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奶茶西施
他刚处理完肩上的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墨色常服。
“主子，属下失职，让人惊扰了您。”
暗卫首领跪地请罪。
楚代亦把玩着手中一枚小小的、沾了点木薯粉的耳饰——那是刚才纠缠中，从那胆大包天的女人身上勾下来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冰冷的弧度。
“查清楚那女子的身份了？”
“回主子，是丞相府那位不起眼的庶女，姜也。”
“姜也……”楚代亦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丞相府的庶女，深夜出现在那种地方……有趣。”
他想起那双在极度恐惧中，依旧强作镇定，甚至敢朝他扬粉末的眼睛。
明明怕得要死，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盯着她。”
他淡淡吩咐，“本王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经历了那夜的惊魂，姜也更加迫切地想要拥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她加快了开店的步伐。
她在一个不算繁华但人流尚可的街角，租下了一间极其偏僻、租金低廉的小铺面。
店铺简单打扫布置，挂上手写的“禾也茶饮”招牌，又购置了最基本的锅碗瓢盆和原料。
开业前一天晚上，姜也对着春禾，也是对自己打气：“春禾，从明天起，我们就要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开业当天，没有鞭炮，没有花篮，只有主仆二人忐忑不安地站在柜台后。
姜也深吸一口气，拿出前世在奶茶店打工练就的嗓门和亲和力，开始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禾也茶饮开业大吉！
独家秘制，香甜可口，不好喝不要钱！”
新颖的吆喝方式吸引了一些路人驻足观望，但看到卖的是从未见过的“茶饮”，大多犹豫不决。
姜也早有准备，她将提前准备好的试喝杯摆出来。
“免费试喝！
免费试喝啦！
尝过再说好不好！”
免费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很快，就有人好奇地拿起小杯品尝。
“咦？
这味道……好奇特！”
“甜甜的，还有奶香？”
“不错不错，清爽不腻口！”
好评渐渐多了起来。
姜也趁热打铁，介绍了主打的三款饮品：基础款奶茶、青梅奶茶，以及一款利用时令水果做的简易果茶。
价格定得亲民，比茶楼的茶便宜，又比普通糖水有特色。
第一天营业，虽然顾客不算多，但几乎每个尝过的都成了回头客，甚至有人当场买了好几杯带走。
姜也看到了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天不亮就溜出府，和春禾一起备料、煮茶、调饮。
她不仅保证口味，更注重服务和卫生。
笑容永远挂在脸上，嘴甜会说话，偶尔还会根据客人的特点说上一两句俏皮的“脱口秀”，逗得客人哈哈大笑。
“禾也茶饮”和它那位笑容甜美、说话有趣的老板，渐渐在这条街上有了名气。
有人开始叫她“奶茶西施”。
生意一天天好起来，虽然辛苦，但看着钱匣子里逐渐多起来的铜钱和碎银子，姜也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首先是一些同行茶楼的质疑和打压，散布谣言说她的奶茶“来路不正”、“用了不干净的东西”。
对此，姜也选择正面回应。
她当众演示部分制作过程，强调原料新鲜、制作干净。
甚至搞了个“透明厨房”的概念，让顾客能看到部分操作。
谣言不攻自破。
接着，是地痞流氓的骚扰。
这天，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堵在店门口，嚷嚷着要收“保护费”。
“小娘子，生意不错嘛？
在这条街上做生意，懂不懂规矩？”
为首的地痞斜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姜也。
春禾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住姜也的衣袖。
姜也心里也害怕，但她知道，对这种恶势力退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甚至挤出一丝笑容：“几位大哥，小店刚开张，小本经营，实在没什么余钱。
不如这样，我请几位大哥每人喝杯奶茶，解解渴，就当交个朋友？”
“谁跟你交朋友！”
地痞头子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震得碗碟乱响，“少废话！
拿钱来！”
周围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却没人敢上前。
姜也眼神微冷。
她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
她悄悄握紧了藏在柜台下的、那根用来搅动奶茶的长木勺。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普通布衣、面容冷峻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外围。
他看起来并不华贵，但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眼神扫过那几个地痞，让他们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姜也认出了他。
是最近偶尔会来买奶茶的一位熟客，总是沉默寡言，每次都是买完就走，从不逗留。
地痞头子显然也感觉到了来人不一般，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谁啊？
少多管闲事！”
凌云起没有理会他，目光首接看向姜也。
姜也福至心灵，立刻说道：“凌公子，这几位大哥可能是误会了，想跟我聊聊生意上的事。”
凌云起的目光再次转向地痞，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聊完了吗？”
地痞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互相使了个眼色。
他们只是欺软怕硬，眼看这女子似乎有靠山，而且这人看起来不好惹，便撂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多谢公子解围。”
姜也真诚地道谢。
凌云起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像往常一样，买了杯奶茶，付了钱，转身离开，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姜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激，也觉得这人真是……酷得可以景王府。
暗卫正在向楚代亦汇报。
“……姜姑娘的店铺近日生意不错，还被大家称为‘奶茶西施’，虽有些小麻烦，但都被她自行化解了。
前日有地痞滋事，恰逢镇北将军路过，出面解了围。”
楚代亦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凌云起？”
他眉梢微挑，“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凌将军似乎对姜姑娘店中的饮品颇为青睐，偶会光顾。”
楚代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凌云起那个闷葫芦，居然会喜欢那种甜腻腻的东西？
“奶茶西施？”
他嗤笑一声，语气却带着几分玩味，“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