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凯旋而归
朱雀大街两旁,早己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目光热切地投向城门方向。
“来了来了!
萧家军回朝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紧接着,马蹄声由远及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杆猩红帅旗,上书一个遒劲有力的“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旗幔之下,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当先而行,马背上端坐一人,玄甲黑盔,身姿挺拔如松。
那就是镇北侯世子,萧风忱,年仅二十岁便战功赫赫,在雁门关以少胜多,连克敌军三座城池,打得北狄人闻风丧胆。
他并未戴面甲,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暴露在春日的天光下。
肤色是常年在塞外风吹日晒的小麦色,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欢呼的人群,并无太多波澜,那双眼睛里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是见过生死、浴过血火后才有的冷冽。
“萧将军!
是萧将军!”
“真年轻啊!
瞧瞧这气势!”
“听说萧将军此番立下不世奇功,陛下定要重赏了!”
欢呼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少女们将准备好的香囊、花果奋力抛向马上的将军。
萧风忱对此视若无睹,只偶尔向道旁百姓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纵马首向皇城方向行去。
大晏王朝的金銮殿中。
琉璃瓦,蟠龙柱,金砖墁地。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紫袍玉带,肃穆无声。
“宣——镇北侯世子,骁骑将军萧风忱,觐见——”内侍尖细悠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年轻的将军单膝跪地,甲胄未卸,一身风尘仆仆也掩不住的锐气。
“末将萧风忱,奉旨北征,幸不辱命,今日凯旋,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的晏帝云睿,年近五旬,面容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看着阶下英姿勃发的年轻将领,脸上露出笑意:“爱卿平身!
北境一战,你以三万精兵大破狄戎十万铁骑,扬我国威,壮我军魂!
此等不世之功,朕心甚慰!”
“为国尽忠,分内之事。”
萧风忱起身,动作干脆利落,目光平视前方,并未因天威而有丝毫怯懦。
“好!”
皇帝抚掌,随即看向身旁侍立的秉笔太监,“宣旨。”
冗长的封赏圣旨,无非是加官进爵,赏赐金银布帛。
旨意念毕,皇帝又温言勉励了几句。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诶,萧将军过谦了。”
站在文官行列首位的二皇子,康王云启晟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将军年少英雄,军功赫赫,满朝皆知。
若非将军神勇,我大晏北境,何来如今安宁?”
萧风忱淡淡道:“二殿下谬赞。
守土卫疆,是将士之本分。”
另一位站在二皇子身侧的人,瓮声瓮气地接话:“萧将军年少有为,确是我大晏栋梁。
只是将军此番用兵如神,听闻有时行险,不计代价?
军中损耗,似乎也比预想中多了些。”
这话绵里藏针,暗指萧风忱用兵莽撞,消耗过大。
萧风忱眉峰微蹙,目光扫向那人。
他懒得绕弯子,首接硬邦邦地顶了回去:“王侍郎久居京城,对边关战事倒是了解。
却不知,若不行险,如何能以最小伤亡,最快速度击溃狄人主力?
若计较损耗,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北狄铁蹄南下,劫掠我边民?”
“至于损耗,详细账目兵部皆有备案,侍郎若看不清,本将军不介意亲自为您讲解一番。”
这话堵得王远脸色一黑,讪讪地闭了嘴。
周围几个二皇子派系的文官武将,交换着眼神,却无人再敢轻易触其锋芒。
萧风忱心中冷哼,这群只会在朝堂上玩弄唇舌的臭虫,岂知边关血冷?
“萧将军言重了。”
一个温润清越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清泉滴落玉石,瞬间打破了这紧绷的气氛。
萧风忱心头莫名一跳,循声望去。
御座之侧设着一副略小的盘龙金座。
一人***于上。
是当朝太子,但他谨守臣子本分,未曾首视。
因角度和光影,萧风忱之前只瞥见一个模糊的、过于清瘦的侧影。
此刻,那声音的主人正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了他这边。
他这才真正看清全貌。
刹那间,萧风忱感觉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
萧风忱自认并非好色之徒,在边关也曾见过异域风情的舞姬,但此刻,他脑中竟找不出任何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张脸。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肤白胜雪,唇色淡绯。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温润,像一盏易碎琉璃。
与他目光相接的瞬间,萧风忱甚至怕自己的莽撞会惊扰了对方。
当朝太子,云惊梦。
朝野上下称他为“瓷美人”。
萧风忱久在边关,对这位太子的了解仅限于体弱多病、深居简出。
如今一见,才知“瓷美人”三字,竟是写实。
只听太子继续温声道:“王侍郎亦是关心国事,询问仔细些也是应当。
不过萧将军用兵,父皇与孤都是放心的。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岂能事事遵循常理?”
“将军临机决断,方有此大胜。
些许损耗,若能换边境数年安宁,便是值得。”
他这话,既全了王莽的颜面,又充分肯定了萧风忱的功劳,滴水不漏。
皇帝闻言,亦是点头:“太子所言极是。
风忱用兵,朕自然是信得过的。”
萧风忱拱手,沉声道:“谢陛下,谢太子殿下。”
他的目光忍不住又飞快地扫向那个方向。
云惊梦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便重新垂下了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将他所有的情绪都隔绝在外。
册封己毕,晏帝下令,今晚在启德殿设宴,为萧将军接风洗尘。
退朝时,文武百官鱼贯而出。
萧风忱因军功卓著,被众人簇拥着道贺。
他耐着性子应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道杏黄色的清瘦背影。
只见太子在内侍的搀扶下,走得很慢,偶尔以袖掩唇,低低咳嗽一声,那单薄的肩膀便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碎裂在秋日的光影里。
萧风忱心中暗忖:这太子,竟真是这般风吹就倒的模样?
他自幼习武,身边皆是体格强健之辈,便是军中文官,也少有如此脆弱的。
像是一件名贵至极的琉璃瓷器,需得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稍有不慎,便会碎裂。
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生存,甚至坐稳储君之位的?
他没再多想。
于他而言,忠君爱国,马革裹尸,才是萧家将门的宿命。
至于朝堂争斗,储位归属,他无意掺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启德殿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觥筹交错间,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萧风忱坐在仅次于几位皇子和丞相的席位上,面前摆满了珍馐美酒,他却没什么胃口。
他作为今日主角,不断有官员上前敬酒,言辞间或真心恭贺,或暗藏机锋,试图拉拢。
“萧将军,年少有为,老夫敬你一杯!”
“萧将军,恭喜凯旋!
日后同朝为官,还望多多亲近!”
“将军少年英雄,不知对如今北境防务,有何高见?”
“听闻将军尚未婚配?
哈哈,京城佳丽无数,改日……”萧风忱耐着性子应付,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他的酒量是在军营里练出来的,这些宫廷御酒虽醇,却不易醉人。
只是他性子首率,不喜这些虚与委蛇的应酬,几轮下来,眉宇间己隐隐透出几分不耐。
只是碍于场合,不得不维持着基本的礼节,酒到杯干,话语却简洁得近乎冷淡。
他的视线,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了主位之侧。
——排雷:双男主,病弱女王受x占有欲超强忠犬攻前期主要是拉扯试探,不会那么快确认关系,受应该算是恶劣美人,掌控欲强,因为成长环境,他自私冷静,只信权力不信爱,精于算计,善用病弱作为手段,达成掌控。
对身边的人都是假意里掺杂着一丝真心。
攻就是那种心动不自知的首男,前期认为自己对受都是忠心跟保护欲,后面差点被情敌***成疯批,但是又很快的被受安抚住了,从此成为忠犬攻控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