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起身之际,发现身上还趴着一个顽童,不解但细细想来应该是竹林里那个黑影。
摸索一番,发现自己的玉佩没了踪影,或许是见身份尊贵便不敢下手。
这些个食人鬼也不过是逃荒的人罢了。
“也好,这孩子长得还算伶俐就叫琳琅好了,或许玉琳会喜欢。”
心想着。
“这些个轿夫何故害我。”
这孩子见我醒了也是不闹,只是说了哼唧了一声“饿。”
便跟个尾巴似的跟着回去洛泉李府。
李府上下安静一片,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我寻思着大抵是去找自己去了。
只是主卧点着灯。
“你就待在这里啊,等我回来给你好吃的。”
安慰完琳琅,便去了主卧。
刚想推门进去,只听门内传来高卢和杨玉琳的谈话。
“你不就是图他是个老爷,以后还能争争这家族的族长,现在他可尸首都找不全了,那竹林里的食人鬼管他是谁都吃的干干净净,我现在就是这李府的老爷了啊,你从了我不也是夫人吗?
我还许你做正房,哪里不比那李尔好去。”
高卢猥琐着。
“你别过来,你个衣冠禽兽。
我死也是李尔的人。”
杨玉琳气愤中夹着伤心。
“还是个有气节的小娘子,人生在世怎么活着不好,自寻死去,他只不过一个死人罢了。”
高卢嘲笑着。
杨玉琳却是不再说话,只是高卢正推门出来,正见着门外站着的李尔,顿时吓得摔倒在地。
“你是人是鬼!?”
高卢惊呼着,一下吓到了一旁正欲上吊的杨玉琳,李尔只是静静看着高卢一言不发。
“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那也没用,马上土匪就会来洗劫,你还是好好和你的娘子爽爽吧,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正人君子。”
高卢瞬间收拾冷静大笑起来边说边站起身来,只是从李尔旁边淡淡走过。
我有些呆愣,看不懂高卢的作为。
却仿佛间觉得高卢有些许高尚像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一般。
而自己却像是一坨虚化的思想,是圣贤遗言却没有生命,不忍首视。
房间里又重新归于平静。
杨玉琳泪眼迷离,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却是不为所动。
杨玉琳却突然哭笑出声来。
“你果真不曾爱过我。”
我总觉得她熟悉又记不得她是谁,就只是熟悉。
恍惚间鬼使神差般点了头。
“那就算你不曾爱我,那你我也是夫妻,你就当一回男人吧,我就有这么不堪吗?”
杨玉琳逐渐崩溃般恳求着李尔。
“我真的不懂什么是爱,但我知道它绝对不是亲密,你也不知道你爱的是不是我,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才是我作为你的丈夫。”
我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抱住她的肩膀。
她好似活了一般又或是彻底死心了,她闭着眼抚摸着我的脸,感受着仅有的温存。
只是冷静了,变得无比温柔。
过了一会她将我推出门外说自己要化妆。
我刚到门外,只见琳琅却慌乱的跑进来。
“来土匪了,快跑啊。”
我只是蹲下看着平静略带慈祥的看着她,“你要逃命就快跑吧,跟着我走不掉的。”
琳琅却是大闹起来说什么也不走了,我便只好用家具堵住门,拖延一些时间。
“或许这就是天命吧,怪我太傻。”
我自责着,却又能笑出来。
我想着:“不争不在意,也会被提防,只因为我活着。”
“他们本就有那一份,还想多要,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罢。”
“不对,我将他们想的太复杂了,他们活着不需要有思想,顺着欲望就好了。”
“我是个另类于是我死了。”
做好一切,我坐在太师椅上陷入了回忆或者说那是一场梦境。
就像烂漫的橘红色的落日,漫天晚霞而永远看不见黑暗,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美好,即使它是黑暗来临的预兆。
就像无法拥抱到风,它终究会因为你的温暖而受热飘散。
她在秋风里放着纸鸢,秋风却不怎么愿意,将纸鸢吹得很远挂在树上。
却又恰巧碰见了你,你爬上树去,确实拿到了纸鸢却不小心一个摔下树来,摔在另一个小男孩身上,这个小男孩从此以后便有了新的名字—纸鸢。
你们不曾见到,却一首拥抱着,搁着一缕光,一丝线,记不得对方。
“只是帮她捡了个纸鸢居然记了我这么久。
不懂真的不懂”我自嘲道。
“街头连理百炬火,照映白刀亮盈盈。”
不多时那群土匪就到了李尔主卧门前,开始砸门。
幸亏门还算结实,却也是强弩之末,更是己经放火烧了起来。
正危难之际,杨玉琳从房内走出。
“红妆红装红花火,笑眼笑颜笑痴情。
白绫悬梁自断绝,化入黑烟开红花。”
我刚想对杨玉琳说想起她是谁了,想起了些许,却没了机会。
我呆在原地没了信念,门外也正要破门而入。
琳琅尖叫道:“别发呆了!”
我慢慢放开了拉着琳琅的手。
缓缓走进杨玉琳房间。
引入眼帘是桌上一张手帕,李尔顿时回了神,上面仅有***的三个字“活下去”。
苦笑一声。
突然间仿佛疯了似的,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
门己经被打破,所有土匪开门的一瞬间被在大堂悬梁的杨玉琳吓得呆在原地失了神,全都围了过来。
“碰!”
的一声,我带着琳琅撞破玻璃向外跑去,恰好守在那里的土匪受了吸引去了大堂。
土匪们不过一会也反应过来,飞追过去。
我只顾跑,不知不觉跑到了祠堂。
迎面撞上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那个黑影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我镇定仔细看去。
满眼含情,我认得这双即使己经被青烟熏掉眼球仁的眼睛,这人正是纸鸢却己经被割了舌头。
纸鸢指了指一个洞口正可以进入祠堂,顾不得疑惑,我便快速钻了进去,接着是琳琅,那伙土匪近在咫尺。
纸鸢正爬了一半,不料土匪己经赶到将纸鸢在门外拉住。
我却也是不放弃的拉住纸鸢,正用力之际,忽然一下竟真的将纸鸢拉了过来,我便也一***摔在地上。
再仔细看去时,这纸鸢哪是拉过来了,门外的土匪将他拦腰斩断,只剩半身。
纸鸢只是看着李尔,灰黑色浓浓的血从七窍流出,黑红的血与那地板的灰融在一起打滚,凝固在一起,本就不干净的两物,香的灰却要高于人的血了。
纸鸢总想说些什么,却没了舌头,只是一张一合着。
纸鸢伸手摸了摸李尔的嘴唇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恍惚间会心一笑,却不料鲜血喷涌而出,纸鸢看着李尔陷入回忆,越发笑的可爱。
“你这孩子跟少爷争什么,你要让少爷喜欢知道吗,哪天来少爷怪罪,你我皆吃灰去吧,你这个杂种终归是杂种……”纸鸢母亲责骂着纸鸢连着哭的泣不成声。
“少爷你喜欢什么人啊?”
纸鸢玩笑似问道,我却是没搭理。
我俩躲在桌角,我对他嘘了一声。
偷拿了两块糕点,一块塞给纸鸢,便拉着跑的没影。
“男的肯定喜欢女子吧。”
纸鸢便从此变了性子。
不自觉的我的眼里泛起的泪水,几滴滴在纸鸢眼中,冲淡了烟尘,最后一次看清了纸鸢的眼神。
便从此失了色。
那伙土匪也打开了后门正冲着我过来。
己经闭眼受死。
却不知怎的,世界一下寂静了,只剩下了火炬燃烧的声音。
我再睁眼那伙土匪像是见了鬼一般不敢动弹,呆在原地。
我回头看去只见是李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