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
她是一株长在西方灵河岸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他是居住在神宫里的侍者。
灵河岸上,还长着许多同她一般的仙花仙草,虽然俱是天地灵气所化,但是比不得上清天的上神仙子,这些灵物无情,寿命也并不长久。
沧海不过一粟。
斗转星移间,灵河岸上的生灵此生彼死,也不知道反复更迭了多少代……她本就是一株草,原本也和岸边这些草木没有什么区别,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似乎注定要偶然地应运而生,仅仅被卷进拥挤的岁月激流中打个旋儿转,甚至来不及过多地思考,任凭浪花推着飘了又飘,一番身不由己、上沉下浮,之后默默地等待死亡与终结。
不知何生,不知何死;不知为何生,不知为何死……
温柔缱绻的微风一股一股地从河面向岸边吹拂着,千百年如一日。
她在三生石畔摇摇曳曳地长着,看着年岁久的草木消散成一缕缕轻烟,又看着稚嫩的芽儿新钻出地面……她一向安分守己,并不盼望能够活得更久,也不希冀得到上天的眷顾而拥有不同的命运。
她想,只是做一株草,这样一株普普通通的绛珠草,便也足够了。
一日清晨,她像往常一样从沉睡中悠悠转醒,脑袋正昏沉之际,模模糊糊地看见岸上来了一位白衣飘飘的仙上。
那人款款而来,却忽然在她的身边停住,恍惚间,她隐约看见那人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洁白的玉瓶。她的灵识薄弱,看得不是清楚,却能感受到周遭似乎都被泛起的纯净灵气环绕,如同置身传说中的上清仙境一般……
她瞬间便清醒了,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灵气正游走着通身经络,源源不断的力量涌进自己的草胎,自然是说不尽的畅意快然。
她心中暗暗纳罕,为何会如此?
那人飘飘然驾云而去了,正当她茫然之际,旁边年老的阿婆却扯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