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群情激愤,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朝着台上之人倾泻着无尽的怨怼。
苏长袖,这个名字,曾在舞蹈界如星辰般闪耀。
他对舞蹈的热爱,近乎痴狂,为了能在舞台上完美演绎每一个灵动柔美的角色,让舞蹈更具摄人心魄的表现力,他决然踏上整容之路,将自己的容貌雕琢成凹凸有致的女人模样。
他满心期许,如同金姐一般,凭借这份对艺术的赤诚与无畏牺牲,能收获理解与敬重。
可现实,远比他想象的残酷。
事情的起因,源于一场业内的高端宴会。
当时,一位在娱乐圈只手遮天的资本大佬,眼神中透着令人作呕的贪婪与欲望,公然对苏长袖伸出了 “橄榄枝”,言语间满是暧昧与暗示,意图将他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苏长袖当场严词拒绝,眼神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坚定。
他一心向舞,视艺术为纯粹的信仰,岂会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尊严。
谁能料到,这位心胸狭隘的大佬,遭拒后竟恼羞成怒,动用手中的资源,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暴。
一夜之间,苏长袖的名字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各种不实的谣言甚嚣尘上。
有人说他整容是为了博眼球、哗众取宠,更有人恶意揣测,将他塑造成一个妄图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卑鄙小人,甚至被传为西方性别正确的代言人。
大众不明真相,被这些恶意引导的舆论牵着鼻子走,纷纷加入声讨的队伍。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想博出位吗?又没像金姐那样有勇气挥刀自宫,装什么清高!”台下,一位中年男子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嘶吼,手中的饮料瓶裹挟着满腔怒火,朝着舞台砸去,在苏长袖脚边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对他命运的无情嘲讽。
“就是!好好的男人不做,偏要弄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真让人恶心!”旁边,一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皱着眉头,满脸厌恶地啐了一口,眼神中满是嫌弃与鄙夷。
更多的谩骂声此起彼伏。
苏长袖伫立在舞台之上,身形微微颤抖。
头顶的灯光依旧炽热,却无法穿透他心中那片浓稠如墨的黑暗。
他的眼神中,交织着绝望、愤怒与深深的不解。
为了舞蹈,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无数个日夜,在练功房里挥汗如雨,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可如今,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被这场恶意的舆论风暴吹得粉碎,沦为众人眼中的笑柄,被肆意唾弃。
整个世界仿佛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社会的冷漠与恶意,如冰冷刺骨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试图挣扎,想要站出来澄清事实,可那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微弱的声音瞬间淹没。
他的辩解,在这股疯狂的舆论浪潮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终于,人言可畏,他累了,身心俱疲。
既然这个世界选择抛弃他,那他也决定不再留恋。
高楼之巅,狂风呼啸,肆意吹乱他的及膝长发。
苏长袖架好直播设备,眼神空洞而决绝。
他凝视着镜头,仿佛要透过屏幕,直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谩骂者。
“今天,我为你们跳最后一支舞。”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那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
音乐响起,是他最钟爱的曲子。
曾经,这首曲子陪伴他度过无数个艰苦训练的日子,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他对舞蹈的热爱与执着。
而此刻,却成了他与这个世界诀别的挽歌。
他开始舞动,身姿依旧轻盈,动作依旧优美。
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他对舞蹈的眷恋,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期待。
然而,屏幕后的观众,那些被舆论蒙蔽双眼的人们,依旧在弹幕中疯狂输出着恶毒的话语。
“跳快点,跳完赶紧去死!”“装模作样,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儿呢!”“……”苏长袖仿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里。
他旋转、跳跃,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痛苦与不甘,都通过这一支舞宣泄出来。
终于,在一个高难度的跳跃动作后,他如一颗陨落的流星,划过苍穹,从高楼上纵身一跃。
那一刻,他的心中,或许有解脱,或许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失望。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此时悄然转动。
苏长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古色古香的房间,雕花床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猛地坐起身,脑袋一阵剧痛,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穿越了,来到了大乾王朝。
而他此刻的身份,竟是一名教坊司舞姬。
原主也叫苏长袖,这个相同的名字,仿佛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两个不同时空的命运紧紧缠绕。
原主的身世,曲折离奇。
父亲苏镇岳,曾经身为兵部尚书,威风凛凛,权倾一时。
却遭奸人污蔑,蒙冤入狱,发配岭南。
家中女眷,被充入教坊司,受尽屈辱。
男丁则充军边塞,生死未卜。
为了保住苏家血脉,苏镇岳未雨绸缪,将小儿子苏长袖从小以女子身份养大,成为公认的苏家此女,还好长女出嫁,逃过了劫难。
在这大乾王朝,兵部尚书一职犹如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苏镇岳在教坊司有自己的亲信,才让苏长袖蒙混过关,成为舞姬中的一员。
原主的记忆中,他从舞台摔下后就死了,如今他的到来延续了苏长袖的生命。
苏长袖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长袖,没死就给起来彩排,不相干就去做色姬,躺着就有钱赚!” 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伴随着不耐烦的敲门声,仿佛要将这扇门生生砸破。
苏长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他整理好衣衫,打开门,朝彩排场地舞台走去。
彩排现场,一片忙碌景象。
乐师们调试着乐器,各种杂乱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舞姬们在一旁热身,相互交流着动作要领。
苏长袖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他是舞台上的绝对主角,光芒万丈,如今,却要在这陌生的时空,以另一种身份,重新开始。
“苏长袖,你过来!”一位身材微胖、面容严厉的中年男子朝着他招手。
此人正是教坊司负责排练的知事。
苏长袖赶忙走上前去,微微欠身行礼。
“这次的大型舞蹈,关乎教坊司的声誉,你可别在出岔子子!要是跳砸了,有你好受的!不要再掉下舞台了,上次是你命大!”管事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长袖默默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
他虽有着前世精湛的舞蹈技艺,但这大乾王朝的舞蹈风格,与他所熟知的截然不同。
他只能凭借原主的记忆,尽力去适应。
音乐响起,彩排正式开始。
苏长袖和其他舞姬们一同翩翩起舞。
他努力回忆着原主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节奏。
顺利的完成了彩排,历史没有重演。
……几小时的循环彩排结束,汗水已侵透衣衫,那毛巾搽搽汗,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比起他在蓝星,每一次练舞会拧出半桶水。
身边漂亮的舞姬朝他一笑,“长袖,愣着干啥呢?还不赶紧去沐浴更衣!别着凉了。”
苏长袖报之一笑,深吸一口气,起身整理衣衫。
既来之,则安之,他心里默默想着,跟上女子朝沐浴的地方走去。
走进那水汽氤氲的浴室隔间,上好门栓,苏长袖缓缓褪去衣衫。
当目光落在自己这具全新的身体上时,他不禁愣住了。
低头居然看不到脚尖,这是怎样一副完美躯体啊!肌肤似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吹弹可破,身形比例堪称绝佳,曲线柔美又不失灵动。
他实在难以相信,在这大乾王朝,不借助手术,竟能将人雕琢成这般绝世美人。
想起前世为追求舞台效果整出的那对 “车灯”,苏长袖忍不住苦笑。
那玩意儿,一眼望去便知是假,边缘极不自然。
可如今原主这身体,一切都是货真价实。
更让他惊讶的是,身为男儿身的特征,竟也毫无破绽,比他之前的还伟岸不少。
还好平时的常服和舞台装,都是清一色的裙子,能完美掩饰一切。
他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抚过自己的肌肤,一种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玩了会儿后,苏长袖赶忙收回思绪。
他明白,沉溺于对身体的新奇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思考自己的未来。
在这教坊司,他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舞姬,还是犯官之女,平日里受尽旁人的冷眼与排挤。
可苏长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此刻却熊熊燃烧起来。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脱离这教坊司,成为一个自由人。
据原主的记忆,脱离教坊司仅有四种办法。
其一、皇上特赦,可这大乾王朝的皇帝日理万机,哪能轻易关注到他这样一个小小舞姬;其二、贵人相助,然而在这教坊司,人人自顾不暇,又有谁会真心帮他;其三、赎身,可他身无分文,拿什么来赎;其四、朝代更替,这更是遥不可及,谁能预知何时才会改朝换代。
思来想去,他清楚,像自己这样的犯官妻女,只有前两条路可走。
而要达成这两点,他必须成为教坊司的头牌,唯有如此,才有资格出现在皇帝面前表演,才有可能获得贵人的赏识。
苏长袖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回想起后世那些令他印象深刻的大型舞蹈。
千手观音,那整齐划一的动作,营造出的震撼视觉效果,仿佛能穿透灵魂;只此青绿,舞者们用身姿勾勒出如诗如画的山水意境,令人如痴如醉;飞天,轻盈飘逸,仿若仙女下凡,灵动而美妙;锦鲤,舞者们灵动的跳跃与旋转,恰似水中嬉戏的锦鲤,充满生机;唐宫夜宴,将大唐的繁华与灵动展现得淋漓尽致;国色天香,用舞蹈演绎出花卉的娇艳与风情;孔雀舞,更是将孔雀的优雅与高贵诠释得入木三分;点绛唇,那细腻的情感表达,每一个动作都牵动人心……他细细琢磨着,若是能在这教坊司重现记忆中的无数舞蹈,定会一鸣惊人。
可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
这些舞蹈,虽精彩绝伦,但要在这大乾王朝的舞台上完美呈现,并非易事。
且不说舞蹈风格与这里大相径庭,单是所需的道具与技巧,就难以实现。
突然,苏长袖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后世的滑轮组威亚技术。
若是能将这技术运用到舞蹈中,让舞者们摆脱二维空间的束缚,在空中自由飞舞,那舞蹈的表现力必将提升数倍。
想象着舞者们如仙子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的画面,苏长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这滑轮组威亚技术,在这古代可从未出现过。
要想实现,他得先找到合适的材料,再慢慢琢磨制作方法。
况且,作为犯官之女,他在教坊司本就不受待见,想要说服管事采用自己的创意,谈何容易。
但苏长袖并未因此退缩。
他深知,这是自己脱离教坊司的绝佳机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他开始在脑海中仔细规划,第一步,便是要寻找到制作滑轮组威亚的材料和结实的绳索。
可这材料该去哪儿找呢?这大乾王朝,他人生地不熟,对各种材料的分布更是一无所知。
思索间,苏长袖忽然想到,大乾王朝虽没有现代的工业技术,但宫廷营造、民间手工艺制作却极为发达。
那些能工巧匠打造的精美器具,所使用的材料必定坚固耐用。
他记得原主记忆里,教坊司曾承办过一次宫廷庆典演出,当时舞台布置奢华,许多道具皆是由宫廷匠人精心制作。
或许,他能从这些宫廷匠人入手,探寻制作滑轮组威亚的材料。
可该如何与宫廷匠人搭上线呢?苏长袖犯起愁来。
他在教坊司地位低下,平日里连教坊司大门都难迈出一步,更别说接触宫廷匠人了。
正苦恼间,他忽然想起,教坊司里有一位老知事,听闻曾在宫廷侍奉过,人脉颇广。
若是能说服这位老管事帮忙牵线,说不定能有转机。
只是,这位老管事平日里就对犯官之后的苏长袖冷眼相待,要让他帮忙,谈何容易。
苏长袖咬咬牙,决定先从讨好老管事入手。
他想起原主记忆里,老管事喜好美酒。
或许能借此拉近与老管事的关系。
苏长袖一边想着,一边已然沐浴完毕。
他穿上衣服,用毛巾裹着及膝长发,走出沐浴房,望着教坊司那略显陈旧的建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明日,他便要开始行动,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他也要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夜色渐深,教坊司内一片寂静。
苏长袖躺在床上,长发披散在床头,没有吹风机,头发只能自然晾干,好好如今是春夏,吹一夜应该能干吧,想着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精彩的舞蹈画面,以及自己运用滑轮组威亚技术后的惊艳舞台效果。
……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艰难地穿透教坊司那略显破旧的窗棂,洒在苏长袖的脸上。
他从辗转难眠的夜晚中挣脱出来,一夜的思考与憧憬让他眼神中透着别样的坚定。
苏长袖深知,今日将是他改变命运的关键开端,成败在此一举。
他对着铜镜,仔细地化了淡妆,将长发盘在头顶,插上简易的凤钗和发簪,发尾自然的披在肩上。
在蓝星,他也是长发及膝,为他的舞蹈增色不少。
在这大乾王朝,舞姬的妆容尤为重要,妆容精致与否,有时甚至能决定一场表演的成败。
苏长袖本就有着原主那绝世容颜,略施粉黛后,更是显得楚楚动人.收拾妥当,苏长袖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着老知事的居所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盘算着见到老知事该如何开口。
老知事在教坊司地位不高,平日里对苏长袖这样犯官之女向来不假辞色,这次若想说服他,必定困难重重。
来到老知事的房门前,苏长袖抬手轻轻叩门。
“进来。”
屋内传来老管事那略带沙哑的声音。
苏长袖推开门,恭敬地走进去,微微欠身行礼:“王知事,长袖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与您商量。”
老管事坐在太师椅上,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茶盏:“哦?你这小丫头,有何事?”苏长袖定了定神,将自己关于滑轮组威亚技术应用到舞蹈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老知事听完,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荒唐!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我在这教坊司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过这般离谱的想法。
这要是搞砸了,谁来担责?你可别在这瞎折腾,坏了教坊司的规矩!”苏长袖心中一沉,却并未气馁。
他知道知管事行事保守,不愿轻易尝试新事物。
但他并未放弃,谢过老知事后,转身离开,朝着教坊司的博士居所走去。
他清楚,越级反应问题,定会遭受刁难,可此时的他,已然没有退路。
教坊司内,有着歌舞博士、礼乐博士等各类学识渊博之人。
而最近负责舞蹈排练的,正是歌舞博士。
苏长袖心想,或许这位对舞蹈艺术有着更高追求的博士,能对自己的想法感兴趣。
见到歌舞博士,苏长袖再次诚恳地阐述了自己的创意。
歌舞博士本就对舞蹈革新有着浓厚的兴趣,此刻听闻苏长袖的描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是说,能让人像仙女一样,从天上飞下来,在空中翩翩起舞?这想法倒是新奇得很!若是真能实现,那视觉效果,定是震撼无比!”苏长袖心中一喜,连忙详细地介绍起滑轮组威亚技术的原理和大致制作方法。
歌舞博士越听越入迷,不住地点头:“有意思,有意思!这倒是个能让咱教坊司舞蹈大放异彩的好点子。”
说干就干,歌舞博士立刻招来教坊司内手艺精湛的匠人,按照苏长袖的思路,开始制作威亚样板。
匠人们虽对这从未见过的东西感到新奇又困惑,但有苏长袖画出的详细图纸,还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制作中。
经过几日的努力,一个简易的威亚样板终于完成。
只见那由绳索、滑轮等部件组成的装置,看似简单,却蕴含着苏长袖来自后世的智慧。
苏长袖亲自上前,演示如何通过滑轮组轻松将人拉向高空。
看着这神奇的装置,歌舞博士不禁拍手叫好:“妙啊!苏长袖,你这丫头,可真是个可塑之才!”有了歌舞博士的认可,苏长袖的底气更足了。
他主动请缨,负责起歌舞排练的相关事宜,尤其是培训歌姬们如何吊威亚,以及在空中保持平衡和做出各种优美动作。
训练的过程充满了艰辛。
歌姬们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表演方式,刚开始时,不是被绳索缠住,就是在空中吓得花容失色,根本无法做出像样的动作。
苏长袖耐心地一个一个指导,从最基础的如何抓紧绳索,到在空中如何调整呼吸、控制身体平衡,他都不厌其烦地讲解示范。
“大家别害怕,就把自己当成在空中飞翔的鸟儿,放松身体,感受风的力量。”
苏长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一位吓得瑟瑟发抖的歌姬示范。
在苏长袖的悉心指导下,歌姬们逐渐掌握了技巧,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看着她们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身姿,苏长袖仿佛看到了演出成功的希望。
很巧,一个演出消息传来,教坊司即将迎来一场重要的表演,接待番邦使节的宴会。
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展示机会。
苏长袖和歌舞博士商议后,决定在这场宴会上,首次公开表演融入威亚技术的舞蹈。
为了确保演出成功,苏长袖和众人提前几天就开始在宴会厅顶部安装威亚装置。
安装过程并不顺利,由于古代的建筑结构与后世不同,很多地方需要临时调整方案。
但苏长袖和匠人们解决了不少难题。
宴会当晚。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番邦使节们身着华丽服饰,端坐于宴桌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苏长袖和歌姬们早已准备就绪,她们身着精心制作的舞衣,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
随着悠扬的音乐响起,表演正式开始。
前面的舞蹈中规中矩,保持着高水准,让番邦使节大饱眼福,在***部分,舞台上突然烟雾弥漫。
在烟雾缭绕中,苏长袖作为领悟,率先在舞台上轻盈的助跑,缓缓升空,如仙子下凡。
她在空中翩翩起舞,手中彩带随风飘动,配合地面其他舞者的古典舞姿,展现出独特视觉效果。
随后几位舞姬也升上了空中,帛带飘飞,似梦似幻,看得番邦使节们目瞪口呆,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表演结束,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苏长袖和歌姬们站在舞台上答谢观众,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兴奋泪花。
这场演出,大获成功!它不仅让教坊司在番邦使节面前赚足了面子,也让苏长袖在教坊司内声名鹊起。
……宴会还为结束,后台依旧一片忙碌。
舞姬们纷纷坐在铜镜前,疲惫地卸去脸上精致的妆容。
刚刚结束的那场表演太过精彩,每个人都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步入后台。
此人一袭青色官袍,身姿修长,面容绝美,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别样的英气。
他径直走向歌舞博士,礼貌地拱手说道:“博士,方才那飞天之舞实在是令人惊叹,本官特来请教其中的细节。”
歌舞博士连忙起身回礼,笑着说道:“这位大人谬赞了,这舞蹈能有如此效果,多亏了苏长袖的奇思妙想。
苏长袖,你来给这位大人讲讲。”
苏长袖闻言,从铜镜前起身,款步走到这位官员面前。
她抬眸打量着眼前之人,只见其皮肤白皙细腻,宛如羊脂玉般温润,哪有半分男子的粗糙。
再仔细瞧去,喉结处平整光滑,毫无凸起,而那耳垂之上,隐隐可见小小的耳洞。
苏长袖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哪里是什么男子,分明是女扮男装。”
“大人,这飞天之舞,重点便在于用绳索将人吊上空中,以此来营造出凌空飞舞的效果。
至于那烟雾,是燃烧艾草所产生,不仅不会呛人,反倒带着一丝淡雅的香味,能让整个场景更具仙境之感。”
苏长袖有条不紊地解释着,眼睛却始终留意着眼前这位 “官员” 的反应。
“哦?如此新奇的想法,倒是有趣得很。”
这位官员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好奇与赞赏。
“你叫苏长袖?这些奇思妙想都是你想出来的?”“回大人,正是。”
苏长袖微微欠身,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
交谈间,苏长袖得知此人名为袁舞。
听到这个名字,苏长袖脑海中突然闪过原主的记忆片段。
在坊间,一直有传闻,当朝的七公主轩辕舞,最爱女扮男装,还时常参与政事。
只是皇帝担心她闯出大祸,便安排她在鸿胪寺负责接待外宾,想着这差事既好玩又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苏长袖心中一动,眼前这位袁舞,种种迹象表明,极有可能就是七公主轩辕舞。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可如何才能吸引这位七公主的注意呢?苏长袖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苏长袖灵机一动,想到了前世那些流传千古的诗词。
在这大乾王朝,诗词歌赋盛行,若是能吟诵出几首绝妙好词,说不定能让这位七公主也喜欢附庸风雅,或许能对自己另眼相看。
“大人,方才听您对这舞蹈感兴趣,小女子倒是想起了一首诗,与这飞天之景颇为契合。”
苏长袖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自信。
“哦?说来听听。”
袁舞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显然被苏长袖的话勾起了兴趣。
苏长袖清了清嗓子,缓缓吟诵道:“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
声音清脆悦耳,在这略显嘈杂的后台,竟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众人的耳中。
袁舞听完,微微一怔,眼中满是惊叹:“好诗!这诗中所描绘之景,与方才那飞天之舞,简直相得益彰。
苏长袖,你竟能吟诵出如此绝妙之诗,实在是让本…… 让本官刮目相看。”
苏长袖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大人过奖了,长袖只是有感而发,觉得应景,心口胡邹的。”
卸妆的舞姬大多都是犯官之女,来此之前多半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听到苏长袖的诗词也不禁遐想。
苏长袖见袁舞对诗词感兴趣,便继续深耕,“大人,其实关于这舞蹈,小女子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若是能将诗词融入其中,在舞蹈的过程中,舞者们吟诵着相关的诗词,再配合这飞天之姿,想必会更加精彩。”
袁舞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快说来听听,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新奇玩意儿。”
苏长袖见状,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她详细地讲述着自己的构想,结合后世的《扇舞丹青》,融合了中国古典舞与传统书画艺术元素。
舞者手持扇子,以刚柔并济的舞姿,将扇子作为画笔,在空气中 “书写”“描绘”。
舞蹈动作时而如行云流水般舒展,时而又有顿挫有力的节奏感。
把传统书画的笔墨韵味与舞蹈的动态美感完美融合,展现出独特的东方美学意境……袁舞听得入神,不住地点头:“妙,妙啊!苏姑娘,你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苏长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这 “文抄公” 的手段,总算是起到了效果。
她偷偷观察着袁舞的表情,只见其眼神中满是欣赏与兴奋,显然对自己的提议极为感兴趣。
此时,后台的其他舞姬们,有的投来羡慕的目光,有的则是满脸嫉妒。
但苏长袖已然无暇顾及这些,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眼前这位七公主身上。
她深知,这是自己脱离教坊司的关键一步,必须紧紧抓住。
“大人,若是能将这些想法付诸实践,在下次的表演中,定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苏长袖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好,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是办成了,本…… 本官定有重赏。”
袁舞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苏长袖心中一喜,连忙行礼:“多谢大人信任,小女子定当竭尽全力。”
待袁舞离开后,苏长袖长舒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成功吸引了七公主的注意。
……那场接待番邦使节的演出大获成功,教坊司内一片欢腾。
成功的喜悦如春日暖阳,洒在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身上。
教坊司对所有参与者都给予了丰厚的奖励,以表彰他们在这场重要表演中的出色表现。
苏长袖作为这场表演的核心创意者,收获更是颇丰。
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在她手中沉甸甸的,透着丝丝凉意,两匹锦缎,质地精良,触感柔软,色泽鲜艳夺目,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这奖励不仅是物质上的回馈,更是对她才华的认可,但距离赎身还是杯水车薪,所有舞姬和乐工都在享受认命后的快乐。
舞姬们纷纷围拢过来,看向苏长袖的目光中满是感激。
若不是苏长袖带来的新奇创意,这场表演也不会如此惊艳,她们也难以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
苏长袖微笑着一一回应,心中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她脱离教坊司漫长征程中的一小步。
苏长袖深知人情世故的重要性。
她仔细盘算后,拿出八两银子,精心挑选了王知事平日里最爱喝的美酒。
那酒坛古朴典雅,封泥严实,酒香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醇厚馥郁,令人陶醉。
对于歌舞博士,苏长袖则觅得了一幅珍贵的书画。
画卷展开,笔墨精妙,山水意境跃然纸上,想必博士见了定会爱不释手。
当苏长袖将礼物分别送到管事和博士手中时,二人眼中皆闪过惊喜之色。
王知事拍了拍苏长袖的肩膀,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丫头,干得不错!往后有啥难处,尽管开口。”
博士则捧着书画,反复端详,嘴里不住地念叨:“好画,好画啊!长袖啊,你真是心细如发,我看好你。”
皆大欢喜之后,苏长袖迅速调整状态,重新投入到紧张的歌舞排练之中。
原主本就对古风舞造诣精湛,一招一式皆透着古韵。
而苏长袖融合了自己前世精湛的现代舞技艺,两种风格相互碰撞,擦出了奇妙的火花。
她在排练厅中反复琢磨,不断尝试,一个全新的舞蹈雏形,正悄然在她心中孕育。
另一边,轩辕舞回到皇宫。
她脚步轻快,满心都是那场令人难忘的舞蹈表演。
一见到皇帝和皇后和萧淑妃,她便迫不及待地绘声绘色讲述起来:“父皇,母后,母妃,此次鸿胪寺宴客的舞蹈,真是精彩绝伦!尤其是那飞天片段,舞者们仿若仙女下凡,在空中翩翩起舞,那场景,儿臣至今都难以忘怀。”
她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皇帝、皇后、萧淑妃听得入神,不禁露出向往之色。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如此美妙的舞蹈,若是能在本宫寿宴上表演,那该多好。”
轩辕舞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母后,这有何难!儿臣愿为母后操办此事。”
皇帝微微点头:“既如此,下月皇后寿宴的舞蹈一事,便交给你督办。”
说罢,当即下了手谕,暂时封轩辕舞为教坊司特使,赋予她一切相关权利。
轩辕舞领了手谕,告别母亲萧淑妃,满心欢喜。
她马不停蹄地前往太常寺,领取了特使的腰牌和官服。
穿上官服,手持腰牌,她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朝着教坊司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满是期待,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那个才华横溢的苏长袖。
轩辕舞此前已仔细打听过苏长袖的来历。
得知她乃原兵部尚书次女,只因苏尚书犯案,家中女眷被充入教坊司。
在这大乾王朝,门禁森严,稍有门第的家庭,女子皆养在深闺,鲜少抛头露面。
轩辕舞心想,自己不认识苏长袖也属正常,便是自己那些兄弟姐妹,她也未必都能认全。
“特使驾到!”随着一声高喊,教坊司内瞬间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