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G500碾过结冰的盘山公路，防滑链与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福利院铁门开启时的金属嘶鸣。
副驾驶座的程璐突然按住空调出风口，黑色羊皮手套在暖风里蒸腾起雾气。
"苏晴的香水味渗过来了。
"心理医生的声音像她的听诊器般冰凉，"还是那款玫瑰麝香？
"陆明远的指节在麂皮方向盘上收紧。
倒车镜里，那辆胭脂红的路虎揽胜正在风雪中忽隐忽现，车尾灯在雪墙上投射出暗红的光晕。
他想起七年前法庭外，那位调香师将香水瓶摔碎在台阶上时，飞溅的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十二道虹光。
"这是冬季限定款。
"后座传来衣料摩擦声，苏晴从手袋里取出水晶瓶，"前调是薄荷与松针..."香水瓶随着颠簸滚落，在真皮座椅上划出晶莹的弧线。
程璐俯身捡拾的瞬间，车身碾过暗冰剧烈震颤。
陆明远瞥见她白大褂领口露出的银质吊坠——十字架边缘残留着焦黑刻痕，是当年火灾现场抢救伤员时留下的印记。
"到了。
"轮胎在雪地里犁出五米长痕。
挡风玻璃外矗立着齿轮状环形建筑，十二扇落地窗环绕中央钟楼，如同嵌在雪山里的巨大表盘。
这是他设计的"时光之轮"山庄，此刻却在暴风雪中扭曲成灰白幻影。
作家林夏摇下车窗，风雪立刻涌入车内。
"就像《雪盲》里写的，"她裹紧羊绒围巾，镜片蒙上白雾，"暴风雪里的建筑总像蒙着尸布的死灵。
"众人下车时，律师陈振怀里的牛皮纸袋突然开裂。
泛黄照片雪片般飘落，陆明远看见某张照片角落闪过七年前的程璐——她站在福利院废墟前，背后的焦墙上，十二个粉笔圈正在雨中融化。
"请把手机放进保管箱。
"陆明远推开青铜门，松木香裹着地暖热气扑面而来，"基站被暴风雪..."苏晴的香水瓶再次坠地。
玫瑰麝香在玄关迸裂的刹那，整栋建筑陷入黑暗。
备用电源启动的三十七秒间，陆明远听见手术剪落地的脆响，以及林夏压抑的啜泣——和七年前她在火灾报道直播中突然失声时如出一辙。
应急灯亮起时，墙上的百年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