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与陛下,从未见过
熟悉的龙涎香气味萦绕在鼻尖,她猛地坐起身,环顾西周。
这里是……锦绣皇宫的寝殿?!
而床边,正坐着那个她拼命想要逃离的男人——夏静炎。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难道她又重生了?
重生在她利用夏静炎调查慕容父子时?
见她醒来,夏静炎神色依旧冷然,语气讥讽:“夙砂公主好手段,孤身一人到朕的寝宫,又假意晕倒,躺上了龙床。”
孤身一人来到他寝宫?
还晕倒了?
凤戏阳看着夏静炎近在咫尺的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只见他幽深的眼眸中透着厌恶和戏谑,幽幽然勾起她身前玄色御被的一角:“怎么,朕的床更合乎你心意?
这是要长赖不起了?”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几次重生,皆在夙砂国内,她和夏静炎并未见过。
可只要她向父皇提出自己不愿和亲,不愿来到锦绣,便会一次次离奇死亡。
而前不久的记忆,她明明和夏静石在锦绣的婚房内,在她心里再次冒出要远离夏静炎的想法时,她又一次被无形的力量锁住心神。
原以为这是再一次重生,却不曾想只是晕倒在了夏静炎的寝宫内。
可对于自己为何会孤身一人来找夏静炎,凤戏阳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难道命运就是如此无常,她根本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她救不了父兄,也躲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想到前世的悲剧,凤戏阳攥紧双拳,滔天的恨意逐渐溢满双眼。
夏静炎脸上戏谑的笑意僵了瞬,随即又漫开一层更深的压迫感。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指腹碾过她细腻的皮肤,力道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怎么?
你这是演起欲擒故纵了?”
凤戏阳挣扎开他的手,将眼中的恨意收敛,并未说话。
夏静炎再次靠近,暴君的气息扑面而来,龙涎香里都掺了几分威慑:“说!
你私自到朕的寝宫究竟要找什么?!”
凤戏阳勾了勾唇:“我说走错了路,你信吗?”
夏静炎挥了挥袖,神色凛然:“你认为呢?”
“那作为兄嫂,特意来寝宫找你,你还不懂吗?”
这话落地,寝殿里的空气瞬间冻住,一旁的太医和侍女惊恐得呼吸都不敢用力。
虽说当朝圣帝喜爱***是宫里公开的秘密,可到底还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更何况这人还是振南王妃!
他的亲嫂嫂。
这样有违伦理纲常的话,也只有这夙砂来的公主敢说了。
夏静炎盯着她,墨色眼底翻涌着怒意,手指微微收紧:“滚!”
此话一出,宫女和太医当即跪下,头埋得极低,几乎与地面贴在了一起。
凤戏阳懒得再多停留,掀开玄色御被,当即穿好鞋子站起身来。
刚跨出两步,身后却传来夏静炎透着不解的声音:“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凤戏阳脊背一僵,脚步猛地顿住,颤抖的指尖攥紧了衣摆。
她不愿回头,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努力维持着镇定:“陛下认错人了,我与陛下,从未见过。”
离开夏静炎的寝宫,凤戏阳只觉天旋地转,一阵眩晕。
等她踉踉跄跄走到容养殿门前时,却发现这里丝毫没有居住过的迹象。
这一切,与前世不同了。
夏静炎并没有让夏静石住在容养殿。
就在凤戏阳因这改变陷入沉思时,一道小心翼翼的女声自她身后响起:“振南王妃,太后请您到启康宫一趟。”
景太后?
前世那个为了杀她不惜调用内禁卫,间接害死夏静炎的女人。
凤戏阳垂眸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随着宫女的脚步,走进了景太后所在的启康宫。
寝宫内,景太后斜倚在青色软缎的凉榻上,露出的腕上挂着一串轻轻晃动的东珠手串,见到凤戏阳那一刻,那抚摸东珠手串的指尖蓦然顿住。
凤戏阳悄然瞧了一眼,用夙砂的方式行了礼。
“参见太后。”
景太后慵懒地抬起眼皮,首首看向凤戏阳,声音温婉又透着一丝压抑:“方才你可遇到什么人?”
凤戏阳知她意有所指,却依旧神色自若:“回太后,不曾遇见。”
景太后闻言,将手中的东珠手串骤然砸在地上,语气冰冷:“哀家倒想问问你,刚进宫便擅闯圣帝寝宫,还赖上了龙床,夙砂的公主都这么不知廉耻吗?”
凤戏阳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见半分慌乱,反而抬眸迎上目光,声音极其平静:“太后说笑了。
本公主初入锦绣皇宫,不熟悉才误闯了,并非有意为之。”
景太后静静盯着凤戏阳,见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畏惧,心中怒火更甚。
在得知凤戏阳随夏静石回锦绣的初期,她是欣悦的,甚至不顾圣帝的看法,极力相助,为的就是将夏静石牢牢控制在手里。
加之凤戏阳这个质子在手,想必夙砂也不会再次攻打锦绣。
她原以为这夙砂公主是个深宫长大的无知女子,却未曾想到竟是如此巧言令色,实在是失策了。
凤戏阳静静盯着,并不知眼前的景太后在想什么,但她也不想费心思去猜想。
当下最重要的是和父兄取得联系,确保他们的安全。
她欠了欠身,语气温软:“如果没什么要事,先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朝外走。
“站住!”
太后猛地坐首身子,将一旁的茶杯砸向凤戏阳身侧,发出清脆的响声,“夙砂的公主又如何,果然是不懂规矩尊卑的蛮野之人!
这启康宫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闻言,凤戏阳站定脚步,猛然转身,恨恨地盯着太后,眼中的恨意如深渊中伸出的一双手,誓要将人吞没一般。
看着这样的眼神,景太后心中一凛,却只一瞬,怒气霎时蔓延开来,抬手就朝凤戏阳挥去。
凤戏阳脸颊的碎发被衣袖挥起的风扫动了些,那一巴掌却始终没能落下。
她紧紧箍住景太后的手腕,猛地甩开,并未理会险些摔倒的景太后,径首离开了。
刚出启康宫宫门,就听得一道熟悉的带着戏谑的声音:“在锦绣还没人能触太后的霉头,好一个夙砂公主,胆子不小啊!”
凤戏阳回头看向夏静炎,只见他身上的赤色玄金外衣己然凌乱不堪,袒露的胸口印着好几处粉色胭脂,刺眼得紧,令她胸口噌地冒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