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标本**

许知微推开标本室的门时，月光正巧落在那个男人苍白的后颈上。他站在永生花展示柜前，食指轻轻点着玻璃，蝴蝶骨透过病号服显出脆弱的轮廓。

"这是用液氮急冻的蓝玫瑰。"她摘下橡胶手套，看见男人腕间的住院手环，"江砚...先生？"

男人转身时带起一阵苦杏仁味的风，许知微注意到他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十二月末的上海突然落雪，标本室的恒温系统发出嗡鸣。

"能把我的眼睛做成标本吗？"江砚忽然俯身靠近展示柜，鼻尖几乎贴上玻璃，"要看得见虹膜纹理的那种。"他的呼吸在玻璃上晕开白雾，许知微看见雾气中浮现奇异的数字：1207。

那是她刻在每件标本底座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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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骨骼**

CT室蓝光熄灭时，许知微攥着报告单的手微微发抖。显示屏上，江砚的骨骼像被摔碎的青瓷，裂缝中流淌着荧光的造影剂。

"成骨不全症三期。"主任医师敲了敲片子，"通俗说就是玻璃人，打个喷嚏都可能骨折。"窗外的银杏叶扑在玻璃上，许知微突然想起三天前，江砚在标本室摔倒时，手肘撑地发出的脆响。

她冲回病房时撞见江砚正在注射止痛剂，针头扎进大腿内侧的淤青，那片皮肤像浸水的宣纸晕开墨色。病号服滑落肩头，露出后腰的银杏叶纹身——正是她工作室logo的图案。

"许医生在偷看我？"江砚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皮肤赫然刻着1207的数字，"这个编号，是你的出生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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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吻月光**

监护仪警报响起时，许知微正躲在值班室看江砚的病历。六年前的入院记录显示，他曾是苏富比最年轻的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