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后辈,我们有责任完成他们的未尽之事。”
徐超附和道。
“那再好不过了,要想尽快进去瀚海州西部进行调查,就要先完成眼下收复瀚海州的任务。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张迅问道。
“人员都己经选拔得差不多了,等到下个月,所有物资和人员准备妥当,我们就能出发了。”
二人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窃喜。
“由于这次出使赤金国是由朝廷筹备的,你们不用风餐露宿,我会向朝廷申请给你们较好的待遇。
二人都是在地理上颇有认识之人,而且一个是弓箭高手,一个是风能大师,你们不仅要当向导,还要兼任侍卫。
等谈判结束,你们就可以自由进行调查了。”
“很好,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张君,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思考一下有什么物品是你要带去的。”
“是啊,我和苏侍郎还要商量筹备使团之事。”
“那就多谢你们了,我们下个月再见。”
张迅向二人道了别。
不知不觉间,这个月就过去了。
在这些日子里,张迅将这几年来在瀚海州的考察所得整理成册,连同父亲之前的所有著作一齐打包好,准备在路上阅读。
他还时常拿出弓箭,在自家庭院里练习射术。
虽然这几年间,赤金国加强了对武器的管理,张迅没有机会将弓箭带往瀚海州,一年难得训练几次。
然而即便如此,在经过几日训练后,箭法很快就恢复得如往常一样娴熟。
至于食宿之事,都己经由朝廷置办好了,自然不必操心。
在此期间,苏侍郎数次派人向他借最新的考察记录,张迅便与派来的人将记录送至苏进家中,他阅读过后,也连连称赞。
苏侍郎也时常请张迅来到尚书台议事,仿佛张迅己经是他真正的部下。
张迅几乎每次来到尚书台都能看到徐超在协助苏侍郎,因此二位旧友便有了更多的合作机会。
有一天,张迅正前往苏侍郎家中送书,来到坊门口,恰好碰见他身穿官服,迎面走出来,二人打了招呼。
“张君,启程之日将至,皇帝召见我和原瀚海州守将魏将军进宫,交代有关事宜。
你在走之前有没有什么想对皇帝说的,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你可以告诉我,由我向皇帝转述。”
张迅思考片刻,答道:“我想在走之前最后见一次我的父亲。”
苏侍郎点头答应:“在我家等着吧。”
二人就此分别。
且说苏侍郎和魏将军己经到达殿上,二人皆拜见了皇帝。
皇帝招呼苏进走上前:“苏侍郎,赤金国国主己经到达瀚海州。
寡人听说你娴于辞令,奈何前朝帝王刚愎自用,故数年来你总是郁郁不得志。
如今你有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携珍宝前往瀚海州,为衡岩取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土地。
赤金国和其他蛮夷不同,虽诞生于大漠,却是文明之国,故你应顾全大局,既要展现我朝的大国风范,又要予以足够的尊重,切不要将前朝的糟粕摆上谈判桌。
若事成,你的名字将会留在史书上,为后人瞻仰。
待到出行那天,寡人会亲自为你送行。”
苏侍郎拜道:“臣苏进一定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再者,寡人听说你为了这次出使做足了准备,尤其是招来了一名不错的侍从官,好像还是张侍郎的儿子。”
“正是。
方才在家中与他交谈,他确实继承了其父的品质与能力,是一名优秀的向导兼侍从官。
不仅如此,他也是大孝之人。
自从其父遭到罢官软禁,他便日夜思念,恨自己不能尽孝。
方才还与我哭诉……”“若金元素的案件查清,且证明其父的清白,可释放其父。
寡人感其孝心,允许他在临行前与其父见面。”
“谢陛下。”
苏进往后退了退。
说罢,皇帝面向魏将军,魏将军往前走了几步。
“魏将军,凭苏侍郎的三寸不烂之舌,恐怕还欠些妥当。
一名使者之所以自信,是因为他的国家国威显赫,有人可以做他的后援。
于是,你估量苏侍郎进入了瀚海城,可率一万衡岩军军士在扬武关关口等候,另设西万军事在后方作预备。
若其事成,你可接管瀚海州。
若其事败,你立即率兵与后方军士汇合,进军拿下瀚海府。
但是在苏侍郎事败前,切莫声张。”
“末将魏胜遵旨。”
“还有,寡人听说你手下的徐君也在使团中做苏侍郎的向导。”
“正是。
徐君在使团中,以便我与苏侍郎进行联络,若苏侍郎事成,还可以靠徐君第一时间进城保护瀚海城的地理记录与地图。
更兼得徐君与张君为挚友,二人皆为地理人才,派遣他们调查金元素的疑案,还能顺便得到瀚海州西部的地图。
此行让他们共同行动,更有利于后续有关调查金元素矿藏案的开展。”
“你可放心让他前去,让两位曾经出使过赤金国的人的后代好好交流,恢复友谊。
待瀚海州稳定,可派些人马协助他们调查金元素矿藏之事。
你是寡人最信任的将领,寡人希望你能避开朝堂上百官的干扰,故让你自由组织人马调查,你只需要呈上真相即可。
但切记,要避免重蹈当年的覆辙。
待土地收回,寡人会亲自前往瀚海营劳军。”
谢陛下。”
魏胜行了个军礼。
“收复瀚海州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二位皆知前朝国主大兴土木以建新都,大兴兵以征神风,衡岩遭遇大旱,前朝却不赈灾,最后落得国家灭亡这一下场,瀚海州的问题正是前朝遗留给我们的。
当年寡人为推翻不义之君而率兵起义。
如今,虽然己经休养生息数年,国家殷实,然仍不可好大喜功。
故二位需在不破坏两国和气的情况下,拿回属于衡岩的土地。”
“我等必然不负陛下的厚望。”
“好,退下吧。”
苏进和魏胜共同行礼,退下了。
且说苏进回到家中,张迅正在那里等候。
“皇帝同意了你的请求,你可以去探望你的父亲,和看守说明一下就可以。”
张迅道了谢,立刻前往父亲的住处,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去了。
张迅进大门时,庭院里安静得可怕,又走进屋里,父亲正坐在案前读书,桌上还摆着一套茶具。
他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父亲。
父亲正拿起一盏茶,目光刚好瞟到门口,举着茶盏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我儿,你来看我了?”父亲首先打破了这沉默,起身快步走到张迅面前,伸出双手握住张迅的手臂,看了一阵,帮他拉平衣服上的褶皱,清扫帽子上的灰尘,张迅只是静静地站着。
“我儿,既然你来看我了,外面一定发生了大事情吧?”
“我不得不承认,您当初把我送进衡岩军,也不完全是坏主意……”“还提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怎么,你要打仗去了?”“我马上就要以侍卫和向导的身份,随使团出使赤金国。
待我们拿回属于衡岩的土地。
接下来,我就可以去探索金元素矿藏,破解当年的金元素疑案了。
到那时,您也能走出这牢笼了。”
“我儿,你能够为国做贡献,是真正的义士,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父亲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摇晃了一下,张迅耸了耸肩:“好吧,至少你现在同意我继承你的事业了。”
“好啦,我知道是我当年对你过于苛刻了。”
张侍郎干咳了几声,“我儿,我想知道在我被软禁的这些日子里,金元素的案件进展如何?”
张迅便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
父亲听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想不到局势竟然如此不乐观。
我与徐侍郎曾经是挚友,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徐侍郎因驻守矿藏地,就此下落不明。
然而更令我痛心的是,我们祖上务农为生,徐君祖上为官宦世家。
我们二人皆为国臣,本无区别。
然而朝中别有用心之人竟以此为契机,大放谣言,以致百官不和,凭借个人出身朋党。
我儿,我知道你肩负国家重任,就不给你增加心理负担了。
你能来探望我,我就己经非常高兴了,如果有更多的话,就等回来时再说吧,我相信你。”
张迅十分庄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转之前悲伤的表情,正色道:“我作为未来的金元素矿藏案的调查人,您作为当事人,您的说辞十分重要。
所以,父亲,您当时究竟经历了什么?”父亲转过头,避开张迅的目光,回到案前坐下了:“我所有的经历都和我带回来的那封文书差不多。
我走之前,一切灾难尚未发生。”
“好吧。”
张迅也叹了口气,准备道别。
“且慢,我儿。
当年我在矿藏地时,徐侍郎曾经告诉我一件事。”
张迅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只有自己父亲才知道的信息,他站住脚,右手托住下巴作思考状。
“徐侍郎曾告诉我,他去寻找金元素矿藏,不仅是为了衡岩,也是为了徐超。”
张迅的表情略微变化了一下:“此话怎讲?”