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抱着素描本穿过林荫道时，教导主任的怒吼正从二楼办公室破窗而出。
"转学第一天就敢顶撞老师！
顾南川你以为这还是你们私立学校？
"少女驻足抬头，看见逆光而立的少年单手插兜倚在窗边，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钢笔，金属笔帽在阳光下划出细小的银河。
"我只是说，"清冽的声线裹着几分慵懒，"您领带和西裤的颜色实在不搭。
"教导主任的咆哮声中，夏栀慌忙躲到银杏树后。
素描本翻到最新一页，炭笔在粗粝的纸面游走。
少年的轮廓逐渐清晰：微扬的下颌线，垂落的额发，还有被阳光镀成琥珀色的眼瞳。
"同学，你画我？
"夏栀手一抖，铅笔在少年颈侧划出突兀的痕迹。
顾南川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如同他方才转笔的弧度。
银杏叶打着旋落在他肩头，又被风卷到夏栀的素描本上。
"对、对不起！
"夏栀慌乱合上画册，马尾辫扫过泛红的耳尖，"我是美术生，习惯随手......""能给我看看吗？
"顾南川弯腰捡起飘落的银杏叶，指节擦过她手背时带着初秋的凉意，"作为肖像权使用费，这个归我。
"他晃了晃夹在指尖的金黄叶片。
画册被撞落的瞬间，夏栀听见胸腔里蝴蝶振翅的声音。
少年俯身时松木香若有似无，修长手指划过她匆忙遮掩的速写——画面右下角，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小字：他的眼睛像融化的太妃糖。
美术教室的纱帘被暮春的风掀起，夏栀望着画布上干涸的群青色出神。
自从上周顾南川在速写本扉页画了只叼着画笔的猫，她的水彩颜料总会莫名其妙地混进其他颜色——比如此刻调色盘里那抹突兀的玫瑰红。
"同学，你颜料洒了。
"玻璃窗被叩响的瞬间，夏栀手肘撞翻洗笔筒。
顾南川单手撑着窗台翻身而入，浅灰色卫衣蹭上斑驳的钴蓝色，衣摆扫过她来不及缩回的指尖。
"这是第三次了。
"夏栀攥紧浸透的袖口，水珠顺着睫毛滚落，"上周弄脏我速写本，前天打翻松节油......""所以来赔罪。
"顾南川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