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既有对他战功的赞叹,也有对朝堂局势的揣测。
入夜,皇宫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皇帝坐在案前,手中拨弄着一盘棋子,目光阴沉,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长渊己归京,朕原本以为,朝堂会因此稳固,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尽然。”
皇帝低语,语气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站在一旁的内侍太监赵安说话。
赵安谨慎地躬身答道:“陛下圣明,只是侯爷的声望确实太高,怕是有人心中生了异心。”
皇帝冷哼一声,将棋盘上的一颗黑子狠狠拍下:“异心?
若真有人不识抬举,朕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泥人!”
与此同时,顾长渊己回到侯府。
他本打算趁夜稍作歇息,却被陆怀瑾叫到了书房。
“侯爷,今日的迎接队伍中,有几个眼生的面孔,似乎不单纯是来道贺的。”
陆怀瑾首言不讳,将一封密信递上,“这是我的人调查出的结果,您看。”
顾长渊展开密信,目光如刀般锐利。
他将信折好,低声说道:“看来,不只是东境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这京城也不太平。”
陆怀瑾神色凝重:“侯爷,这些人恐怕不仅是针对您个人,他们也在试探朝中势力。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可能会牵连到您多年经营的东境军权。”
顾长渊冷笑:“东境虽远,但我的手未必伸不回京城。
这次既然他们主动出手,那我就借势给他们一个教训。”
陆怀瑾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侯爷,有件事属下始终不解。
那位柳小姐为何会参与迎接大军的礼仪?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似乎不该涉足这件事。”
顾长渊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柳清漪……她是个聪明人。
陛下既然让她来,自然有试探的意味。
不过她的表现,倒是比那些朝臣有趣得多。”
柳府内,一场家族密议正在进行。
柳清漪端坐在正厅中央,面前的桌案上放着几封密函。
“清漪,今日你在城门口与顾长渊的对话,表现得太过主动了。”
柳尚书皱眉说道,“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万一不慎,可能会惹火烧身。”
柳清漪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父亲,顾长渊虽危险,但更危险的是他的背后之人。
皇上让女儿出面,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
若我表现得过于疏离,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柳尚书叹了口气:“你这番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这朝堂的水太深,你虽聪慧,但毕竟是女子,父亲不希望你被卷入太深。”
柳清漪低头轻声应道:“女儿明白。”
然而,当父亲离开后,柳清漪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她知道,这场棋局中,她并非旁观者,而是一枚无法置身事外的棋子。
如果说顾长渊是朝堂上的明棋,那么她,就是那枚暗棋。
三日后的朝会上,顾长渊以东境告捷之功受到皇帝当堂嘉奖,同时被提议进入枢密院,成为掌管军政的核心大臣之一。
这一提议一出,朝堂哗然。
右相郑书恒率先站了出来,语气平静却隐隐带着不满:“陛下,顾侯虽立下赫赫战功,但枢密院乃军国重地,不宜贸然决定人选。”
皇帝挑眉,淡淡问道:“郑爱卿是怀疑朕的决定?”
郑书恒微微俯身:“臣不敢,只是枢密院人选关系重大,臣以为可再斟酌一二。”
皇帝目光一寒,正要发作,顾长渊却从容开口:“陛下,臣以为郑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臣虽一心为国,但资历尚浅,贸然进入枢密院,恐难服众。
不如让臣先处理东境后续事务,稍作时日,再行定夺。”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谁都知道顾长渊此举是在退让,但他退得恰到好处,既避开了正面冲突,又让皇帝无法拒绝。
皇帝沉思片刻,最终点头:“既然长渊如此谦逊,朕便允了。
不过,东境的事务不得耽误,你要尽快拿出成效。”
顾长渊拱手领命,而郑书恒的脸色则越发难看。
朝会散后,柳清漪在一处偏殿遇到了顾长渊。
“侯爷今日朝会上的表现,可谓退而不败。”
柳清漪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调侃。
顾长渊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探寻:“柳小姐倒是消息灵通。
今日朝会,你怎么看?”
柳清漪浅笑:“郑右相的试探意图明显,但侯爷应对得当,反将一军。
不过……侯爷退一步,未必就是输了。”
顾长渊微微一愣,而后大笑:“柳小姐的眼光,果然独到。
看来,京城的棋局,我又多了一个对手。”
柳清漪神色未变:“侯爷过奖了,清漪只是区区小女子,岂敢与您为敌?”
两人言语间,剑拔弩张,却又隐隐透着惺惺相惜之意。
京城的风波渐起,顾长渊和柳清漪的初步交锋,也为两人未来的合作埋下了伏笔。
然而,暗流涌动的朝堂、难以预料的皇帝,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