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罗收起滴水的油纸伞:"这是回南天,要喝祛湿茶...""不喝!
"林北雁像被踩尾巴的猫,"上次的癍痧凉茶差点把我送走!
"糖水铺木门吱呀作响,八台除湿机正在墙角轰鸣。
林北雁掀开后厨门帘时踢翻一筐龟苓膏,黑瓷碗骨碌碌滚到神龛前——苏老爷子的遗照在烟雾中注视着她。
"把陈皮给我!
"苏绮罗踮脚够向吊柜。
林北雁单手拎起她腰肢:"你们广东人是不是都吃猫食长大的?
"砂锅咕嘟声里,林北雁的纹身贴满水汽。
她突然抽动鼻尖:"火大了。
""你怎么...""老子在漠河烧了十年灶台!
"她夺过汤匙顺时针搅动,"顺时针三十六圈逆时针七十二圈,你爷爷没教?
"苏绮罗望着她挽起袖口的手臂,刀疤与烫伤交错如地图:"你到底是炊事兵还是野战兵?
"---**[夜市大排档|深夜11:20]**林北雁的筷子在椒盐濑尿虾上空徘徊:"这玩意真能吃?
""剥壳呀!
"苏绮罗示范到第三只时,林北雁突然拍桌:"看老子的!
"军刀寒光闪过,虾壳整齐裂成两半。
隔壁桌小孩吓哭的瞬间,弹壳状的虾肉"啪"地掉进苏绮罗碗里。
"当年野外生存训练,"林北雁得意挑眉,"老子能徒手解剖田鼠。
"苏绮罗面前的虾肉顿时不香了。
暴雨突至时,林北雁掀起桌布当雨披。
两人在骑楼下狂奔,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星河。
苏绮罗的高跟鞋卡进排水口,被林北雁拦腰扛起:"你们广东妹子都穿刑具出门?
"---**[糖水铺阁楼|凌晨1:00]**风扇叶搅动着黏稠的夜风,林北雁在地铺上烙煎饼。
苏绮罗从雕花木床探头:"你属陀螺的?
""你们这破床帘,"林北雁扯着绣木棉的纱帐,"跟漠河哨所的蚊帐似的。
"惊雷炸响的刹那,阁楼突然漆黑。
苏绮罗的尖叫与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林北雁在黑暗中精准接住摔下来的人,后背撞上博古架,百年陈皮雪崩般砸落。
"老子的腰...""有贼!
"苏绮罗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
闪电照亮巷口狂奔的人影,林北雁抓起晾衣杆翻出窗台。
苏绮罗举着拖鞋追出去时,正看见她将人按进水坑,军靴踩着对方后颈:"说!
谁派你来的?
"---**[派出所|晨光熹微]**民警揉着太阳穴:"所以这位女同志用晾衣杆制服了持刀歹徒?
""是锅铲。
"林北雁纠正,"你们南方的晾衣杆太脆。
"苏绮罗捧着笔录本憋笑,突然瞥见她手背的擦伤。
晨光穿透雾蒙蒙的玻璃,林北雁正用粤语跟阿sir扯皮,蹩脚的发音把"多谢"说成"多爷"。
---**[糖水铺后厨|正午12:00]**林北雁举着缠创可贴的手搅拌双皮奶:"老子当年拆炸弹都没这么费劲!
""顺时针三十圈...""闭嘴!
"蒸锅腾起白雾时,苏绮罗突然凑近。
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奶香,让林北雁想起长白山那夜的火堆。
"你睫毛上有糖霜。
""放屁!
老子又不是..."温软的触感突然落在手背。
苏绮罗舔掉溢出的奶沫,舌尖扫过她指节的老茧:"火候刚好。
"砂锅盖"哐当"砸在地上。
林北雁同手同脚往外走:"我我我去买烧鹅!
"骑楼外蝉鸣震耳欲聋,她摸着发烫的耳钉,突然发现1224的纹身沾了糖渍。
这黏糊糊的岭南夏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