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小徐青言，是那种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女孩。成绩顶尖，性格安静，
戴着副黑框眼镜，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新来的校花蒋柔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她想抢徐青言唯一的国家奖学金名额，于是开始了一场针对她的、自以为是的“狩猎”。
从借笔记不还，到散播谣言，再到联合班干部搞道德绑架，逼她给全班同学当免费家教。
我气得想找人干架，但徐青言每次都拦住我。她不吵不闹，不解释也不崩溃，
只是安静地看着那群上蹿下跳的小丑。她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堆即将被清理的数据。我以为她是在忍气吞声，直到最后，
蒋柔拿着一份伪造的举报信，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声泪俱下地指控徐青言骗取贫困补助。
我脑子嗡的一声，完了。可徐青言只是推了推眼镜，拿出了一支录音笔。那一刻我才明白，
她不是绵羊，她是手持镰刀的死神。她从不忍耐，
她只是在等一个把所有垃圾一网打尽的机会。1.她说，苍蝇嗡嗡叫不需要理会我叫陈珂，
我发小叫徐青言。我俩的关系，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我妈从小让我多跟她学学，
但我除了抄她作业，啥也没学会的关系。徐青言这人，长相清秀，但不是顶漂亮那种。
常年一副黑框眼镜，万年不变的校服，洗得都有点泛黄了。性格安静，不爱说话，
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看书。在我们学校这种荷尔蒙过剩的地方，她就像一杯白开水，
寡淡无味。所以，当新来的转校生，大美女蒋柔开始找她麻烦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
蒋柔是那种标准的女主脸，长发及腰，说话夹着嗓子，一来就成了我们年级的校花。
她身边永远围着一群男生，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体育生张伟，还有个整天油头粉面的跟班李浩。
第一次冲突，发生在一堂数学课后。老王的课讲得飞快，一堆人没听懂。蒋柔踩着下课铃，
袅袅婷婷地走到徐青言桌前。“青言同学，你的笔记可以借我看看吗？老师讲得太快了，
我都没跟上。”她声音甜得发腻，周围几个男生眼睛都直了。徐青言头都没抬，
从一堆卷子里抽出几张草稿纸。“我没有记笔记的习惯，这些是随手写的思路，很乱，
你可能看不懂。”她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蒋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徐青言说的是实话，她脑子跟计算机一样，
上课基本不记笔记，草稿纸上的东西堪比天书，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懂。但这在蒋柔听来，
肯定就是敷衍。果然，蒋柔旁边的李浩立马跳了出来。“哎，徐青言，你怎么回事？
蒋柔好心问你借，你这是什么态度？”张伟也皱着眉，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就是，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我当时就想站起来骂人。借东西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你们他妈的谁啊？结果徐青言比我快。她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着蒋柔。
“我真的没有笔记，草稿纸也确实很乱。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现在把刚才老师讲的重点，
凭记忆给你复述一遍。”她语气特别诚恳，诚恳到让你挑不出一丝毛病。蒋柔被噎住了，
脸一阵红一阵白。让她复述？那不是显得她脑子更笨？最后她只能挤出一个笑脸：“啊，
不用了，我再去问问别人吧。”说完，就带着她那俩护法灰溜溜地走了。我凑过去，
压低声音说：“你得罪她了。”徐青言“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刷题，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你不怕她以后找你麻烦？”我有点急。她笔尖没停，
淡淡地说了一句：“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叫，你会停下来跟它理论吗？”我愣住了。
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杯白开水，好像不是谁都能喝懂的。2.她说，
谣言止于下一个谣言事情果然像我预料的那样发展了。第二天开始，班里就有了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那个徐青言，看着挺老实的，其实傲得很。”“是啊，
蒋柔那么客气地问她借笔记，她居然理都不理。”“好像还说蒋柔笨，要当场考她呢。
”版本越传越离谱，最后变成了“贫困生徐青言嫉妒校花蒋柔，当众羞辱她”。
我听得肺都要气炸了。这些人是没长脑子吗？还是耳朵自动过滤了事实？
我找到几个传得最凶的，想跟他们理论。“你们当时在场吗？你们知道事情经过吗？
”那几个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大家都这么说啊……”我回头看徐青言，
她还是老样子。上课，下课，刷题，去食堂，回宿舍，两点一线，雷打不动。
好像那些恶意的揣测和议论，都发生在外太空，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她甚至还有闲心提醒我：“你英语卷子错的第三个选择题，是因为混淆了虚拟语气和倒装句。
”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徐青言，你就不生气吗？他们都快把你传成恶毒女配了！
”我把她拽到走廊尽头，压着火气说。她靠在墙上，看着楼下操场上打球的男生，
眼神很平静。“生气有用吗？”她反问我。“有用啊！你得去解释，去澄清，
不然他们就真以为你是那样的人了！”“陈珂，”她转过头看我，目光穿过镜片，
清澈又冷静，“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关心真相，还是只是需要一个饭后谈资？”我哑口无言。
她继续说：“一群无聊的人，在讨论一件无聊的事。我为什么要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去参与他们的无聊？”“那……那就任由他们这么说？”我不甘心。“过几天就好了。
”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说明天会天晴。“为什么？”“因为很快就会有新的谣言出来，
他们的注意力会被转移。”她推了推眼镜，“比如，谁跟谁早恋了，谁考试作弊了。
人的八卦欲，是需要不断更新的。”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她好像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俯视着我们这些凡人的喜怒哀乐，觉得幼稚又可笑。果然，
没过三天，学校里爆出体育特长生张伟为了追蒋柔，把另一个追求者给打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再也没人提什么“笔记事件”。徐青言的谣言，
就这么被一个更劲爆的谣言覆盖了。我坐在她旁边，
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解着一道复杂的物理题，心里五味杂陈。她说的都对。可我就是觉得，
这种清醒，清醒得有点可怕。她不是不在乎，她是从根上就没把那些人当回事。3.她说，
用规则打败潜规则谣言风波过去后，安生了大概一个星期。我以为蒋柔会就此罢手，
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她换了个更高级的玩法——道德绑架。这次出面的是我们班的班长，
王宇。一个官迷心窍的家伙，天天把“集体荣誉感”挂在嘴边，其实就是蒋柔的头号舔狗。
周五班会课，王宇清了清嗓子，走上讲台。“同学们，下下周就是期中考试了。
为了提高我们班的整体成绩，我提议，成立一个学习互助小组。
”底下稀稀拉拉地附和了几声。“这个小组呢，就由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同学，
来给大家义务补课，帮助后进的同学。”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徐青言。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果然，王宇提高了音量：“我们班第一名，徐青言同学，
每次考试都甩开第二名几十分。我想，由徐青言同学来担任这个义务小老师，
是再合适不过了！大家说好不好？”“好！”蒋柔第一个带头鼓掌，
她那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班里其他人，有的事不关己，有的抱着能白嫖学霸指导的心态，
也跟着鼓起掌来。掌声雷动，像一场盛大的逼宫。
王宇一脸得意地看着徐青言：“徐青言同学，作为班级的一份子，为集体做贡献，
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你愿意吗？”他把“责任”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这是阳谋。答应了，
徐青言每天就要凭空多出几个小时的无偿劳动，她自己刷题的时间全没了。不答应？
那就是自私自利，不团结同学，不顾集体荣誉。我急得手心冒汗，不停地给徐青연使眼色。
可她全程面无表情，等掌声停了，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我看到蒋柔嘴角挂着一丝胜利的微笑。“我拒绝。”徐青言开口，声音不大，
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蒋柔的笑容僵在脸上。王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说什么？徐青言，你太自私了！
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班集体？”“班长，你先别激动。”徐青言扶了扶眼镜，
语气平静得像在做学术报告。“首先，根据《中小学生守则》第七条，‘珍惜时间，
合理安排课余生活’。我的课余时间，我有权自主安排，没有义务为任何人补课。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宇。“其次，《班级管理条例》中，没有任何一条规定，
成绩好的学生必须给成绩差的学生补课。班长的职责是服务同学，而不是强迫同学。
”王宇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她还没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看向全班同学，
声音提高了一点。“学习是自己的事。指望别人嚼碎了喂给你，永远也成不了自己的知识。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搞道德绑架，不如多背两个单词，多做一道题。我的时间很宝贵，
你们的时间也一样。”说完，她坐下了。整个过程，她没说一句脏话，没攻击任何人，
只是摆事实，讲道理，引用规章制度。但杀伤力比骂人强一百倍。
她把王宇高高举起的“集体荣誉”大旗，撕了个粉碎，
还顺便把所有想占便宜的同学都教育了一顿。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王宇站在讲台上，
脸一阵青一阵白，像个调色盘。蒋柔气得胸口起伏，眼神淬了毒一样看着徐青言。
我看着徐青言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又开始刷题了。那一刻，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总能那么淡定。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规则就是规则。
想用人情世故、道德绑架这些潜规则来对付她？她会直接拿出规则本身，把你砸得头破血流。
这比吵架，高级太多了。4.她说，固定证据比情绪宣泄重要“义务补课”事件之后，
蒋柔和王宇彻底成了笑柄。但他们显然没打算就此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开始玩阴的。
他们建了一个没有我和徐青言的班级小群。我还是从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哥们那里知道的。
他把聊天记录截图给我看。里面不堪入目。“那个徐青言，就是个书呆子，装什么清高。
”“听说她家特别穷，衣服都穿不起新的，活该被人看不起。”蒋柔在里面虽然没直接骂，
但总是在煽风点火。“哎呀，大家别这么说啦，青言同学可能只是自尊心比较强。
”底下马上有人接话：“切，穷鬼哪来的自尊心。”最恶心的是，他们开始P图。
把徐青言的照片，P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背景上，配上侮辱性的文字。虽然没发到大群里，
但在那个几十人的小群里传得不亦乐乎。我哥们看不下去，才偷偷告诉我的。
我当时血一下就冲到了脑门。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这是网络暴力，是人格侮辱！
我抓起手机就要去找徐青言，让她看这些截图，然后我们一起去找老师，找学校领导！
我冲到徐青言面前，把手机怼到她脸上。“你看看！你看看这帮畜生干的好事！
”我的声音都在抖。徐青言很冷静地拿过我的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截图。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愤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她看得非常仔细，连每张截图的时间，
发言人的ID都一一记下。看完后，她把手机还给我。“知道了。”“就一句知道了？
”我快疯了，“我们得去找老师！必须让他们受到处分！”“找老师，然后呢？”她反问。
“让他们道歉！让他们写检查！开除他们才好！”“他们会说这是开玩笑，会说号被盗了，
会找各种理由。”徐青言的语气像在分析一道数学题，“老师最多让他们不痛不痒地道个歉。
然后呢？他们会变本加厉，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用更恶毒的方式。”“那怎么办？
就这么算了？”我无法理解。“不算。”徐青言从笔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
插到我的手机上。“把所有截图，原始文件，都拷给我。还有，告诉你那个朋友，
让他继续待在群里，以后有新的内容，也第一时间发给你。”“你要这些干嘛？”我愣住了。
“固定证据。”她言简意赅。我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着，把一张张截图分门别类地存好，
甚至还给文件重命名，标注了日期和核心内容。她冷静得像个处理案件的律师，
而不是一个正在被网暴的受害者。我心里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陈珂，
”她做完一切，拔下U盘，看着我，“情绪是最没用的东西。愤怒，只会让你失去判断力。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跟他们对骂，而是帮我收集更多、更完整的证据。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让我心悸的力量。那是一种绝对的理智，
一种不夹杂任何个人情感的、对目标的极致专注。我突然明白了。我以为我在帮她，
其实我只是在宣泄我的情绪。而她，从看到截图的第一秒开始，就已经在布局了。
她不是不反击。她是在等，等一个可以把对方一击致命的时机。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5.她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网络暴力的事情，就像一颗埋下的地雷，
徐青言在等引爆的时机。而蒋柔她们，还在乐此不疲地制造新的麻烦。这次，
她们把主意打到了小组作业上。思修课，老师要求四人一组，完成一个社会实践报告。
这玩意儿不计入期末总分，但会计入平时成绩。分组的时候，
蒋柔异常“热情”地邀请徐青言加入她们组。她们组里，除了蒋柔，就是张伟和李浩。
一个校花，两个舔狗，加一个学霸。这配置，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没好事。
我急着想把徐青言拉到我们组，她却冲我摇了摇头，答应了蒋柔。“青言，你疯了？
这不明摆着是个坑吗？”下课后，我把她堵在墙角。“我知道。”她点头。“你知道你还去？
”“不去，她们会想别的办法。不如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她们想玩什么花样。
”她永远都是这样，选择直面问题，而不是逃避。接下来的两周，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她们小组每次讨论，蒋柔都说“青言你是学霸，你定就好啦”。张伟和李浩就更直接了，
“我们负责跑腿，动脑子的事交给你了”。然后，三个人就心安理得地消失了。调查问卷，
徐青言一个人设计的。数据分析，徐青言一个人做的。报告撰写，还是徐青言一个人。
我好几次看到她晚上在教室留到很晚，一个人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我气不过，
跑去跟她说：“你别管他们了，你就做你自己的部分，到时候跟老师说清楚！
”她摇摇头：“一个小组，成绩是一体的。我不想因为他们，让我的平时分受影响。
”“那你这不是便宜他们了吗！”“不会的。”她看着电脑屏幕，
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交报告的前一天晚上，
她终于完成了那份长达三十页的报告。蒋柔三个人跟幽灵一样出现了，围着她，
嘴上说着“辛苦了”，手上已经准备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了。“等一下。”徐青言开口了。
她从书包里拿出另外三份打印好的文件，分别递给他们。“这是什么？”蒋柔一脸疑惑。
“这是你们三个人的任务。”徐青言说，“报告我已经写完了，
但里面引用了大量的文献和数据，需要核对和标注。这份是蒋柔的，
核对所有引用论文的出处。这份是张伟的，核对所有数据的准确性。这份是李浩的，
负责排版和格式调整。”她指着报告说：“我已经把需要核对的地方都用红笔标出来了，
大概两百多处。你们今天晚上加个班，明天早上之前应该能做完。”三个人都傻眼了。
李浩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么多？我们不会啊！”“不会可以学。
”徐青言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把参考资料和教程都附在后面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次学会了，下次你们就可以自己写报告了。”她说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起书包。
“报告的电子版在我这里，明天早上八点，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完成了自己的部分，
我们就一起署名提交。如果没完成……”她顿了顿，推了推眼镜。“那这份报告，
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蒋柔三个人，
对着那三份天书一样的文件，面面相觑，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我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学楼，
心里那叫一个痛快。高，实在是高。她没有吵，没有闹，甚至都没有指责他们一句。
她只是用最专业、最无法反驳的方式，把他们该做的工作，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要么，
你们就通宵卖命。要么，你们就滚蛋。这选择题，做得真他妈漂亮。6.她说，
别用你的价值观来衡量我小组作业事件，最终以蒋柔三人通宵赶工，
交上来一份狗屁不通的核对报告而告终。徐青言也没为难他们，把他们的名字签上，
交了上去。但从那以后，蒋柔看徐青言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期中考试临近，
学校开始评选这一年度的国家奖学金。名额只有一个，奖金五千块。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
这笔钱可能就是几件新衣服，几顿大餐。但对于徐青言，我知道，
这可能是她接下来半年的生活费。她的申请材料，无论从成绩还是家庭情况来看，
都毫无悬念是第一人选。公示名单贴出来那天，徐青言的名字排在第一个。我比她还激动，
拉着她要去庆祝一下，去吃顿好的。她摇摇头，说：“公示期没过，一切都还有变数。
”我当时觉得她太谨慎了。现在回想起来，她不是谨慎，是预判。公示期的第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