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发小的后腰长出紫黑勒痕,当老宅的旧物自动归位,当围墙渗出烧坑的红液,我才知道,泰卦六爻刻痕里藏的不是风水,是爷爷欠了八十年的命债。
1 初爻茅引我叫沈砚,29岁,在上海做设计,三个月前收到爷爷的死讯时,手里还握着客户改了第八版的方案。
村委会的电话打了三次,说爷爷没留遗嘱,老宅只能由我继承,再不回去办过户,就要按无主危房拆了。
我请假回了趟老家,大巴车驶进镇子时,天已经擦黑。
老宅在镇子东头,青砖灰瓦爬满爬山虎,像块浸了水的旧墨。
守宅的忠伯早在门口等,72岁的人,背驼得像张弓,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艾草。
“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他迎上来,眼神直往我身后瞟,像是怕我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老爷临终前交代,这宅子的六爻刻痕动不得,西厢房的门千万别开,不然……忠伯,我知道您迷信,但我就回来办个过户,整理完东西就走。”
我打断他,拎着行李箱往院里走。
正厅的梁上刻着模糊的图案,借着手机光一看,是泰卦的六爻图,乾在下坤在上,刻痕里积着灰,像嵌了层陈年的霉。
当晚我住东厢房,床是爷爷留下的旧木床,铺床单时摸到床垫下硬邦邦的,掏出来是本牛皮日记,封面写着“沈万山记”——是爷爷的字迹。
我翻了两页,全是民国的日期,字歪歪扭扭,只看清“泰卦初爻,茅为引”几个字,后面的纸被胶水粘死了,撕不动。
凌晨三点,我被“沙沙”声吵醒。
不是风吹树叶的响,是草叶摩擦布料的声音,细碎又黏腻,像有人在床边扫地。
我猛地坐起来,手机电筒照向窗户——西厢房的墙角,那堆几十年没管过的干枯茅草,竟泛着层淡绿色的光,草叶舒展着,像刚从地里***的新茅。
我鬼使神差地推开门,院里的月光白得发瘆,照在茅草上,绿莹莹的光更明显了。
我伸手摸了摸,草叶冰凉,指尖沾了点黏糊糊的东西,凑近闻,是股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