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谁的？”
我老婆林雪激动地将孕检单甩在我脸上，满面红光。
“陈默，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你高不高兴！”
我妈也冲过来，抢过孕检单，激动得老泪纵横。
“太好了，太好了！我陈家有后了！”
我看着她们狂喜的模样，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冰冷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那是三年前，我背着所有人，去医院做的结扎手术证明。
“小默，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你藏得那瓶好酒拿出来！今天我们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我妈推了我一把，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丈母娘也喜气洋洋地附和：“对对对，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小雪怀了孕，你这个当丈夫的，可得好好表现表现。”
我看着林雪，她正娇羞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是即将为人母的圣洁光辉。
那光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们的孩子？
结婚五年，我一直扮演着一个完美丈夫的角色。
工资全交，家务全包，对她和她家人，可以说是掏心掏肺。
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我拼命工作，应酬喝酒伤了胃，熬夜加班熬坏了身体。
可三年前，一次体检，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高强度劳作，更不建议要孩子。
我怕她担心，怕丈母娘一家又以此为借口数落我没本事，便一个人偷偷去做了结扎。
我想，没有孩子，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也挺好。
我可以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一个人。
可现在，她怀孕了。
这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我成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怎么了陈默，傻了？不高兴吗？”林雪见我迟迟不动，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嗲，可在我听来，却充满了讽刺。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
我转身走向酒柜，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能感觉到，背后三道灼热的视线，像三根钢针，扎在我的背上。
她们在等我表态，等我像个傻子一样，为这个不属于我的孩子欢呼雀跃。
我拿出那瓶珍藏多年的茅台，手有些抖。
砰的一声，酒瓶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林雪和丈母娘都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