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我正准备把我全部的积蓄——三千万,转给妹妹当嫁妆。前世,我就是这么做的。
然后,我换来了一辆车祸,和一句废物,连家产都争不到,不如死了换点保险金的遗言。
这一次,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妹妹发来的催款信息,笑了。我故意在转账时,
输错了三次密码。很快,我的手机响了,是她急不可耐的质问。哥,你干嘛呢?
我的嫁妆你不想给了?我走到咖啡馆的窗边,
看着楼下那个她正亲昵依偎着的男人——我的假少爷哥哥。我轻声回道:急什么,嫁妆,
自然要当面给。1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转账界面,手指悬在鼠标上方,迟迟没有点下去。
屏幕上显示着收款人:秦笙。金额:三千万元整。这笔钱是我创业五年,每天睡不够四小时,
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才攒下的全部身家。前世,我就是在这个时候,
眼睛都不眨地把这笔钱转了过去,给秦笙当嫁妆,让她能风光嫁入豪门陆家。
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付出,总有一天能换来这个家里的一席之地,
能换来他们口中那句迟砚,你是我们迟家的骄傲。可结果呢?
换来的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是我父母站在ICU门口那句救什么救,死了正好,
还能换点保险金给秦野还窟窿。换来的是秦笙趴在我耳边,
用那张我曾经以为天真无邪的脸,笑着说哥,你真是个蠢货,连家产都争不到,
不如死了换点保险金给野哥周转。我死的时候,身上插满了管子,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渣。我听见医生宣布抢救无效,
听见母亲松了口气说总算死了,听见秦野不耐烦地催促快点火化,
别耽误我下午的融资。那一刻我才明白,在这个家里,我迟砚从来不是儿子,不是哥哥,
甚至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一个提款机,一个工具,一个可以随时被丢弃的垃圾。现在,
我重生了,回到了这个决定性的时刻。手机在桌上震动,是秦笙发来的微信。哥,
转好了吗?陆伯母那边催着呢,说要看嫁妆证明。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我冷笑一声,前世我就是被这些廉价的撒娇和表情包骗得团团转。我拿起手机,
走到落地窗前,二十六层的视野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街对面那家咖啡馆的露天座位。
秦笙正坐在那里,穿着我上个月给她买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娃娃。
她身边坐着秦野,那个被迟家宠了二十多年的假少爷,我的好哥哥。秦野正搂着她的腰,
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咯咯直笑。那笑声透过听筒传过来,
和我记忆里无数次她向我撒娇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刺得我耳膜生疼。我故意在转账密码栏里,
慢悠悠地输错了三次。系统提示:密码错误次数过多,请明日再试。手机立刻响了,
秦笙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我按下接听键,她的声音立刻炸开,甜腻中带着藏不住的焦躁。
哥!你搞什么呀?怎么还没转?陆伯母下午就要看凭证了!我看着楼下那对狗男女,
轻声说:急什么,嫁妆这种大事,自然要当面给才显得郑重。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随即传来秦野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关切:小砚啊,笙笙的婚事是大事,你别闹小孩子脾气。
钱早到账,笙笙早安心。安心?我笑了,笑声里是自己都能听出的冰冷,放心,
这份嫁妆,我一定会让她终身难忘。我挂断电话,转身回到桌前,拿起车钥匙。迟家,
秦笙,秦野,你们欠我的,我会一分一毫地拿回来。这一世,我要亲手把你们捧上天堂,
再亲眼看着你们,摔进地狱。2迟家的别墅在城西的半山,占地三千平,欧式建筑,
门口的罗马柱总是擦得锃亮,像是要昭告所有人这里的富贵逼人。我把车停在雕花铁门外,
保安亭里走出个中年男人,看见我时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不耐烦。迟少爷,老爷夫人说了,
没有预约不能进。他嘴里喊着少爷,眼神却像在看一个乞丐。我降下车窗,
把一张黑卡递过去:你说,我要是把这张迟家的附属卡停了,
你这个月的工资还能不能按时发?保安脸色一变,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忙不迭地按开了门。
我驱车进去,心里涌起一股嘲弄。前世我怎么就看不出来,这个家里连条狗都比我地位高?
只要能给钱的,就是祖宗。而我这个能给钱的真少爷,在他们眼里却只是个送财童子。
客厅里,水晶吊灯亮得晃眼。母亲苏婉清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骨瓷茶杯,
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我时眉头立刻蹙起。迟砚?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语气里的不欢迎毫不掩饰。秦笙从二楼下来,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
像朵纯洁的茉莉花。她看见是我,立刻扬起笑脸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撒娇:哥,
你怎么才来呀,人家都等急了。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一阵恶心,
我强忍着抽出手臂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说:钱的事,得当面说清楚。母亲立刻来了精神,
放下茶杯坐直了身体:对对对,小砚啊,笙笙的嫁妆可是关系到咱们迟家的脸面。
陆家什么人家?那可是顶级豪门,咱们不能让人家看轻了。脸面?我冷笑,
迟家的脸面,要靠卖女儿来挣?你说什么混账话!母亲一拍茶几,
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笙笙是你妹妹!她嫁得好,对你、对整个迟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当哥哥的,不该出份力吗?秦笙立刻红了眼眶,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哥,
你是不是不疼我了?我知道这钱对你来说很多,可是……可是我在你心里,
连这点钱都不值吗?她这幅样子,前世我看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现在我再看,只觉得演技拙劣得可笑。值。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当然值。
所以我得问清楚,这三千万,是给你买嫁妆,还是给秦野填窟窿?空气瞬间凝固。
秦笙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秦野从书房走出来,手里转着车钥匙,脸色阴沉:迟砚,
你什么意思?笙笙的嫁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穿着一件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那张被迟家养尊处优二十年的脸,此刻正带着上位者的傲慢和不耐。我靠在沙发背上,
慢悠悠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起来,
秦野你上个月好像跟朋友投资了个什么区块链项目,赔了七八位数吧?这么巧,
笙笙今天就急着要嫁妆,我怕她被骗了。你胡说!秦笙尖叫起来,
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野哥是迟家的继承人,他怎么会缺钱?迟砚,
你就是不想给钱,找这种烂借口!母亲也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迟砚,
你到底是不是人?笙笙都要嫁人了,你还往她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这钱你给也得给,
不给也得给!不然你就滚出迟家,别认我这个妈!我站起身,理了理袖口,
看着眼前三张或愤怒或心虚或伪善的脸,心里最后那点期待,终于死透了。前世,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们三个在唱戏,而我是唯一的观众?行。我笑了笑,
笑意不达眼底,三天后,我把钱送到笙笙手上,亲自。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和秦笙带着哭腔的控诉。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3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趟数码城。店里光线昏暗,到处都是闪着蓝光的电子设备。
我直奔一家柜台,指了指玻璃下的某款微型监听设备。老板,这个,要两个。
老板是个秃头中年人,眼神在我身上溜了一圈,露出心照不宣的笑:监听老公还是老婆啊?
放心,这款信号稳,续航久,手机APP实时收听,隐蔽性一流。监听畜生。
我面无表情地付钱。他笑容一僵,麻溜地给我打包。我把其中一个设备,
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自己常用的那部手机底部,另一个则装进了一个备用机。接下来的半天,
我像个冷静的猎手,布置着陷阱。我拨通了秦笙的电话,语气恢复了从前那种宠溺:笙笙,
哥想了一晚上,觉得你说得对。嫁妆的事是大事,不能马虎。不过三千万不是小数目,
银行那边要走流程,最快也得明天到账。真的吗!秦笙的声音立刻雀跃起来,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等我在陆家站稳脚跟,
我一定让陆伯母给你介绍最好的项目!不急。我笑了笑,钱虽然明天才能到,
但我现在想见见你。咱们好久没说知心话了,就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我请你喝你最爱的焦糖玛奇朵。现在?她犹豫了一下,
可是……可是我跟野哥约好了要去看婚纱。那就叫上秦野一起。我声音温和,
正好,嫁妆的事,我也想听听他这个当哥哥的意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她刻意的笑声:好呀好呀,那哥你快点来,我们在老地方等你。三点整,
我准时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秦笙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
她正低着头玩手机,侧脸精致得像画出来的一样。秦野坐在她对面,两人共用一个耳机,
头凑得很近,看起来真像一对感情深厚的兄妹。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哥,你来了。
秦笙抬起头,笑得眉眼弯弯,她把手机推到一边,野哥刚才还在说,要是我嫁进了陆家,
迟家的产业以后就更好拓展了呢。是吗?我点了一杯美式,
目光落在她手边那部粉色的手机上,屏幕朝下放着,那是我三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最新款的苹果,花了快两万。当然啦。秦野摘下耳机,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小砚,
不是我说你,你那个什么科技公司,小打小闹的,能赚几个钱?笙笙这次要是嫁得好,
咱们迟家水涨船高,你的公司不也能跟着沾光?这叫家族共赢,懂吗?
他语气里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前世一模一样。我捏着咖啡杯,
指腹在滚烫的陶瓷上轻轻摩挲:所以,这嫁妆,笙笙打算怎么用?是直接买房产,
还是做投资?当然是投资啦!秦笙眼睛一亮,身体前倾,陆伯母说,
现在婚前财产要做点理财才稳妥。哥,你把钱打给我之后,我想让野哥帮我打理,
他认识很多金融大佬,肯定能让钱生钱。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金属勺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笙笙,你信野哥,
胜过信我这个亲哥?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秦笙的表情僵了僵,
随即立刻换上那副委屈的神色: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不是想着,钱能生钱,
以后咱们迟家更好吗?你……你是不是还是不舍得?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秦野立刻皱眉,不耐烦地说:迟砚,你有完没完?
笙笙明天就要订婚了,你这时候还要闹情绪?钱是你答应给的,不想给就直说,
别在这儿阴阳怪气地恶心人。我盯着他,突然笑了。怎么会不想给。我站起身,
拿起自己的手机,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不过,我得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
我把手机,屏幕朝上,放在了桌子正中央。转身时,我瞥见秦笙和秦野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窃喜。我走进洗手间,锁上门,打开监听APP的实时录音功能。
耳机里,传来了他们压低的声音。秦笙:他真的相信了?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
秦野:蠢货就是蠢货,说什么信什么。快,趁他不在,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我看看他有没有设置转账限额。我的心沉到谷底,又高高扬起。前世,
我以为至少有过那么一丝真情。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笑话。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他们在翻动我的手机。秦野:设了指纹锁,打不开。秦笙:没事,
他那个密码我试过,是我的生日加迟家大门密码,他所有密码都是我的生日。
你试试061808。我靠在洗手间的瓷砖上,冰冷刺骨。061808。
我的生日是0618,迟家大门密码是08。连我的密码,都要以她为中心。片刻后,
秦野的声音带着兴奋:开了!妈的,这蠢货真有三千万!快,笙笙,用你的手机录屏,
我把转账流程走一遍,明天他输入密码的时候,我们同步操作,直接转走。秦笙笑了起来,
那笑声甜腻又恶毒:真是个提款机,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等这笔钱到手,
正好填你这个窟窿,你那项目不是还差两千万吗?何止。秦野的声音透着贪婪,
这钱到手,我先把高利贷还了,剩下的咱们慢慢花。嫁妆?那本来就是我的,
他这种人配有钱吗?迟家的钱,迟早都是我的。我闭上眼睛,
前世车祸时的剧痛仿佛又回来了。原来那不是意外,那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结局。提款机,
废物,蠢货。这些词像钉子,一颗一颗钉进我的心脏,把最后一丝血肉亲情,钉得粉碎。
我睁开眼,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迟砚,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4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秦笙和秦野正襟危坐,
我的手机规规矩矩地摆在桌子中央,屏幕朝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看到了,
秦笙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那是兴奋和紧张交织的战栗。秦野的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眼里是即将得逞的快意。我拉开椅子坐下,端起已经凉透的美式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秦笙撒娇似的埋怨,人家都等急了。
肚子不太舒服。我淡淡地说,目光落在她脸上,笙笙,你刚才说,钱交给野哥打理,
能增值多少?她一愣,随即立刻进入状态,眼睛亮晶晶的:野哥说,至少能翻一倍呢!
那时候我嫁进陆家,迟家的资产也壮大了,哥哥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功臣。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笑了,笙笙,在你心里,哥哥就是个功臣?那当然!
她用力点头,哥你最疼我了,我都记在心里呢。以后我和野哥一定会好好孝顺你,
再也不让你那么辛苦。孝顺。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真他妈的讽刺。秦野咳嗽了一声,
装模作样地说:小砚,你放心,这笔钱我亲自盯着,绝对不会有问题。笙笙的终身大事,
咱们全家都得支持。我看着他,这个被迟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假少爷,住着迟家的别墅,
开着迟家的车,享受着迟家的一切资源,现在还要来吸干我的血。前世,我把他当亲哥哥,
什么都听他的。他创业失败,我掏钱。他惹了麻烦,我平事。他想要迟家的继承权,
我主动退出。我以为这叫兄友弟恭,到头来,他只当我是个可以随意摆弄的蠢货。好啊。
我点点头,把玩着手机,那就这么说定了。秦笙喜形于色,伸手想来拉我的手:哥,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避开她的手,站起身:不过,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两人脸色同时一变。秦野警惕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的银行卡,好像设置了每日转账限额。我皱着眉,单日最高只能转五百万。
什么?!秦笙失声尖叫,引得周围几桌客人侧目。她意识到失态,立刻压低声音,
但语气里的焦急藏都藏不住,那怎么办?陆伯母明天就要看凭证,三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别急。我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这个动作让她身体瞬间僵硬,我明天去银行柜台办理,
取消限额,当场转账。到时候笙笙你跟我一起去,亲眼看着钱到你账上,这样总行了吧?
她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秦野也沉默着,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我脸上游走。
最终,秦笙勉强挤出一个笑:好……好吧。那哥你明天一定要早点来接我。放心。
我拿起外套,我一定,亲自,接你。我转身离开,走到咖啡馆门口时,
听见秦野低声咒骂:妈的,这废物事真多。秦笙的声音跟着传来:算了,
反正明天一过,钱就到手了。到时候,咱们就让他滚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我推开门,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眯起眼。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监听录音的文件已经保存完好。
包括他们刚才所有的对话,包括那句废物、蠢货、提款机。我坐进车里,
没有立刻启动,而是拨通了银行客服电话。您好,我要挂失我名下所有银行卡。是的,
全部。口头挂失,有效期五天。理由?我的卡可能被家人盗刷了。我挂断电话,
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盯着挡风玻璃外川流不息的街道。秦笙,秦野,你们想要我的钱?
不好意思,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们。不仅不会给,我还要让你们把吃了我的,
都给我吐出来。我启动车子,目的地是城南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前世,我为了迟家,
为了秦笙,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我要让你们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一无所有。5第三天,我如约出现在迟家别墅门口。时间是上午十点,
阳光正好,照得别墅的白墙亮得刺眼。秦笙早就等在门口,穿着一件米色风衣,
长发精心卷过,妆容清透,看起来楚楚动人。她看见我,立刻迎上来,
笑得像朵盛开的白莲花。哥,你总算来了!我都准备好了。我打量着她,这身行头,
这套首饰,加起来至少十几万。花的都是我的钱,或者靠我的钱养出来的迟家体面。
走吧。我淡淡地说。她习惯性地想挽我手臂,我侧身避开,先一步坐进车里。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还是跟了进来。后座里,秦野居然也在。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正低头刷手机,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小砚,银行那边你都安排好了?我发动车子,
看着后视镜里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安排好了。那就好。他这才抬起头,
嘴角勾起一抹施舍般的笑,这次你做得对,笙笙嫁进陆家,对咱们迟家只有好处。
你那个小公司,以后也能跟着沾光。小公司。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那个小公司
,年利润三千多万,养活了上百个员工,是我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在他们眼里,
却只是个随时可以被迟家沾光的附庸。一路无话,秦笙在副驾驶上频繁看手机,
偶尔跟秦野交换一个眼神,眼神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银行是市里最大的支行,
装修得金碧辉煌。我停好车,带着他们走进去。大堂经理看见我,立刻迎上来:迟总,
您预约的VIP服务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我点点头,带着秦笙和秦野进了VIP室。
客户经理是个年轻女孩,笑容甜美:迟先生,请问今天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把三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先帮我查一下,这三张卡的余额和状态。
秦笙坐在我旁边,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着那几张卡,呼吸都急促起来。秦野也放下了手机,
目光灼灼。客户经理拿起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脸色微变:迟先生,您这三张卡,
都已经被口头挂失了。什么?!秦笙尖叫起来,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秦野也变了脸色,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迟砚,你搞什么鬼?
!我拂开他的手,平静地看着客户经理:是的,我挂的。因为怀疑卡被盗刷。现在,
我需要解除挂失,然后办理一笔转账。好的,解除挂失需要本人持身份证,填写申请表,
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客户经理职业性地微笑。没问题。我掏出身份证。秦笙彻底慌了,
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哥!你为什么要挂失?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了?你答应过我的!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滚落,
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我低头看着她,这张脸,我曾经以为是我要守护一辈子的珍宝。现在,
我只觉得恶心。笙笙,你急什么?我轻声说,钱不会少你的,只是走个程序。
我急!我当然急!她彻底撕下了伪装,声音尖锐刺耳,陆伯母下午就要看凭证!
你这时候挂失,不是故意整我吗?迟砚,你是不是存心的?!她连名带姓地叫我,
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VIP室的门开着,外面的客户和工作人员都探头探脑地看进来。
秦笙意识到失态,又立刻软下声音,带着哭腔:哥,我求你了,你先转给我好不好?
解除挂失太浪费时间了,我真的等不及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也看着旁边脸色铁青的秦野。秦笙,我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叫她的名字,冷漠、疏离,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吗?当然!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有多需要?我笑了,笑意森冷,需要到,可以跟你的好哥哥一起,
合谋骗走我所有的积蓄?需要到,可以背着我,用我教你的生日做密码,打开我的手机?
空气瞬间死寂。秦野的脸色由青转白,瞳孔骤然收缩:你……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部备用机,点开监听录音,把音量调到最大。秦笙那句真是个蠢货,
他说什么就信什么清晰地回荡在VIP室里。接着是秦野的快把他的钱转过来,
正好填我这个窟窿。再然后是秦笙的嫁妆?那本来就是我的,他这种人配有钱吗?
秦笙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她踉跄后退,撞在墙上,嘴唇哆嗦着:你……你监听我……
是啊。我收起手机,我不仅监听,我还录音了。不止这一段,
还有你们刚才在车上说的,在咖啡馆说的,所有的话,都在这里面。秦野猛地冲上来,
想要抢手机。我身后的保安立刻上前,将他拦下。我看着他狼狈挣扎的样子,
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秦野,我叫他的名字,一字一顿,我的钱,
一分都不会给你们。不仅这三千万,你们从我这儿拿走的每一分钱,都得给我吐出来。
我转向已经完全傻掉的客户经理:这三张卡,全部注销。里面的钱,
转入我的一个新的账户。另外,我要报警,有人企图诈骗我的财产。迟砚!你敢!
秦野被保安架着,像头困兽一样嘶吼。我走到他面前,凑近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我敢不敢。秦野,你以为迟家是你的?错了,
从一开始,迟家就不属于任何人。但你们,会亲手把它毁掉。我直起身,
看着瘫软在地的秦笙,她的妆花了,头发乱了,哪里还有半分千金小姐的模样。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爬过来,抱住我的腿,我是一时糊涂,
是野哥逼我的,他欠了高利贷,我不帮他他会死的……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她,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曾经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现在,我只想一脚踹开。
但我没有。我只是轻轻地说:秦笙,你求人的样子,真丑。然后,我抽回腿,
头也不回地走出VIP室。身后传来秦野的咒骂和秦笙崩溃的哭声。我走出银行大门,
阳光照在脸上,暖得发烫。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陈律师吗?我是迟砚。
我手里有几段录音,还有一些转账记录,我想告两个人,诈骗。
6陈律师的事务所在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里,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风景。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听完我手机里的录音后,
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迟先生,这些证据很充分。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他们进去陪几年。
他推了推眼镜,但我猜,你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我靠在椅背上,
手指轻敲着扶手:陈律师果然聪明。坐牢太便宜他们了。我要他们,生不如死。他笑了,
是那种律师特有的、不含温度的笑:说说你的计划。我拿出一张名片,推到他面前。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邮箱,简单得过分。这个项目的创始人,是我大学同学。
他们公司下个月会拿到A轮融资,估值会翻十倍。我要用我那三千万,投进去,
成为原始股东。陈律师挑眉:迟家不知道?他们不需要知道。我冷笑,
他们现在,应该正忙着处理秦野的高利贷,和秦笙被陆家退婚的事。退婚?
我那份录音,可不止自己留着。我打开手机,给他看发送记录,在从银行出来之前,
我已经匿名发给了陆伯母。豪门联姻,最看重名声。秦笙这种联合外人诈骗亲哥的人,
陆家敢要?陈律师沉默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迟先生,你这手,够狠的。
釜底抽薪,杀人诛心啊。我站起身,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回迟家,也没有接任何电话。这期间,
陈律师帮我处理了一切法律文件,我的三千万,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那家初创公司。作为交换,
我拿到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与此同时,迟家炸开了锅。陆家的退婚函,
比我预想中来得更快。据说陆伯母在听到录音后,当场掀了桌子,说迟家教女无方,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进不了陆家的门。秦笙在家里又哭又闹,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母亲苏婉清心疼女儿,打电话来骂我,我直接拉黑。秦野更惨。
他的高利贷债主听说他断了资金链,直接上门堵人。
据说秦野被堵在迟家别墅里三天不敢出门,最后还是父亲迟远山拿出私房钱,
替他先还了一部分,才暂时保住他一条腿。但这只是开始。我用一个匿名账号,
把秦野这些年在外面花天酒地、投资失败、甚至挪用迟家公款的证据,打包发给了迟远山。
那个老头白手起家,最恨的就是败家子。据说他看完那些证据后,当场高血压发作,
送进了医院。我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和团队开会。我的公司不大,
但每个人都是跟我一起打拼出来的兄弟。前世,我为了迟家,为了秦笙,几乎把公司掏空,
最后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被人在门口泼油漆。这一世,我不会了。迟总,
最近迟家那边……我的助理小周欲言又止。没事。我合上电脑,
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可是,他们毕竟是您的家人……家人?我笑了笑,
笑意冰冷,小周,你知道什么叫家人吗?家人是会在你深夜发烧时守着你,
是在你创业失败时支持你,是在你快死的时候,想着怎么救你,而不是怎么利用你。
迟家,不配。小周噤声,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我站起身:散会。大家好好干,
年底奖金翻倍。走出公司,我接到了陈律师的电话。迟先生,秦笙和秦野,想见你一面。
不见。他们说,可以道歉,可以还钱,只求你收手。我坐进车里,
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告诉他们,想道歉,可以。让他们跪着,
到公司楼下来等。跪着等多久?看我心情。我挂断电话,启动车子。接下来,
我要做的,是让迟家,彻底崩塌。7秦笙和秦野真的来了。跪在我公司楼下。那是下午三点,
阳光最毒的时候。他们跪在大门正中央,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秦笙还穿着那天那件米色风衣,此刻被汗水浸透,妆容糊成一团。秦野的西装外套扔在一边,
衬衫也皱得不成样子。我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小周敲门进来,
声音有点抖:迟总,他们……他们已经在下面跪了两个小时了。哦。我头也不抬,
让保安别管,让他们跪着。可是,已经有记者来了……那就更好了。我笑了,
去,给记者朋友们送点水,别中暑了。小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理解她的震惊。在她印象里,我虽然是老板,但一直是个温和的人,对员工好,
对家人更好。她见过我为了秦笙的一个电话,推掉千万级的合同;见过我为了秦野的烂摊子,
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她没见过我现在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
前世被烈火焚身的痛,被至亲背叛的恨,像毒液一样渗透进我的骨髓,
让我再也无法做一个好人。好人,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活不下去。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秦笙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哥……哥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他们放我进去,我跪在你面前,给你道歉……笙笙。
我轻声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犯了错,总是我替你跪祠堂,替你受罚。你说,
哥哥真好,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不让哥哥受委屈。电话那头,她的哭声顿住了。现在,
你终于长大了。我笑了笑,所以,该你跪着了。我挂断电话,
看着楼下那两个人在记者的镜头前,狼狈不堪的样子。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打开电脑,
进入一个加密的邮箱,里面躺着一份文件。那是迟家这些年的所有财务漏洞,
包括父亲迟远山为了避税做的假账,母亲苏婉清转移财产的证据,秦野挪用公款的明细,
以及秦笙用迟家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的记录。前世,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些,
却选择了隐瞒,甚至帮他们擦屁股。我以为这是维护家庭的体面。这一世,
我要亲手撕下这层体面。我把这份文件,连同之前那段录音,
打包发给了迟家最大的竞争对手,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董是个狠角色,
一直对迟家的产业虎视眈眈。收到这份大礼,他一定会好好利用。果然,第二天,
迟家的股票开始暴跌。第三天,税务局的人上门了。第四天,迟远山从医院被带走调查。
第五天,母亲苏婉清在迟家别墅门口,被愤怒的供应商堵住,泼了一身油漆。我站在远处,
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预想中的快感,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前世,我把这里当成家,
把这些人当成亲人。这一世,我把这里当成战场,把这些人当成敌人。对敌人,无需怜悯。
8迟家彻底垮了。
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迟氏集团涉嫌偷税漏税、财务造假、继承人挪用公款的消息。
父亲迟远山被调查,母亲苏婉清一夜白头,迟家名下的资产被冻结,别墅被封。
秦野被高利贷的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据说躲进了地下**,给人当马仔。而秦笙,
被陆家退婚后,那些曾经围着她转的闺蜜们,立刻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她。
她卖掉名牌包和首饰,想租个房子安身,却发现所有钱都被秦野骗走了。她最后能找到的人,
只有我。我是在一个雨夜接到她电话的。她声音嘶哑,背景音里有嘈杂的雨声和车鸣。
哥……我求你了,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她说,爸被带走了,妈病了,
野哥不见了……迟家没了,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沉默着。哥,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发高烧,是你背着我走了三个小时的路去医院,
是你守了我三天三夜……哥,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的大雨,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绝望的手。好啊。我说,
你来我公司,我等你。她来的时候,全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像个水鬼。
她站在我公司楼下,保安不让她进,她就那么跪着,雨水把她浇得透心凉。
我让小周带她上来。她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还在发抖,嘴唇发紫。她看见我,
眼泪又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抱住我的腿。哥,哥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她哭得撕心裂肺,我把钱都给你,我都还给你,你帮帮我,
帮帮迟家……我低头看着她,这个曾经光鲜亮丽、被迟家捧在手心的公主,
此刻像条丧家之犬。秦笙。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求我的样子,真像条狗。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弯腰,捏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