耍了我一次不够，还要再耍第二次。先是把我推给你妹妹，现在又从你妹妹手里把我抢回来。
你是不是觉得，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特别有成就感？”他的手臂收得很紧，
几乎要将我勒断。我没有挣扎，任由他禁锢着我。“季辰，我再说一遍，这是一场交易。
”我闭上眼，声音里透着疲惫，“你得到了一个听话的、能帮你应付长辈和外界的妻子，
我们林家保住了和季氏的合作。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至于玩弄，我没有那个闲心，
也玩不起你季总。”我的冷静和疏离，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猛地将我的身体转过来，
逼我面对他。那双醉意朦胧的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愤怒。“各取所需？
”他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问，“林汐，你敢说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了？
三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山盟海誓，那些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话，全都是假的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让我魂牵梦萦的脸。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用最冷漠的语气说：“季辰，三年前提分手的，是我。
从我提分手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过去了。你现在是林悦的未婚夫……哦不，
现在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只剩下责任和义务，没有感情。”“没有感情？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捏着我下巴的手不断收紧，“好，很好！林汐，这是你说的！
”下一秒，他滚烫的唇狠狠地压了下来。那不是一个吻，而是一个充满了惩罚和掠夺的啃噬。
浓烈的酒气和他的怒火，一起涌进我的口腔，呛得我几乎窒'息。我拼命挣扎，
却被他更用力地禁锢在怀里。直到我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他才猛地松开我，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了一步。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林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既然你想要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
我成全你。从今以后，你最好别对我抱有任何不该有的幻想！”说完，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夜风里，浑身发抖。眼泪，
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季辰，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做交易吗？不，我只是在赎罪。
赎我三年前，因为懦弱和所谓的亲情，亲手推开你的罪。3.我们的婚后生活，
比我想象的还要冰冷。季辰搬进了婚房，但我们分房而睡。他住主卧，我住客卧。
偌大的别墅里，我们就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除了必要的时候，几乎零交流。他早出晚归，
忙于工作。有时候我甚至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人。而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
做起了全职的季太太。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打理这栋空旷的房子，应付季辰的母亲，
偶尔回林家一趟，听我妈对我进行“驭夫之术”的谆谆教诲。季辰的母亲，张岚，
是一个非常强势且挑剔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林悦，觉得她太娇纵轻浮，
配不上她的儿子。现在换成了我，她也同样没有好脸色。她第一次来婚房“视察”，
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她戴着白手套，从玄关的鞋柜，到客厅的茶几，再到厨房的灶台，
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林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季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看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却依然皱着眉，“季辰他从小就有洁癖，
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很高。你既然嫁了进来，就要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能让他分心。
”我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训话，不卑不亢地回答：“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季辰的。
”她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别以为你进了季家的门，就能高枕无忧了。
你妹妹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们林家的人，在我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她尖锐的言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知道，我不能反驳。我是代替妹妹嫁过来的，
本身就理亏。在季家人面前，我只能忍。接下来的日子，
张岚隔三差五就会过来“检查工作”。今天说我做的菜盐放多了，明天说我熨的衬衫有褶皱，
后天又说我养的花颜色不吉利。无论我做得多好，她总能挑出毛病。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从不向季辰抱怨一句。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在他眼里，
我不过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他不会在乎我的感受。然而，我没想到的是，
季辰对我态度的转变，竟然是从一件很小的事情开始的。那天，
季辰有一个很重要的商业晚宴，需要我陪同出席。前一天晚上，他难得地没有加班，
很早就回了家。我正在衣帽间帮他准备明天要穿的西装和配饰。他走进来，靠在门框上，
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眼神复杂。“林汐，你倒是挺快就进入了角色的。”他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ง的讽刺。我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这是我作为季太太的本分。”他沉默了。我将熨烫好的西装挂起来，
又从首饰盒里挑选出与之相配的袖扣和领带夹，一一放好。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过身，
看向他：“季总，还有什么吩咐吗？”他看着我，眉头微蹙，似乎对我的称呼很不满。
“明天晚宴，张总也会去。他妻子出了名的难缠，尤其喜欢在小辈面前摆架子。到时候，
你少说话，跟紧我就行。”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交代道。“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第二天晚宴上，果然如季辰所说，
那位张太太对我百般刁难。她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用一种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我的礼服和首饰，然后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位就是季太太吧？
我怎么记得，之前跟季总订婚的，是林家的二小姐啊？怎么这会儿换成大小姐了？
你们姐妹俩，感情可真好啊，连老公都能换着来。”她的话音一落，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声。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我准备开口反驳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季辰，却突然把我拉到了他身后。他看着张太太，
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张太太说笑了。我季辰的妻子，从始至终，
都只会有林汐一个。”他举起酒杯，对着张总遥遥一敬，“我太太她性子比较内向，
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以后还请张总和张太太多多担待。”他的话，既维护了我的面子，
又不动声色地回击了张太太的挑衅。张总是个聪明人，立刻打着哈哈把话题岔开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季辰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
心里五味杂陈。我以为，他会乐于见到我出丑。晚宴结束后，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片寂静。
快到家时，季辰突然开口：“今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他似乎有些不满我的冷淡，
又补充了一句：“张太太那个人就是嘴碎，你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
”我依然是平静的语气。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林汐。
”他突然叫住我。我回头看他。车内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到他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问：“刚才……为什么不反驳？”我沉默了片刻，
才轻声说：“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我的确是代替我妹妹嫁给你的。这是事实，
没什么好反驳的。”我的坦然，似乎让他更加烦躁。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发出一声闷响。“事实？你觉得这是事实？”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在你看来，嫁给我，就是这么一件让你委屈，
让你需要用‘事实’来承认的耻辱吗？！”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我不明白，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从结婚到现在，他对我一直都是冷嘲热讽，不屑一顾。我以为，
他巴不得我和他撇清关系。“我没有觉得委屈，也没有觉得耻辱。”我看着他，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季辰，我们都很清楚，
这场婚姻是怎么来的。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表现出好像很在乎的样子。
”“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挥了挥手：“算了，你下去吧。”我没再说什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走进别墅，
我没有回客卧，而是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却浇不灭我心里的那团火。季辰，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你说的，这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
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对你抱有任何幻想。现在，我做到了。你为什么，反而不高兴了？
4.那次晚宴之后，我和季辰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冷嘲热讽，
但也没有变得热情。我们之间，多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
待在书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我半夜起来喝水，还能看到他书房的灯亮着。
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也不想问。我只是尽职尽责地扮演好我的角色。每天早上，
在他起床前，准备好早餐和当天要穿的衣服。晚上，在他回来后，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
他胃不好，我就学着煲各种养胃的汤。他喜欢安静，我就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
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我做得越多，他就越沉默。有时候，他会坐在餐桌前，
看着我为他盛汤，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那种眼神，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又像是在审视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陌生人。这种压抑的平静，被张岚的又一次到访打破了。
那天是周末，季辰难得没有去公司，在家里的健身房锻炼。张岚来的时候，
我正在花园里修剪玫瑰。那些玫瑰，是季辰和林悦订婚后，林悦亲手种下的。她喜欢热闹，
种了五颜六色的品种。但我并不喜欢。我把那些杂乱的颜色都清理掉，
只留下了一种——深红色的卡罗拉。那是季辰以前最喜欢送我的花。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家里，总该留下一点，
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张岚看到满园的红玫瑰，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林汐！
谁让你把那些花都拔了的？！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悦悦最喜欢的！”她冲到我面前，
指着我的鼻子质问道。我放下花剪，直起身，平静地看着她：“妈，现在住在这里的人，
是我。林悦她，已经走了。”“你……”张岚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浑身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