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在自己的婚礼上杀了新郎。当警察把我从教堂带走的时候，
宾客们的尖叫声还在耳边回响。白色的婚纱上溅满了血，像是开在雪地里的红色罂粟花。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把水果刀还在颤抖，刀刃上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进来，在血泊中投下斑斓的光影。
管风琴还在机械地演奏着婚礼进行曲，直到有人冲上去关掉了音响。伴娘瘫坐在长椅上，
妆容被眼泪冲得一塌糊涂。我的母亲晕倒在父亲怀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一切都像是慢镜头。林晓，你有权保持沉默……年轻的警官给我戴上手铐，他的手在抖，
显然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案子。我打断了他的话：我认罪，是我杀的。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吃惊。三个月的准备，两个月的演技，最后凝结成这一刀。
我感觉不到害怕，也感觉不到后悔，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终于结束了。
审讯室里的灯光很刺眼，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声响。我面无表情地重复着那句话，
像个坏掉的录音机。警官们面面相觑，这大概是他们见过最配合的嫌疑人。没有辩解，
没有崩溃，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为什么？年轻的女警官在我对面坐下，
她有一张充满同情的脸，你们不是相爱的吗？订婚三年，
所有人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看过你们的照片，他看你的眼神那么温柔，
你笑得那么幸福……她把一叠照片推到我面前。
那是我和江成的订婚照：巴黎铁塔下的拥吻，普罗旺斯薰衣草田里的漫步，
京都清水寺前的合影。每一张照片里，我们都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
我盯着那些照片看了很久，久到女警官以为我不会再开口。因为他该死。我抬起头，
眼神平静得可怕，他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杀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孩。
如果不是我亲手结束他的生命，还会有更多人死在他手里。你说他杀人？
女警官愣住了，你有证据吗？有。我说，在他的保险柜里，
有一个录音笔和一本日记。密码是 0615，我们预定的婚礼日期。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更多的警察赶来了。他们在江成的公寓里找到了那个保险柜，找到了我说的证据，
也找到了更多我不知道的罪证——毒品样品、假护照、大量现金、两把枪。天哪。
女警官看着照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居然……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贩毒？还杀了人？
不止一个。我闭上眼睛。二时间回到四个月前。那是个普通的周二早晨，
我在律所加班了一整夜，正准备回家补个觉。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苏晴
。晓晓，我要去云南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摄影项目，可能要待半年。苏晴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我们在幼儿园就认识了，一起上小学、中学、大学。她学摄影，我学法律。她性格外向热情，
总是充满活力；我安静内敛，喜欢躲在图书馆里看书。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完全互补的组合，
像阴阳鱼一样相互依存。高中时，有人欺负我，是她第一个冲出来保护我。大学时，
我失恋了，是她陪我喝醉，然后拖着我回宿舍。毕业后，她成了自由摄影师，我进了律所，
虽然见面少了，但感情从未变淡。云南？这么突然？我有些意外，
上次你不是说今年不接长期项目了吗？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她笑了笑，
但笑声听起来有点僵硬，这个项目报酬很高，我不想错过。而且……我想出去散散心。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我察觉到她的异常。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她顿了顿，
晓晓，如果我遇到了麻烦，你会帮我吗？你说什么傻话。我笑着说，
我们是什么关系？有事你直说就行。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她又恢复了平时的语气，对了，你和江成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江成。我的未婚夫。
一个在所有人眼中完美得不真实的男人。他今年三十二岁，金融公司高管，年薪百万，
开着玛莎拉蒂，住在黄浦江边的豪宅里。一米八五的身高，混血儿般的五官，
健身房练出来的完美身材。最重要的是，他温柔、体贴、风趣，对我呵护备至。
三年前的那个慈善晚宴，他对我一见钟情。那天我穿着一件黑色晚礼服，
正站在角落里无聊地喝香槟。他端着酒杯走过来，
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像一朵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黑玫瑰。
俗套的搭讪方式，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很动听。接下来的半年，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鲜花、巧克力、烛光晚餐、周末旅行，所有女孩梦想中的浪漫桥段，他一个都没落下。
苏晴说我像是走进了偶像剧，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不真实。他太完美了。苏晴当时说，
完美到让我有点不安。晓晓，你确定他没有什么隐瞒的吗？你想多了。我笑着说，
他只是条件好一点而已。不是条件的问题。苏晴皱着眉，我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时候怪怪的，像是在打量一件猎物。你恐怖片看多了吧。
我不以为意，他对我很好，真的。后来江成向我求婚了，在东方明珠塔顶，他单膝跪地，
拿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底下的外滩夜景璀璨夺目，游客们举起手机拍照，
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们。我愿意，然后我就哭了。那是幸福的眼泪，
至少当时我是这么以为的。定在四个月后的 6 月 15 号。我对苏晴说，
你一定要回来当我的伴娘。必须的！等着我！她说，
我会在云南给你拍最美的婚纱照素材。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正常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偶尔通电话，但她总是说很忙，在拍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不方便多聊。
我以为她真的只是在工作。直到云南警方打来那个电话。请问是林晓女士吗？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我是云南省迪庆州公安局的，关于苏晴的案子……
我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什么案子？她怎么了？很遗憾地通知您，
苏晴女士在一次户外拍摄时失足坠崖，已经确认死亡。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屏幕碎成了蛛网状。周围的世界突然失去了声音，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像是战鼓擂响。不可能。苏晴从小就喜欢爬山，她的平衡感和体力都比常人好得多。
怎么可能失足坠崖？三我赶到云南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苏晴的遗体在坠崖时摔得面目全非，警方只能通过 DNA 和随身物品确认身份。
我在殡仪馆见到的，只是一个密封的骨灰盒。林小姐，节哀顺变。
当地警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疲惫，我们初步判定是意外。现场没有打斗痕迹，
监控显示死者是独自前往悬崖边拍摄。根据现场勘查，应该是脚下的石头松动，
导致她失去平衡坠落。不可能。我摇头，苏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拍摄前一定会勘察地形。也许是太专注于拍摄，一时大意了呢？警官叹了口气，
这种意外每年都会发生几起。您要是不放心，可以看看现场照片。他把一叠照片推给我。
我强忍着恶心翻看，照片上的悬崖边确实没有打斗痕迹，但也没有苏晴的拍摄设备支架，
只有一个摔坏的背包和散落的相机碎片。她的相机存储卡呢？我问。在坠落中损坏了，
技术人员试过恢复，但完全读取不出数据。警官说，这是死者的遗物。
他递给我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苏晴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无法开机。
还有她的钱包、身份证、一串钥匙。没有了。一个人的生命逝去后，只剩下这些冰冷的物品。
我抱着骨灰盒在宾馆里哭了三天三夜，哭到嗓子嘶哑，哭到眼睛红肿得睁不开。
江成赶来陪我，他搂着我，一遍遍地说：节哀，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怀抱很温暖，声音很温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抱着我的男人，
就是杀害苏晴的凶手。我们可以推迟婚礼。江成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不。
我打断他，苏晴最期待我的婚礼，她还说要当我的伴娘。我要完成她的心愿，
让她在天上也能看到。江成温柔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好，我听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靠在他肩上，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泪水里混杂着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感。
为什么江成那么快就赶来了？我只是在电话里简单说了苏晴出事，他第二天就到了云南，
甚至比我父母还早。一个平时忙得连周末都要加班的金融高管，
怎么会这么快就安排好工作飞过来？还有，他来的第一天就主动提出要去警局了解情况，
还和警官单独聊了很久。他说是想帮我搞清楚真相，但现在想来，
他会不会是在确认警方的调查方向，确认自己的罪行被掩盖住了？
这些疑点在当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沉浸在失去挚友的悲痛中，根本没有深想。
回到上海后，我开始疯狂地投入工作。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从早晨睁眼到深夜入睡，
每一分钟都排得满满当当。同事们都说我疯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这样，
我才能不去想苏晴，不去想她坠崖时的绝望和恐惧。一个月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直到那天，苏晴的母亲打来电话。晓晓，你能来一趟吗？苏阿姨的声音在颤抖，
我在整理晴晴的东西时，发现了一个 U 盘。上面有一段视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律师，你帮我看看。我立刻赶了过去。苏阿姨这一个月仿佛老了十岁，
头发白了一大半，眼睛深陷在眼眶里，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她把我带进苏晴的房间，
那里还保持着苏晴生前的样子，墙上贴满了她拍摄的照片，书桌上摆着她最爱的尼康相机。
这个 U 盘是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找到的。苏阿姨把一个黑色的 U 盘递给我，
我看了视频，但我不明白晴晴在说什么。她说她发现了什么秘密，说如果她出事了……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的手在颤抖。我把 U 盘插进苏晴的电脑，
点开了唯一的文件。四视频里的苏晴脸色苍白，眼神惊恐，
和我记忆中那个总是笑得灿烂的女孩完全不同。她坐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
身后是斑驳的墙壁。晓晓，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出事了。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知道这样录视频很蠢，但我必须留下证据。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
至少要让你知道真相。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跳楼的女孩吗？新闻报道说是抑郁症自杀的，名字叫赵欣。赵欣。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当时这个案子闹得很大，
一个 25 岁的年轻女孩从自家 14 楼的阳台跳下，当场死亡。
警方在她家里找到了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对不起，我太累了，原谅我。因为有遗书，
又有抑郁症病历，警方很快就结案了，判定为自杀。她是江成的前女友。苏晴说。
我感觉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江成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他说他以前有过几段恋情，
但都和平分手了，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说的。我来云南不是为了拍摄项目。
苏晴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我是来调查真相的。赵欣的妹妹赵婷找到了我，
她说姐姐的死另有隐情，而线索指向了江成。视频里，苏晴展示了几张照片。
那是手机聊天记录的截图，对话的一方是赵欣，另一方备注为他。你不能抛下我，
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说分手？你当我是什么？
如果你敢离开我，如果你敢说出去，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秘密……
这些是赵欣死前一个月和江成的聊天记录。苏晴说，你可以看到，江成在威胁她。
威胁什么呢？赵婷说，她姐姐发现了江成的秘密。她又拿出了几张照片，
是银行转账记录的截图。赵欣生前在江成的公司做财务，她发现江成私设了很多账户，
有大量资金通过地下钱庄流向境外。她调查之后发现，江成在从事非法药品交易。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继续看着视频。赵欣威胁江成，说要报警。
苏晴的声音在颤抖，然后几天后，她就『自杀』了。但赵婷不相信，她偷偷调查了三年，
收集了很多证据，却始终缺少关键的实锤。今年年初，赵婷联系了我。
她知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也知道你要和江成结婚了。她把所有证据都给我看了，求我帮忙，
不要让你嫁给一个杀人犯。苏晴的眼泪流了下来。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证据太多了。
我开始暗中调查，发现江成确实有很多疑点。他的收入和消费不成正比，
他频繁出入一些可疑的场所，他的手机经常响起却避开所有人接听……我不敢告诉你，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决定自己找到证据。赵婷说，
她姐姐生前留下了一本日记，记录了江成所有的犯罪细节和交易路线。
那本日记被赵欣藏在了云南，藏在她和江成第一次旅行时住过的民宿里。
我以拍摄项目为借口来到云南，找到了那家民宿。日记确实在那里，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
苏晴举起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翻开给镜头看。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时间、地点、人名、金额，还有一些奇怪的代号。
这里面有足够让江成死刑的证据。苏晴说，我明天就启程回上海，直接去警局。晓晓，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但你不能嫁给他。他是个恶魔，他杀了人，还会杀更多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镜头，眼神复杂。如果我顺利回到上海，这个视频你永远不会看到，
我会当面告诉你一切。但如果……如果我出了意外，那一定是江成动的手。晓晓，你要报警，
你要让他付出代价。为了赵欣，为了我，也为了所有可能被他伤害的人。一定要小心。
他很聪明，也很残忍。不要相信他，不要给他任何借口接近你。保护好自己，晓晓。我爱你，
我最好的朋友。视频结束了，屏幕变成了黑色。我坐在苏晴的房间里，浑身冰冷，
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外面是夏天，阳光明媚，但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所以苏晴不是意外死亡。所以江成杀了她，就像三年前杀死赵欣一样。
所以我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我以为会陪我走完一生的那个人，是个杀人犯，是个恶魔。
晓晓？苏阿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们要报警吗？我转过头看着她，
这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这个仍在等待真相的老人。我想起三年前赵欣的父母，
他们也是这样绝望地想要真相，却被自杀的结论打发。如果我现在报警，会怎么样？
江成会被调查，但他一定早就清理干净了所有证据。苏晴说的那本日记在哪里？
如果江成杀了她，一定是拿走了日记。没有实物证据，只有一个视频，警方能定罪吗？
我是律师，我太清楚刑事案件的证据链有多重要。间接证据再多，没有直接证据，
就很难定罪。何况江成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和辩解。就算警方真的立案调查，
以江成的手段和人脉，他会被判多久？十年？八年？减刑后可能五六年就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他继续作恶，继续杀人。不。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阿姨，先不要报警。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凶手付出代价的，用他应得的方式。
五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成了影后。每天早晨醒来，我都要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习撒娇，
练习表达爱意。然后我穿上精心挑选的衣服，画上完美的妆容，
变成江成眼中那个温柔可爱的未婚妻。我依然会在他下班时煮好他喜欢的晚餐，
依然会在他疲惫时给他按摩，依然会在夜晚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讲白天的工作。宝贝，
你最近状态好多了。江成吻着我的额头，我还担心你走不出晴晴的事情。
因为有你在。我柔声说，你是我的支柱。他笑了，笑容那么温柔，眼神那么深情。
如果不知道真相，我真的会以为他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但每当夜深人静，他沉沉睡去，
我就会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象着他杀人时的样子。他是怎么把赵欣推下阳台的？
他是怎么制造苏晴坠崖的假象的？他的手上沾满了血，却还能若无其事地抚摸我的脸，
亲吻我的唇。恶心。恶心到我想吐。但我忍住了。我必须忍住，直到找到证据，
直到让他付出代价。白天，我照常去律所工作。但利用午休和下班时间，
我秘密地展开了调查。我先联系了赵婷。她现在在外地工作，三年来一直在默默收集证据。
见到我时，她哭了。林小姐，你相信我了？她握着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这三年我有多绝望吗？所有人都说我姐姐是自杀，说我不接受现实，说我有妄想症。
但我知道，我知道她不会自杀的！我相信你。我说，现在我们要合作，一起扳倒他。
她收集的所有证据：江成的资金流水、可疑的通话记录、频繁出入的地点、认识的可疑人物。
她甚至找人跟踪过江成，拍到了一些照片。但就像苏晴说的，这些都是间接证据，
不足以定罪。苏晴说她找到了你姐姐的日记。我问，你知道日记的内容吗？
知道一些。赵婷说，我姐姐生前给我看过。
那里面详细记录了江成的交易时间、地点、联系人，还有他洗钱的路线。最重要的是，
有一段录音。什么录音？我姐姐死前，江成去过她家。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姐姐偷偷录了音。赵婷的声音在颤抖，录音里，江成威胁她，说如果她敢报警，
就让她和家人一起消失。然后……然后就是打斗的声音，和我姐姐的尖叫。
我的拳头紧紧攥起：所以赵欣根本不是自杀，是被他推下去的。对。赵婷咬着嘴唇，
他推下我姐姐后，伪造了遗书，制造自杀的假象。警方根本没有深入调查，就草草结案了。
那段录音现在在哪里？在日记本里，我姐姐把录音笔藏在了日记本的暗格里。
赵婷说，但现在日记本在江成手里，我们拿不到。我陷入了沉思。没有那本日记和录音，
我们就没有直接证据。而江成一定把日记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不会轻易让人找到。
我要怎么拿到它？六机会来得比我预想的早。婚礼前一个月，江成提出要做婚前财产公证。
不是不信任你。他解释说，只是我的资产比较复杂，有些涉及到公司运营，
需要理清楚。而且这样对你也有保障，万一将来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可以第一时间继承财产。
这是个完美的借口。好啊。我笑着说，那你要把所有账户都给我看看，
让我知道嫁了个多大的土豪。他爽快地答应了，甚至主动带我去了他的私人银行，
展示他的资产状况。就是在那天，我发现了破绽。他有一个境外账户，资金流动异常频繁。
每个月都有大笔资金进出，金额从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这个账户是做什么的？
我假装随意地问。投资基金。江成回答得很流畅，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我在开曼群岛有个基金账户，主要做股权投资。谎话。我查过开曼群岛的基金运作模式，
不会是这样的资金流动方式。这个账户，很可能就是他洗钱的主要渠道。那天晚上，
趁江成洗澡的时候，我偷偷用他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了银行系统。密码我早就知道了，
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他以为这很浪漫，却没想到这成了他的破绽。
我迅速截图保存了所有可疑的交易记录，然后传到了自己的加密邮箱里。做完这一切，
我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赶紧关掉电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看什么？
江成裹着浴巾走出来，水珠还顺着他健硕的胸膛滑落。在看婚纱照的样片。
我举起手机给他看，你觉得哪套好看？他凑过来，搂住我的腰，
在我耳边低语：穿什么都好看，但我更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我强忍着恶心，顺从地躺进他怀里。那一夜，他温柔地吻我，
抚摸我，说着甜蜜的情话。而我闭着眼睛，想象着别的事情，想象着苏晴的笑容，
想象着赵欣跳楼前的绝望。我会为她们报仇的。接下来的几天，我系统地整理了所有证据。
资金流水、通话记录、可疑的行踪、赵婷提供的照片，我把这些都按时间顺序排列好，
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但还差最后一块拼图——那本日记和录音笔。我必须找到它们。
婚礼前两周，我开始频繁地失眠。每天晚上我都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弄得江成也睡不好觉。宝贝，怎么了？他担忧地问，是不是太紧张了？
我总是做噩梦。我靠在他肩上，声音发颤，梦到苏晴。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正常：晴晴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不要太自责。我梦到她站在悬崖边，
冲我招手。我继续说，然后她掉下去了，我想抓住她，但抓不到。她掉下去的时候，
一直看着我，眼神好绝望……别想了。江成打断我，都是梦，不是真的。
可是太真实了。我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江成，你说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
晴晴会不会怨我？怨你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总觉得……总觉得她的死不是意外。我试探着说，警察说她是失足坠崖，
可晴晴那么小心，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而且她去云南前好像有心事，在电话里还问我，
如果她遇到麻烦，我会不会帮她……江成的眼神变了，变得锐利而危险。但只是一瞬间，
他又恢复了温柔的表情。也许她当时遇到了什么困难，但不好意思跟你说。他说，
别多想了，晴晴在天上看着你，肯定希望你幸福。嗯。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但那天晚上，我在他的水里下了安眠药。这是我从医生朋友那里拿来的，药效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