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成死人文学真千金时,故事已近尾声。真千金被逼成精神病,
假千金正享受着全家宠爱。按照情节,我死后,他们开始爱我,他们开始想起我的好,
他们悔恨万分,他们痛哭异常.....可是死人文学,死的不一定是我啊。死人文学,
除我之外都得死。1意识如同沉溺于万米深海,在漫长的窒息后,终于挣扎着冲破水面。
第一个席卷而来的感知是冷。刺骨的寒意,仿佛冰水正顺着脊椎缓缓注入,冻结血液,
凝固思维。紧接着,各种声音与气味便蛮横地挤占了所有感官。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到刺鼻,
与排泄物的骚臭、食物馊败的酸腐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耳畔是医疗仪器持续不断的低鸣,远处传来几声嘶哑而不成调的尖叫,
混合着铁门重重关上的“哐当”巨响,一下下凿击着脆弱的鼓膜。我费力地掀开眼皮。
视线混沌了许久,才勉强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那种毫无生气的惨白,
看得人心慌。身下是硬得硌人的床板,铺着的床单粗糙不堪,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手腕与脚踝处传来被皮革束缚带死死勒紧的钝痛,稍一动弹,摩擦的刺痛感便清晰传来。
——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一认知浮现的瞬间,属于另一个灵魂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流,
裹挟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汹涌地冲溃了我的意识堤防。姜晚。这是这具身体的名字。
一个被抱错的豪门真千金,半年前才从底层被寻回。原以为是一场美梦的开端,却不料,
是踏入了由至亲之人精心编织的地狱。父母嫌她粗鄙上不得台面,
兄长厌恶她夺走了假千金姜琳的关注,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更视她为横亘在他与姜琳爱情之间的最大绊脚石。他们所有人,
都将偏爱毫无保留地给予了那个假千金,姜琳。在姜琳一次次不动声色的陷害与挑拨下,
姜晚成了善妒、疯癫、心思恶毒的代名词。最终,她被她的亲生家人,
联手送进了这所号称“精英疗养”,实为人间炼狱的精神病院。在这里,护士的肆意虐待,
院长的“特殊治疗”,
以及其他被药物控制的“病人”无意识的攻击……无数记忆碎片凌乱而尖锐,
充满了绝望的呐喊与无声的哭泣。最终,那个名为姜晚的女孩,
她的灵魂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彻底碎裂、消散了。而故事的原情节,在她死后,
她的家人们才会幡然“醒悟”,悔恨万分,抱着她的骨灰盒上演一出出情深意切的追悔戏码,
成就一段经典的“死人文学”。真是……可笑至极。我轻轻动了一下被束缚的手指,
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这具身体异常虚弱,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肌肉萎缩,
体内还残留着多种镇静药物的痕迹。但,没关系。我,不是姜晚。在我的世界里,
我曾是打破人体极限,以武入道的巅峰强者。区区束缚带,区区药物,困不住我。意念微动,
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气流,自丹田深处被唤醒,如游丝般开始沿着干涸枯竭的经脉,
缓缓运转。气流所过之处,麻痹的神经开始苏醒,萎缩的肌肉纤维被重新激活,
蕴藏在细胞最深处的微末力量,被一丝丝撬动、汇聚。“咔嚓。”手腕处的皮质束缚带,
应声而断。紧接着是另一只手腕,然后是脚踝。我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骨骼发出连串令人牙酸的清脆爆鸣。一股久违的、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正逐渐回归这具陌生的躯壳。2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身材壮硕的女人推着配药车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厌倦与残忍的漠然。“哟,今天醒得挺早啊,23号。
”她瞥了我一眼,熟练地拿起一支针剂,弹了弹针管,排掉空气,“该打针了,
让你好好‘安静’一下。”是刘护士。记忆里,
这个女人尤其“偏爱”照顾姜晚——注射超量药物、掐拧、言语羞辱,都是家常便饭。
原主最后的精神崩溃,她“功不可没”。她粗鲁地抓起我的胳膊,用酒精棉球胡乱擦了擦,
针尖闪着寒光就要刺下。就是现在。我手腕一翻,快如闪电,反而扣住了她的手腕。
在她惊愕的目光尚未凝聚前,五指猛地收紧——“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病房里炸开。刘护士的嘴猛地张开,剧痛的惨叫还未冲出喉咙,
我的另一只手已如铁钳般扼住她的脖颈,毫不留情地一拧!“呃……”她双眼瞬间凸出,
瞳孔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即光芒迅速黯淡,身体软软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我甩开她的手,像丢开一件垃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力量,虽不及前世万分之一,
但在这个世界,似乎也够用了。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刚才的动静已引起了注意。
“怎么回事?”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是王院长。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刘护士,脸色骤变,指着我厉声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这个疯子!
快!来人!给她上束缚衣!加大量镇静剂!”疯子?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意。目光扫过配药车,上面有一支用来记录的钢笔。
在他按下对讲机呼叫保安之前,我动了。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在他惊恐放大的瞳孔倒影中,
我拿起那支钢笔,毫不犹豫地、精准地,将笔尖插进了他的右眼眶!“噗嗤!
”轻微的入肉声响起。王院长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我拔出钢笔,带出几滴混着玻璃体与血液的粘稠液体,
随手扔在他的尸体旁。“精神病杀人不犯法,是吧?”我轻声自语,
仿佛在确认这条有趣的规则。“这还真是……太好了。
”走廊外已然传来更多嘈杂的脚步声与呼喊。我没有理会,
径直走出了这间弥漫着污秽与死亡的病房。3信步于长廊,
我逐一寻回了所有曾折磨过原主的人。拳、脚、肘、膝……身体的每一处关节,
都化作最致命的兵器。没有花哨的招式,唯有最简洁、最高效的杀戮。
骨骼碎裂的闷响、压抑的痛哼、凄厉的惨叫,与飞溅的温热液体,在这惨白廊道里,
共同谱成一曲死亡的交响。我所经之处,再无一个活口。非我心狠,只因我清楚,
留在此地的“医护人员”,有一个算一个,手上皆沾满罪孽。他们假“治疗”之名,
行虐待之实,将一个个被家族遗弃的“麻烦”折磨至形销骨立。原主,不过是其中之一。
清理完闻声而来的杂鱼,我迈向医院深处那些封闭的囚笼。用从院长身上取得的钥匙,
一扇一扇,开启沉重的铁门。门内关着的人,大多眼神空洞,蜷缩于阴影。
亦有充满攻击性的,在我开门的瞬间扑来,被我一指点中穴道,软倒在地。
我找到了记忆里的那几位“熟人”。被后母构陷、被生父厌弃,
送来此地理智的豪门长子;遭丈夫与挚友联手背叛,公司被夺,
被诊断为“偏执型精神病”的女强人;还有数个遭遇相仿,被家族当作弃子的男男女女。
他们的境况比原主稍好,至少神智尚存,只是被药物与折磨磋磨得不成人形。
我略费了些功夫,引动内力为他们梳理紊乱气血,逼出部分沉积药毒。
名为秦戈的长子最先彻底清醒。他环顾满地狼藉与尸身,目光最终落于我身,
眼中尽是极致的震惊,与一丝野火重燃的亮光。“能走么?”我问。他颔首,挣扎起身,
步履虽踉跄,背脊却已挺得笔直。“外面已经清净了。”我抛去一串钥匙,“车库有车,
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他深深望向我,声音沙哑却坚定:“大恩不言谢。姜小姐,
若有来日,秦戈必当报答。”女强人陈曼亦恢复了冷静。她理了理破烂的病号服,
眼神已锐利如刀:“姜晚?我陈曼的东西,会亲手拿回来。届时,姜家欠你的,我替你讨!
”余下众人也纷纷开口,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新生的渴望。我未再多言,
只挥手让他们离去。报仇?自然要亲手料理,才够痛快。4他们望着我,
目光中交织着恐惧、感激,以及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随后,众人四散开去,
如同水滴汇入暗夜,瞬息间便不见了踪影。我知道,这座城市很快便将风浪再起。而我,
是时候回家了。那个所谓的——家。凭借原主的记忆,我找到了那栋气派的豪华别墅。
雕花铁门、宽阔草坪,在朦胧晨曦中显得静谧而高贵。我没有按铃,径直抬脚踹去。
“轰——!”厚重的实木门板应声崩裂,木屑四溅。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原主那名义上的哥哥,姜宏。他一身名牌运动服,
手里还拎着高尔夫球杆。看见是我,他脸上先是一片错愕,随即被浓稠的厌恶覆盖:“姜晚?
!你怎么出来的?!你这个疯子,还敢回来?看来精神病院也没把你治好,废物!”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