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男友和闺蜜的暧昧短信时，我正躺在医院等他的急诊费。“宝宝别闹，
她那张死人脸我早看腻了。”我默默把癌细胞扩散的诊断书塞进口袋。三个月后，
我成了他商业死对头的未婚妻。在他红着眼求复合的夜晚。他的兄弟惊呼：“哥，你被绿了！
”而他的死对头搂着我的腰轻笑：“纠正一下，是她不要你了。”---手机屏幕的光，
暗下去，又亮起。林晚捏着那只冰冷的金属外壳，指尖是褪尽血色的白，微微打着颤。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无孔不入，钻进鼻腔，黏在喉咙口，泛着苦。她刚刚吐过一场，
胃里空空荡荡，只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药水味在翻腾。单人病房的墙壁白得刺眼，
像一张毫无生气的巨脸，冷漠地俯瞰着她。她在等沈修瑾。等他的转账，等他的救命钱，
等他从那个“重要会议”上抽身，施舍一点关注给躺在医院里、可能得了要命毛病的她。
屏幕又一次自动熄灭，映出她模糊憔悴的影子，她不死心，用冰凉的指尖再次点亮。
微信的聊天界面最顶端，还是她几个小时前发出的，石沉大海的消息：“阿瑾，
医生催缴费了，检查结果……可能不太好。”下面，是沈修瑾隔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的，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在开会。”她闭了闭眼，试图驱散心头那股越来越浓的不安，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那个被她置顶，却已经很久没有过真正贴心对话的，
属于苏晴的聊天框。苏晴的朋友圈，半小时前更新了一条动态。没有配文，只有一张照片。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切一块精致的牛排。那手腕上戴着的表，
是林晚熬夜画了无数张设计图，用攒了半年的奖金买给沈修瑾的生日礼物。他当时接到手里，
只是随意地掂了掂，说了句“还行”，便再没见他戴过。照片的角落，
不经意地拍到了对面那人的一小截西装袖口，
以及腕间那颗熟悉的、沈修瑾专属的、她亲自挑选的袖扣。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开会？和她的闺蜜，在高级西餐厅，
切着她送的表对应的手腕下的牛排，这叫开会？一种荒谬的、冰凉的绝望，
顺着脊椎骨一点点爬上来，她颤抖着手，点开通讯录里那个几乎从不主动联系的，
沈修瑾最好兄弟之一，王玮的名字，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王玮，阿瑾……是和你在一起吗？公司最近，
有什么紧急应酬？”电话那头，王玮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油滑和一丝被突然问询的错愕：“啊？
嫂子？瑾哥他……他没跟我一起啊。公司应酬？没听说今天有什么大客户……哦，
不过好像听瑾哥提了一嘴，说晴姐今天心情不好，他陪着出去散散心……”晴姐。散心。
四个字，像四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她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沾满消毒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她不知道。只记得王玮最后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世界在她周围寂静下来，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又空洞的撞击声。她坐在病床边缘，
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砸在冰冷屏幕上的那张照片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光。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轻响。
是沈修瑾。不是转账，不是询问她的病情，甚至不是一句敷衍的安慰。是一条微信语音。
她盯着那个小红点，像是盯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指尖悬在空中，颤抖了许久，
终于重重落下。苏晴娇嗲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先传了出来：“……哎呀，
你别抢我手机呀……”紧接着，是沈修瑾那把熟悉的、曾经在她耳边说过无数情话的嗓音，
此刻却浸透着全然的不耐烦与嫌恶，清晰地穿透了医院的死寂：“宝宝别闹，
她那张死人脸我早看腻了。等她把这次医药费凑出来，我就跟她摊牌。”语音播放完毕。
空气死了一样沉寂。林晚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很久，很久。然后，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伸进病号服的口袋。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她将它拿出来，动作轻缓地展开。诊断意见：胃部恶性肿瘤，考虑伴周围淋巴结转移。
白纸黑字，像命运的判决书。癌细胞扩散。她看着这张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眼泪，
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悲伤都找不到。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荒芜的平静。
她仔细地、小心翼翼地将诊断书重新折好，边缘对齐，折痕压得死紧，然后，
稳稳地塞回了口袋最深处。做完这一切，她掀开身上白色的被子，
拔掉手背上还在输注营养液的针头，血珠瞬间沁出，她看也没看，直接用指尖按住。
穿上那双已经有些旧了的平底鞋，站起身，径直走向病房门口。她的脚步很稳，
背脊挺得笔直。走出医院大门，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拂在她脸上，扬起她枯涩的发丝。
她抬起头，望向城市灰蓝色的、被霓虹灯逐渐侵染的天空，
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拿出手机，
拉黑沈修瑾和苏晴的所有联系方式，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然后，
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询问。“霍先生，”林晚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
“您上次的提议，我考虑好了。”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同意签订协议，
做您的未婚妻。”……三个月后，君悦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炫目的光芒，
空气中流淌着昂贵香槟和香水混合的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是本市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名流云集，星光熠熠。林晚挽着霍霆深的手臂，
出现在入口处时，几乎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原本清瘦的脸颊丰润了些许，勾勒出柔美的线条，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怯懦与苍白，
沉淀出一种从容冷艳的光彩。她颈间戴着配套的翡翠项链，色泽温润，
与她身侧男人矜贵沉稳的气场相得益彰。霍霆深，霍氏集团的掌舵人，
沈修瑾在商场上最强劲，也最忌惮的死对头。他微微侧头，看向林晚的眼神温和，
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呵护，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林晚唇角弯起一抹浅淡而得体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这副琴瑟和鸣的画面，
落在刚刚步入会场、正准备与几位合作伙伴寒暄的沈修瑾眼中，不啻于一道惊雷，
狠狠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林晚？那个三个月前还在医院里，
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等着他施舍医药费的林晚？
那个被他认定早已失去吸引力、甚至看着就心烦的林晚？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穿着这样价值不菲的礼服，戴着那样一看就知绝非凡品的珠宝，
如此亲密地挽着……霍霆深？！她不是应该……应该因为没钱治病，穷困潦倒，
甚至可能已经……一股说不清是震惊、是愤怒、还是被背叛的滔天怒火，猛地窜上他的头顶，
烧得他眼眶发红，理智几乎蒸发。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径直冲到了那对璧人面前。“林晚！”这一声，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和质问，瞬间打破了周遭和谐的氛围。
无数道好奇、探究、甚至带着看好戏意味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霍霆深微微蹙眉，
上前半步，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林晚半挡在自己身后。他看向沈修瑾，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居高临下的嘲讽。“沈总，”霍霆深开口，声音不高，
却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有事？”沈修瑾根本没看他，他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钩子，
死死钉在林晚脸上，胸口剧烈起伏：“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三个月你死到哪里去了？
现在这又是在玩哪一出？傍上新大款了？迫不及待地出来显摆了？！”他的话语粗俗而刻薄，
带着赤裸裸的羞辱。林晚抬起眼，平静地迎视着他。那双曾经盛满对他爱恋和依赖的眸子里，
此刻只剩下冰封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歇斯底里的陌生人。“沈修瑾，
”她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我们早就结束了。”“结束？
”沈修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我同意了吗？！林晚，
我告诉你，我没说结束，你就别想……”他的手，在半空中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截住。
霍霆深的手指如同铁钳，牢牢箍住沈修瑾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沈修瑾瞬间变了脸色，
疼得闷哼一声。“沈总，”霍霆深的声音冷了下去，眸中锐光一闪，“注意你的举止。
晚晚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骚扰她。”未、婚、妻！
这三个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沈修瑾的心口，砸得他头晕眼花，耳鸣不止。
他难以置信地看看霍霆深，又猛地转向林晚，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未婚妻？哈哈……好啊，林晚，你真行！”他嘶哑地低吼，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你他妈早就跟他勾搭上了是不是？在我还傻乎乎给你打钱的时候？
在我还以为你他妈快死了的时候？！你装得可真像啊！你这个……”“沈修瑾。
”林晚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嘈杂的冰冷力量。
她轻轻挣开霍霆深保护性的手臂，上前一步，与沈修瑾近在咫尺。她抬起手，不是攻击，
而是慢条斯理地，替他理了理因为激动而有些歪斜的领带结。动作轻柔，眼神却锐利如刀。
“那份胃癌晚期的诊断书，”她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是我在去医院找你拿钱，却听到你和苏晴躲在消防通道里接吻的那天，拿到的。
”沈修瑾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她知道了？她竟然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那他后面那些敷衍，那些欺骗，
那些在她面前和苏晴的暗度陈仓……她是不是也都……一股彻骨的寒意，
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林晚替他整理好领带，手指轻轻拂过那昂贵的丝绸面料，
像是在拂去什么脏东西。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另外，”她顿了顿，
欣赏着他脸上那副世界崩塌的惨白，补充了最后一句，“你当初创业的第一桶金，那五十万，
不是我借的，是我卖了我外婆留给我唯一的玉镯子，
和我自己没日没夜接私活攒下的所有积蓄。”“这件事，在你功成名就，
觉得我林晚配不上你沈总的时候，我本来打算永远烂在肚子里。”“但现在，我觉得，
让你知道一下，也挺好。”她收回手，后退一步，重新挽住霍霆深的手臂，姿态优雅，
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段再平常不过的社交对话。“我们走吧，霆深。”她侧仰起头，
对霍霆深柔声说道。霍霆深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最终化为全然的维护。他点点头，拥着她，无视僵在原地、面如死灰的沈修瑾，
径直朝着宴会厅前方的主位走去。沈修瑾呆呆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仿佛离他远去。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林晚最后的那几句话，
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的心脏上来回切割，血肉模糊。
癌症诊断书……消防通道的接吻……外婆的玉镯……五十万的真相……他一直以为，
是他厌倦了她，是他甩了她，是他掌控着一切。却原来，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
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自以为是的傻子！她早就抽身离去，甚至找到了比他更强、更狠的靠山，
以一种他望尘莫及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给了他最响亮的耳光！“瑾哥！
瑾哥你没事吧？”王玮和其他几个兄弟见状，赶紧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妈的，
这林晚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攀上霍霆深了！”“就是！这不是明摆着给瑾哥你戴绿帽子吗？
！”“瑾哥，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绿帽子”三个字，像是一根毒刺，
狠狠扎进了沈修瑾最后紧绷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着不远处，
那个依偎在霍霆深身边，巧笑倩兮的女人。她正从一个侍者的托盘里接过一杯香槟，
侧脸在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