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霉破局
他踉跄着挪到年轻士兵身边，轻声唤：“能听见吗？”
士兵艰难地睁开眼，气若游丝：“水……” 沈砚摸了摸水囊，早空了。
他抬头望向沙棘丛 ，那里既有可能找到青霉，或许还能有水源。
沈砚摸出燧石，从尸体上翻出半块艾草饼，揉碎了点燃。
微弱的火苗舔着空气，他举着长矛挑着火堆，在沙棘丛下翻找。
腐叶的霉味混着草木香钻进来，终于，一截长着青绿色绒毛的朽木出现在眼前 —— 是青霉！
他掏出陶制药罐，用匕首小心地刮下霉斑，又在丛深处找到个浅浅的水洼，用麻布滤了三遍浑浊的水，倒进罐里煮。
火苗噼啪作响，罐里的水渐渐泛出淡绿色浮沫，这简易青霉素能不能用，他心里没底，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士兵己经半昏迷了，沈砚咬咬牙，撕了褐衣当布条，从尸体腰间摸出一小瓶烈酒，这是边关士兵御寒用的，此刻正好消毒。
烈酒倒在伤口上，士兵疼得浑身抽颤，却没醒。
沈砚用火烧过磨尖的骨针，快速缝合伤口，刚缝完最后一针，罐里的溶液也凉得差不多了。
他找了根中空的芦苇杆，小心翼翼地扎进士兵的手臂静脉 ，这是最简易的注射，能不能成，全看天意。
“轰！”
浓烟突然从乱葬岗入口冒起来，沈砚抬头，心瞬间凉了 。
巴图尔去而复返，还点着了尸堆的干草，火借风势烧得迅猛，灼热的气浪烤得皮肤发疼。
“出来！
再不出来，就把你们烧成灰！”
巴图尔的吼声混着火焰的噼啪声传来。
沈砚立刻拖起士兵躲进沙棘丛，用腐叶盖住两人。
细细的长矛在周围乱扎，眼看就要戳到他们，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是沙暴！
沙暴来了！
黄沙像黑墙似的压过来，巴图尔骂了句，急忙喊着手下撤退，可沙暴己经卷到跟前，狂风裹着沙砾砸得人睁不开眼。
“抓紧我！”
沈砚背起苏醒些的士兵，往废弃戍堡跑。
“多…… 多谢军医…… 我叫李虎……” 士兵的声音还很弱。
沈砚刚跑出半里地，头顶突然传来鹰唳 ，一只黑鹰盘旋着，爪子上还缠着布条，是巴图尔的猎鹰！
“糟了！”
沈砚加快脚步，钻进矮树丛。
可猎鹰猛地俯冲下来，爪子狠狠抓在他肩上，瞬间撕开一道血口。
沈砚反手挥匕首，只划破了鹰的翅膀，它尖叫着飞远，却仍在前方盘旋， 这是在给巴图尔指路！
逃亡中，腰间的笔记突然滑落，沈砚只顾着躲避猎鹰，根本没察觉。
而沙棘丛里，那抹粉裙再次出现 ，是小梅。
她快步捡起笔记，用绢布擦去沙砾，翻到首页时，目光突然定住：敦煌星图的北斗第七星下，标着 “千金方・卷三・二十三”，那一页正是治蛊毒的方子，而虢国夫人近日总说 “中了蛊”，日日要她煎药。
“星图和药方……” 小梅喃喃自语，把笔记塞进药箱。
她望向沈砚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沙暴里隐约的突厥骑兵，眼神复杂。
这本笔记，恐怕比她想的更重要，不仅关系着太平公主旧部的希望，说不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沈砚背着李虎冲进戍堡时，肩膀的血己经染透了褐衣。
他把李虎安置在石屋里，检查伤口时松了口气 —— 红肿消了些，青霉素起效了。
可当他摸向腰间，却彻底慌了：“笔记呢？
我的笔记呢？”
那里面不仅有敦煌星图，还有祖父的考古发现，要是落到巴图尔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要冲出去找，门外突然传来鹰唳，巴图尔的追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